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炀倏地睁开眼睛,像是真的对上一双阴沉的双眼,浑身悚然。他知道,对面的某个地方,有一双眼睛正在观察着这边……
“于弛,”他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平稳了一下呼吸,轻轻叫了声。
“嗯?”于弛的尾音有些上扬,应道,从阳台走过来。
“对面,还有一套出租的公寓。”展炀下意识地紧锁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于弛感受到展炀压抑的呼吸,将要说出口的一句话被他在舌尖转了一圈,转化为三个字:“去看看。”
当他走到门口时,突然折回来说了刚刚咽下去的话:“以后少用这些心理共情的方式……伤身体。”
“……”展炀眯了眯眼,看着于弛,唇角忍不住上扬,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波澜不惊地与他对视一眼,“走吧。”
两个人来到隔了一条街的对面,找到与徐秋露家平行的那家公寓。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前台小姐看见于弛的警服,愣了一下,问道。
“嗯,能查一下这里住户的住房信息吗?”于弛礼貌地微笑一下。
“稍等。”前台小姐调出住户登记交给于弛。
于弛看了两遍也没找到与徐秋露有关的任何人的信息,于是问道,“这里的住户有政法大学的学生吗?”
“有的,那个宋扬就是。”由于公寓不大,就十几家住户,哪一个多大年龄,在哪里工作,前台小姐都记着呢。
“……”于弛跟展炀狐疑地对视一眼,看见宋扬的房间租在二楼,二号房,确实跟徐秋露的房间相对,但是这个宋扬,确实没听过,于是他问:“住户登记都是拿身份证?”
“是的,噢,对了,这个宋扬登记后就没来过,是另一个男生住进去的,我猜应该是他同学吧。”前台小姐给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于弛跟展炀对视一眼,“有监控吗?”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没有装监控,因为就没出过事儿……”前台小姐难为情地回答。
“嗯,没事。”于弛轻道,走出公寓。
宋扬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请来警局,不安的屁股展现了他不安的内心,一直在凳子上扭,柳梅也不知道他在扭什么。
“宏源公寓那间房是你开的?”警局一姐开启高冷模式,冰冷地问道。
“呃……是。”宋扬着实被吓着了,怎么租个房还被带局里了……又不是开酒店的房。
“为什么租房,反而住在学校?”柳梅步步紧逼。
“那不是我想租的,那是——”宋扬突然顿住,想起来那人不让说。
“嗯?”柳梅眯了眯眼,声音尖细。
“呃……同学让我帮忙租的,他在里面干了什么可不关我事。”
“怎么不关你事,你现在帮他隐瞒,就是共犯。”展炀冰冷的声音灌入耳中,柳梅讶异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叫了声“展警官。”
“不、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宋扬慌张起来。
“他是谁?”展炀并没有坐在凳子上,两只手撑着桌子,俯身问道。
宋扬顿时感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压得他喘不过气,额头上都浸出冷汗,“是、是俞宏浩。”
展炀唇角一勾,走出审讯室,柳梅跟在后面拍马屁,“嗨呀,展哥的气场就是强,进去一句话就问出来了!”
展炀含笑的眼睛若有若无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看向于弛。
“去学校问他要钥匙?还是我们撬锁?”于弛问。
展炀的唇角若有若无地上挑,“随便,如果你觉得能要来的话。”
“……”行,展警官都发话了,咱们就流氓不装君子了,干就是了。
于弛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一出什么叫做流氓式的做法,调了搜查令,带上令自己骄傲的撬锁绝活去撬锁了……
“咔哒”一声,锁应声而开,所有人在看见屋内的布置后都呼吸一滞——房间的墙壁上贴满照片,全部都是手臂上的新伤,照片上还写着阿拉伯数字,从1到60,不多不少。而对面的窗户下,放置着一个数码摄像机,镜头对准了徐秋露的房间……
展炀咬咬牙,“提取有效指纹和毛发,非揪出他不可。”
于弛快步走到摄像机前,打开存储卡的盖子,呼出一口气,“存储卡被拿走了……”
展炀眼神冰冷凌厉,危险地眯起眼睛,“他控制欲这么强,几乎每时每刻都想观察着徐秋露的一举一动,甚至变态到收集她自残时候的60道刀伤,那么存储卡肯定不会留在这里。”
“不会是随身携带吧?”于弛神经质地抖了一下,想想都浑身不自在。
“……”展炀没有回答,而是低头沉思起来。
“老大,提取到毛发了!”一个小警察像中了彩票似的。
“嗯。”于弛淡淡应了一声。
“等所有的证据出来再审,一槌定音……”展炀淡淡道。
潞豫市局,小刑警将毛发送去检验,晚上可以出结果。
柳梅拿着自己调查的俞宏浩道资料小步跟着于弛,嘴里滔滔不绝,“俞宏浩的家庭条件优越,父亲是一名科研人员,研究啥不重要,母亲是一名大学数学教授,姓张,听说对俞宏浩严厉苛刻,我看他妈的面相,俞宏浩小时候没少挨打吧——”
柳梅眉飞色舞,说到这里眉毛都恨不得飞起来,继续她的吧啦吧啦:“为了方便儿子上学,他们在潞豫市买了一套房子,就在滨海路,我看了俞宏浩的账户,奶奶的刚出完事这孙子就买了车票回家一趟,也不知道干啥去了,可能是干了亏心事觉得要回去面对一下自个儿妈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似的——我告诉你啊,如果这次案件主谋真的是这孙子,我要跟张女士说,让他儿子回炉重造去。”
“……”于弛顿住脚步,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喋喋不休的柳梅,挑了挑眉,“怎么?你给他塞回去重造?”
“……”柳梅翻了个白眼,把自己浓缩的资料塞给于弛,“再见,老娘忙到下午三点还没吃饭呢!”
“……”于弛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他奇妙地看了一眼展炀,“你今天怎么没说饿?”
“……”展炀哑口无言,好像他就是于弛的饭钟似的,“没感觉到饿。”
“吃饭去吧,别饿坏了。”于弛淡淡道,将资料放进办公室后出来,“走吧。”
“嗯。”展炀轻声应道。
坐在餐桌前等的时候,展炀快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的线索,发现证据全部都指向俞宏浩,展炀沉吟道,“如果我没猜错,重影这款游戏就是俞宏浩设计的。”
于弛怔了一下,皱皱眉,“进行精神控制的游戏?”
“嗯,”展炀眯了眯眼,“你知不知道蓝鲸游戏?这款游戏被叫做死亡游戏,在特定的时间完成特定的任务,用户的精神逐渐崩溃,患上抑郁症后走向死亡……”
于弛倒抽一口凉气。
展炀依旧徐徐缓缓地开口,“俞宏浩的母亲很严格,在那样苛刻的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如果把握适度可以培养成才,但还有一种极端,就是心理逐渐扭曲,甚至成为偏执狂。”
“……”于弛的眼神隐晦不明,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啪嗒——”服务员端着他的盖浇饭走过来,放在他面前的清脆声音打断了展炀的话。
“先吃饭,”于弛淡淡道,“晚上'重影'的调查应该能出来。”
“嗯。”
晚上六点,小刑警交去的毛发检验有结果了,拿着检验报告冲进办公室,“老大,毛发检验与俞宏浩对上了!”
于弛神色一凛,那就说明住在屋子里的是俞宏浩,即便他不承认,那也证明他去过那个房间。
晚上七点左右,莫小庄拿着整理好的关于“重影”的调查走进办公室。
“老大,这款游戏明显是一个变态设计的嘛!”莫小庄的嘴吧啦吧啦,“游戏设计人是叫双重的人,我顺着他的ID查到,是俞宏浩没跑了。游戏按照典型的精神控制步骤进行,让用户在特定时间起床、完成特定的任务,简直跟个洗脑组织似的,我怀疑徐秋露是第一个试验品……”
于弛眯了眯眼,两颊的肌肉被自己咬的发疼。
展炀眼神深了深,如潭水般深沉黑暗,开口问,“韩旭的手机数据恢复得怎么样?”
于弛沉吟,“还需要时间,应该明天会出来,毕竟已经在水里浸泡了两天。”
“嗯。”展炀移开目光,深沉的眸子里发射出精光:“那不急,等全部把柄都出来了,让他连理由都没得找。”
于弛突然发现展炀这个人特别有心机,跟他在一起容易被带歪带坏……
佟梅在柳梅两天的思想灌输下可算是放弃了轻生的念头,浑浊的眼珠里多少有一些生命体征,不再无神,饭量也明星增多了,她答应柳梅,一定要等到凶手落网,然后把自己女儿的骨灰带回去守着,好好活着。
柳梅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细汗,解脱似的呼出一口气,还寻思着哪天找于弛给自己加个鸡腿好好犒劳自己。
第35章 重影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于弛本来打算走人了,韩旭拿着恢复了一半的手机数据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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