小傻叽送达请签收 完结+番外 (云鹤锁朝堂)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云鹤锁朝堂
- 入库:04.10
他拖着破旧的双腿往前挪,不想他刚迈出第一步,对面的傅宁“唰”得扭头看过来。
“宁......”柳岑徽嘴角弯了弯,勉强扯出一个牵强的笑。
但不等他把话说完,只听傅宁忽然“啊“得大叫一声,整个人像是触电一般弹了一下。
“啊啊啊!”傅宁闭着眼睛尖叫,只是他的嗓子根本支持不了主人的恐惧,破锣一样的嗓音又沙又哑,只能看见他张着嘴,却听不见多少声音。
那一瞬间,柳岑徽仿佛被重拳击打,登时愣在了原处。
但随着傅宁的尖叫不停歇,柳岑徽到底忍不住了,他大步迈上前,一把捂住傅宁的嘴巴:“不要喊了,宁宁不要喊了......你的嗓子会坏的,求求你别喊了......”
“唔!”回应他的是傅宁猛然合上的牙齿。
傅宁还是闭着眼,上下两排雪白的小牙用了最大的力气,分分钟就把嘴里的手掌印上一排牙印。
而且看他的状态,好像还要继续咬下去,绝不松口。
柳岑徽不怕疼,但他能清楚的看到,随着时长的增加,傅宁的牙齿已经开始痉挛。
在傅宁再一次发力咬人的时候,柳岑徽另一只手突然掐住他的后颈,趁着傅宁瑟缩的瞬间,快速把手伸回去。
从傅宁咬人到现在,最多不过二十秒的时间,但柳岑徽匆匆看了一眼手上的牙印,只见很多缝隙里已经开始浸出血珠。
再看傅宁,那口小白牙上也沾染了血色。
柳岑徽深吸一口气:“宁宁?”他试探着往前挪了一点点。
可他这分毫的动作,依旧换来了傅宁的哑声尖叫:“啊啊啊呜呜呜!”
傅宁的叫声划破耳膜,带着脑瓜都在嗡嗡作响。
但这一回,柳岑徽看着他的样子,竟然一时间不知做什么反应。
无他,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傅宁抓住了柳岑徽的一截衣角,当他无比畏惧柳岑徽靠近的同时,他右手始终紧紧抓着那半截衣角,骨节因为太过用力清晰地凸出来。
不管是柳岑徽靠近还是远离,他都在尖叫,手指也从未放开。
怕,可也离不开。
柳岑徽静默良久,他就一直看着,一直看着,也是罕见地发现,原来他的傻宁宁那么瘦。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傅宁身上,两枚锁骨高的吓人,空荡荡的袖管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晃动,蓝白相间的眼色,更衬得傅宁又小又羸弱。
半晌过去,柳岑徽突然仰头,透彻日光下,一点晶莹一闪而逝。
“宁宁啊......”在商场上能言善道的嘴莫名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柳岑徽驻足床边,哀叹一声,整个人瞬间颓败下去。
他无法,逐渐抑制不住内心的悲哀,顺着床沿缓缓蹲下去。
傅宁崩溃得厉害,他紧紧抓着柳岑徽的衣角,看着蹲在床边的人,只会“啊啊啊”地叫唤。
他好像一夜之间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不会说怕,不会说好,就一味地用行动表示抗拒。
偏偏就是抗拒也抗拒不到底,怕着人家,还要离不开人家。
两人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柳岑徽不敢动,傅宁自己又颤又喊。
许久过去,叫喊声已经歇了很久,当柳岑徽突然感觉向上拉扯的衣角被松开,他抬头望去。
傅宁歪着脑袋,额头抵在雪白墙壁上睡着了,攥着衣角的手也不自觉松开。
柳岑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无视麻木的双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他抬起手,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好长时间才终于停在傅宁脸边。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不应该打扰傅宁休息,更不该去惊动好不容易平息的小傻子。
但另一方面,他实在是太想了,太想太想抱一抱他,就算只是碰一碰......
那根在半空中停顿许久的手指开始微微颤动,一会儿远离,一会儿靠近,最后无可避免地碰到傅宁嘴角,再珍宝似的蹭了蹭。
“唔......”傅宁梦中似有所感,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然而他睡梦中无意识的呓语,让柳岑徽霎那潸然泪下。
傅宁说:“灰灰......”
空荡荡的病房里,窗帘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只有头顶的白炽灯散发着惨败的光亮。
柳岑徽用最小心的动作,悄悄坐到傅宁旁边。
他像一个胆怯的小贼,从手臂开始,逐渐试探着傅宁的接受程度,乃至将人抱在怀里,他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柳岑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药物的原因,强迫傅宁跟他做那档子事。
换言之,打从确定和傅宁的婚事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和他有多余的接触。
开始时因为对傅宁的不喜,但到了后来——
谁能跟一个心智不全的稚子上床?
别管柳岑徽多喜欢傅宁,可傅宁的心智到底才不到十岁,每当柳岑徽意动,下一刻他就会无可避免地反问自己:
哄骗一个小孩跟他上床,他的行径和禽兽有何区别?
就算是他不准备一生和傅宁保持距离,可也绝不该是现在,怎么也要等他教会傅宁:什么是做|爱。
可到最后,他舍不得触碰的傻宁宁,全因为莫晏茹的春|药给毁了。
他不仅和傅宁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还是在书房那种地方,甚至......甚至不顾傅宁的哀嚎,彻彻底底、残忍又暴躁地把人占有。
一次两次,柳岑徽都记不清那天晚上,他跟傅宁做了多少次了。
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傅宁木然的视线中,还有对方那满身的淤青和身下的血色。
良久,柳岑徽用下巴在傅宁肩头蹭了蹭,他近乎哀求地说:“求你,别怕我......”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甚至杀了我......可是宁宁,求求你,不要怕我啊......”
无人之时,柳岑徽可以肆意表达他的脆弱。
或许他曾经不懂傅宁的真心有多宝贵,但当他终于得到对方的恐惧仇视时,柳岑徽才猛然发现——
他真的受不了傅宁看向他时,像见到穷凶极恶之徒事一样的目光。
——宁宁怕我了。
这几个字一直在柳岑徽脑海中回荡,逐渐形成魔咒,时时刻刻发出对他的诘责。
......
等到傅宁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身边没有了任何人的影子,诺大一间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但当他木然地转动眼珠,视线不可避免地停留在床头的桌子上。
那里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透明小瓶子,瓶子里是几只千纸鹤,还有几枚星星,这些上面就是满满当当的各色糖果。
透明瓶子旁边则是几块小点心,点心的卖相并不是特别好,扭曲的样子甚至有些感人。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真正吸引了傅宁注意力的,是这些东西旁边的一张卡片。
卡片纸上画着花花绿绿的颜色,最纯挚最孩子气的画法,最终拼凑出几个大小不一的字——
“给最亲爱的宁宁,对不起。”
正在傅宁茫然地看着那一推东西的时候,只听“喵”得一声,他眼前一闪,小白拖着笨重的身体,用极其不符合体重的身姿,一跃窜上了病床。
☆、第066章 做你独一无二的骄傲
病房里,缩在墙角的小人挑着一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猫咪头上轻戳。
小白的脑袋被戳的连连后仰,可即便是不舒服极了,也不见它有跑开的意向。
在傅宁又一次不小心把手指间戳进小白嘴巴里,小白“喵呜”一声,尾巴一翘,终于炸毛了。
只见小白晃着尾巴,一步一颤地爬上傅宁的腿,又抬起两只前爪,不偏不倚地抱住傅宁的手腕。
“喵喵唔——”小白奶声奶气地叫着,叫两声在傅宁手腕上舔一下,不过片刻就把傅宁手腕舔得一片湿濡。
傅宁愣愣地任由小猫在他手上动作,眼中似有疑惑,但很快沉寂下来。
几分钟过去,在小白又一次“喵呜”后,傅宁嘴角轻颤,只听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然后极其相似地模仿:“喵呜?”
小白仰着毛茸茸的脖子:“喵?”
“喵——”
“喵喵喵?”
“喵喵喵!”
傅宁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每当小白叫一声,他紧接着就学,学的惟妙惟肖,不一会时间,整间病房里就全是此起彼伏的猫叫声。
而他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也终于出现点点笑意。
与此同时,隔壁病房里。
柳岑徽靠在床头,旁边坐着一个一身工作装的中年女性。
韩琳过来有半个多小时了,除了最开始的寒暄,后面就只剩下柳岑徽一个人说话。
她是柳岑徽的心理医生,跟了柳岑徽近十年,中途无数拉锯战心理战,却是第一次遇见对方如此坦诚地跟她谈话。
还记得两个月前,韩琳难得接到柳岑徽电话,听见对方询问最新的药物,那时候她就隐约感觉到,她手里这位最难缠的病人,病情似乎要出现突破口。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要知道,当年柳岑徽从火海中逃出来后,第一时间就给他安排了心理医生,可这么多年过来,面对韩琳的关心询问,他的回答十之八九都是随口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