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着急的凶狠把人拉到怀里,要解他的衣裳,被紧握住手腕,抬头,对上那冷泠泠一片的目光,“穆董知道又能怎样呢?”
穆青脸色惨淡,张了张嘴,是啊,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可是这六年里,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么理智坚强的人做出轻生的举动。
无法宣泄内心的悔恨痛苦,穆青只能抱紧那不再愿意向他敞开心扉的人,亲吻他的额头,颤声说:“颜颜,你恨我吧!”
只有你恨我,才能让我好受一点。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对你做的事有多残忍。
“不。”时颜木然靠着他,如果我恨你,怎能让你再拥我入怀,我们以后还怎么完满。
断然的拒绝并没有让穆青好受一点,他把头埋在时颜颈窝里痛苦地呜咽。
仿佛没有出路的哭声终于让时颜动容,温柔回抱他,“都过去了,穆青。”
穆青渴求安慰的亲吻他,“颜颜,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这六年里,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告诉我,颜颜!”
“……”时颜无言与他接吻,充满了慰藉,“并不全都是因为你,穆青,那时,发生了很多事。”
穆青的决然,孟云的离开,甚至陆晚俞离去时在他心上留下的那一刀,那么多的悲伤和离别一起向他铺天盖地压下来,导致他在哺乳期郁郁寡欢,重度抑郁,即便明知道奶奶和沐沐不能没有自己,还是做了傻事。
当时整日沉浸在痛苦中,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后来是郑老头狠狠给了他两巴掌,把他打醒,将沐沐抱到面前厉声责问,奶奶在身边哭得死去活来,才慢慢让他清醒,接受治疗。
直到沐沐快两岁,他才能出门正常工作。
所幸的是,穆淳皓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他们地址,找过来,那几年对他们一家多有照顾,才没让那个家垮掉。
一年前,时颜才被心理医生告知可以结束治疗不再用药。
“颜颜,对不起。”穆青红着眼睛哀求。
时颜为他把脸上的泪水拭去,微笑:“你回来了,就好了。”
穆青自责地使劲摇头。
到马场是十二点,刚好中午,穆青邀请的朋友有宋荣勤,窦家的当家窦知章夫夫,昌河老总梁川夫夫,任家当家任尤,沈家当家沈之俞夫妻,还有其他几个在欧洲游学时交的朋友。
马场内有一条天然河流经过,众人决定把野餐地点定在河边。
穆青,窦知章,梁川他们几个人要先去马厩看马和挑马,洛函,白向羽拉了时颜留在岸边铺野餐布,海欣和海琳两姐妹在一旁将餐盒一一拿出来摆上。
“好久不见啊,时先生。”海琳将食盒中的三明治放进野餐篮子,跟时颜打招呼。
时颜看她两眼,迟疑问:“你是——”
海琳和海欣相视一笑,“哎呀,您不记得我们很正常啦,我以前是宋先生家里的佣人,不过现在出来帮辛小姐打理她的服装生意了,几年前我们在荣殷少爷的婚礼上见过的。”
时颜还是没什么印象,只好礼貌点头。
海欣悄悄打量他好久,末了感叹一句:“时先生比以前更寡言了。”
几年前在婚礼上见到这人还一脸懵懂青涩,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温润清雅,给人印象深刻。
时颜不知道怎么接话,笑了笑。
“不过宋先生前两年还提起你来着,这么多年了,都不到家里走动,还以为你和穆少爷分手了呢。”海琳嘴快,噼里啪啦地说。
海欣瞪她一眼,“说的什么话,在外面锻炼这么多年了,怎么还管不住那张嘴。”
海琳扭头对着洛函他们吐吐舌头。
白向羽拉好野餐布,固定好之后就抱着速写本坐到树下写生去了,洛函拿了块马卡龙在时颜身边坐下来,问:“时先生,听说你去晶华了,宏升找你那么多次,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要回老东家。”
其实这话有半开玩笑的成分,身为宏升的总裁,洛函怎么可能不知道时颜是派驻到晶华的职位最高的项目负责人。
“洛总说笑了,晶华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时颜接住海琳递过来的餐巾布摆放在角落里,不远处,穆青和梁川他们正走过来。
阳光洒落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沿岸垂柳倒影在水中,一片翠绿春色,微风清扬中有淡淡的花香飘过。
几个大公司老总走过来,分别在自己爱人身边坐下,下午要骑马,便没准备酒。
穆青和几个欧洲的朋友说起在学校时的一些趣事,宋荣勤和窦知章时不时插上一两句,梁川和洛函他们则自成一个小团体说笑着。
时颜哪边也没参加,独自安静的吃水果和面包。
“这个火腿三明治不错,时先生尝一尝。”对面的宋荣勤突然出声搭话,递给时颜一块做得十分精致的三明治,“里面的火腿肉是伊比利亚顶级火腿。”
时颜礼貌拒绝说:“谢谢,这几年我已茹素,不沾荤腥。”
“是吗?难怪时先生看起来这么瘦。”没有强求,宋荣勤将三明治送到自己口中,“能问一下吃素的原因吗?”
时颜没有避讳,淡然说:“为远方的亲人祈福。”
“穆青吗?可他已经回来了哦。”宋荣勤笑着调侃。
时颜笑了笑没有回答是也没有说不是。
旁边穆青一直在凝神听他们的对话,见时颜不冷不热的,插进来打圆场的转移了话题。
至于时颜口中那远方的亲人,自然是不作他想,孟云无疑了。
河边景色宜人,十几个人边吃边谈笑风生,到下午两点才结束用餐,收拾干净后,白向羽要留下来在河边继续画油画,海琳和海欣两姐妹在附近散步,其他的人则都往马厩走。
穆青在这个马场有养五匹纯血种,,马,给时颜选了一匹五岁的棕色母马,名叫伊利斯,性格温顺。
时颜第一次和它亲近只用了短暂的几分钟,之后试着上马溜了两圈跑回来,感觉配合得不错,于是定下来骑这一匹。
穆青则选了一匹自己亲手养大的十岁白色公马,名叫卡洛斯,曾骑着它参加马术比赛并且获得过冠军。
换好衣服,选好马出来,在马厩门口碰到正被坐骑颠簸得狼狈惨叫的穆淳皓。
身下的坐骑原本跑得好好的,溜了两圈正打算骑着去林子里,谁知碰到宋荣勤骑马经过,立马跟发了疯一样要把穆淳皓给甩下背。
驯马师拉着马儿的缰绳不停吆喝安抚,穆淳皓俯身抱紧马脖子,大叫:“救命啊,哇啊啊啊!!”
穆青没空管他,立刻从马背上下来,对一脸担忧的时颜伸出手,“颜颜,你下来,等驯马师把那匹马处理好了再出发。”
怕他们的马被穆淳皓的马影响。
时颜没反对,翻身下来,被穆青搂着腰抱到地上,旁边几个朋友见状戏谑的打呼哨,“穆董,恩爱如常啊。”
一旁的穆淳皓已经被发疯的马匹带着来到围栏边缘,眼看着就要冲出去,宋荣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让驯马师松开缰绳后抓准时机一跃而起翻身坐到穆淳皓身后,双手控制住缰绳,命令穆淳皓:“安静!”
穆淳皓转身死死抱住他的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吓得闭上眼不敢再看剧烈晃动的地面。
“驭——驭——”
双脚蹬紧马镫,马儿几番挣扎踢打之后慢慢被控制住,宋荣勤没敢立刻停下来,而是驾着在马场跑了三四圈等马匹没那么暴躁之后才停下。
三四个驯马师跑过来帮忙,宋荣瑾搂着穆淳皓从马上下来,问那双腿打颤脸色惨白的男人,“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要看医生吗?”
穆淳皓摇摇头,捂住嘴推开他跑到一边哇啦一声吐出来。
发疯的马匹打着响鼻被牵走。
时颜跑到穆淳皓身边,关切问:“穆总,要不要紧?”
穆淳皓吐完之后,抬头看到他,眼泪刷的一下下来,一把抱住他,“呜呜,好可怕,我以后再也不色迷心窍了。”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是拿命在追老婆啊。
时颜顿时明白过来,怕是他从什么地方打听到宋荣勤今天要来这里骑马,特地找过来的。
“喂!你给我松开!”穆青一看他对时颜动手动脚的,立刻不愿意了,用力将时颜从他怀里拉出来后还不忘给了他一脚。
“卧槽,穆青,你干嘛?!”穆淳皓抱住腿痛得弯下腰,一张老脸上眼泪鼻涕泥巴糊了一脸,要多丑有多丑。
“活该,本性难移!”穆青冷笑,“瘌□□想吃天鹅肉,想得美!”说着扬起鞭子要抽下去,被时颜制止住。
穆淳皓见状气不打一处来,“穆青,你别给我能,早晚要来求我。时颜,让你老公给我道歉,奶奶个熊,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
刚恢复点力气,就开始逞能,时颜对这个人的尿性也是看够了,翻了个白眼,冷声说:“休息好了,就自己回去。别在这里闹,难看死了,别到时人没追到,先把自己形象毁了。”
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一眼旁边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宋荣勤。
穆淳皓揉着被穆青踢得快要骨折的膝盖,控诉的吼了一句:“时颜,还是朋友吗?有这么说话的吗?”委屈得不行,“亏我还把你当我亲弟媳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