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问题。”被叫到的樊思琦立马到桌前,拿起笔准备好开始写。
霍铭也到另一边的白纸上,“那我和靳神算……”
“不用。”谢炀一连串念出好几个数字出来,快得连樊思琦都愣了一瞬,随即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提笔开始写数字。
“炀神刚刚不是在背,是在算。”樊思琦的手速很快,一边写,头脑也不受影响,迅速地给了霍铭答案。
不仅霍铭一脸震惊,下边坐在前排的人也是双目呆滞。樊思琦刚刚说的话,他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那么半天,谢炀根本不是在背,而是干脆算了出来。
那张白纸一共多少来着?
一百多道?
几何,方程,大题题目?
还有要背数字。
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谢炀已经不是人能达到的变态程度了。
怪不得,高一那年,可以仅凭一己之力,就将整个必输的局势拉回来。
谢炀必须可以的。
底下看过谢炀高一比赛的人不知为何红了双眼。
可能是忽地想起了,谢炀这一年半来,受过的讽刺,委屈。
他本来不会这样的,应该是一直在台上,不会落到台下来。
但他们看见站在台上,依旧光芒万丈的谢炀,忽然觉得受过的那些苦也没白受了。
从泥潭中挣扎,破土而出,是新生的光。
万般苦难之后,是光。
耀眼的人,会一直耀眼下去。
因为见过光的人,会一生都向往光亮。
……
谢炀声音不疾不徐,念完了所有他算出来的数值。
然后他又念出那些出现在白纸上的数字,霍铭将那些数字悉数转换成了c语言的表示。
最后,是靳辞。
靳辞坐在长桌一边,面前摆着的是樊思琦记录下来的数值和霍铭写好的c语言表示出来的数字。
另外两方还在算题,靳辞也不慌忙,拿起满是数字的白纸细细地看了个遍。
最后闭目冥神,不过几分钟,靳辞便睁眼,直接落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连串的运算。
但这还没完,靳辞不过停笔一瞬,又立马俯身,又再纸上写下了另一串不一样的运算。
来来回回,靳辞总共在纸上写出了三种运算。
无需检验,靳辞落了笔就不再去看了。
结果显而易见,江阳三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最后的角逐,时间上的优胜,和三种运算,江阳三中一下和成安拉开了大比分。
成安学校的学生脸色都糟糕得不行,好好的复仇之行,又遭惨败,灰落落的走了。
实验中那边倒是挺轻松愉快的,于闯还过来打了声招呼。
“听靳哥说你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于闯一过来,十分自来熟地搭上了靳辞的肩膀,而靳辞也未将人推开了去,“我还想着我算出了一大半都挺厉害的了,你居然还算完了,佩服!”
谢炀盯着于闯搭在靳辞肩上的那只手,只一瞬,就偏开了头,淡淡地说:“哦。”
于闯也不在意,他笑了笑,“不过最后运算那里,要是靳哥还在我们实验中,你们可不一定赢。”
“靳哥,什么时候回实验中啊?”于闯动作神色,连着语气都十分自然,果然是相识许久的人了。
和他不一样,谢炀想。
他喊哥都还是李女士逼着喊的,和靳辞的关系,还没有于闯和靳辞的关系深厚。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谈话
“炀哥!”交流赛的结束流程一念完,张遇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大力挥着手一边嚷嚷一边跑到谢炀前边来。
谢炀乜了他一眼,“做什么?”
“吃饭啊,还能干什么?”张遇伸手去拽谢炀,低声地说,“我跟你讲啊,我在外边又找着一家店,那儿的辣子鸡可劲道了!”
“你比赛赢得这么精彩,晚上出去吃点?”
谢炀没应声,他站起来和旁边的靳辞对了个眼,眼神询问是否要一起去吃饭。
靳辞稍偏了头,看向一旁的于闯,“我和他还有点事,不一起了。”
“哦。”谢炀点头,转身去搭张遇的肩膀,身上一半的力气都压张遇身上了,“走吧儿子,出去吃饭。”
张遇伸手推了一把谢炀,“您收着点力行不行?对自己重量没点数呢?”
“再重也是你爸爸。”谢炀打了个哈欠,走出礼堂的时候,远远看见迎面过来一位老师才松开了手,端端正正地走着。
等走进了才看清,那人是安善人。
“安老师好。”谢炀乖顺地打了声招呼。
安善人笑了笑,“要出去吃饭?”
谢炀低头了一下,“啊,不是……”
“是啊,惦记了好久的辣子鸡……了。”张遇接话接得快,要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
正要找措辞来弥补一下,安老师却甚是不在意地说:“没事,出去吧,这一张请假条,就给你送来的。”
谢炀抬头,看向面前递过来的请假条,上面就写了谢炀一个人的名字。
“张遇一起出去,就添个名字上去就行。”安老师又补充道,但谢炀还是迟迟没接这张请假条。
安老师将假条在谢炀眼前舞动了几下,随即好笑地问道,“怎么了?”
谢炀沉默了会儿,还是接过了假条,懒懒散散地道了个谢,“谢谢安老师。”
安老师往后面看了一眼礼堂,“今天比赛很精彩,你很聪明。”
“是啊,太聪明了。”谢炀把假条塞进校服兜里,面上的笑衬着他的话,仿佛是在自嘲。
安老师没再说什么,给了假条人就走了。剩下张遇一副完全不明白的表情愣住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想出去还带老师送假条的?”
谢炀笑笑,放在兜里的手细细地搓捻了几下那张薄薄地假条,“外面鸿门宴呢。你自己去吃吧,我临时有事了。”
“诶?”张遇跟着后面急急地追上前去,“我一个人吃什么?多孤单寂寞啊!”
-
谢炀拿着假条出校门,定眼一看就看见停在校门外一辆显眼的黑车。
信步走过去,里面的人就立马出来了。
谢万知道自己欠了自己儿子很多,每次一见到谢炀,总是会小心翼翼地顺着谢炀的话。
但这次却没有那种太小心翼翼如同把儿子当做客人的感觉了。
“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今天一起吃个晚饭吧?”谢万神色之间是挡不住的疲惫,好像这几天忙过了头。
谢炀弯身打开车门,坐到了后座,语气也淡淡的,“容我提醒一下,不是好久,是就没一起吃过饭。”
谢万尴尬地笑笑,坐在驾驶位,一边开车出去,一边问,“有什么想吃的没?”
“随便。”谢炀双手抱臂,眯了眼,头歪向一边磕着,明摆了要睡觉。
只是睡觉前,像是随口一提,谢炀说:“少熬点夜吧,你身体早就不像以前了。”
谢万看着前方的道路,又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望见后面眯着眼睛睡着的谢炀。
本来,这个家不应该是这样的。
谢炀会一直是个好孩子,从小优秀到大。他很会观察每个人的情绪,会一边埋怨着一边过来安慰你,捶背揉肩,关心你的身体。
而不是现在这样,见个面永远没什么好话。
有事会来找你,大多的时候是自己扛着。
找你办了事,隔几天就会找点什么东西还回来。
谢万这里,他收到最多的就是钱。
只要谢炀找他帮了什么忙,隔不了多久,他的账户上就会多一笔钱。快的当天就到,慢的也不过是半个月。
谢万驱动着车开入了闹市,他望着车外走动的人,一瞬间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
是在谢炀小的时候,骗了他说,他是Alpha?
还是他没有顾及当时的小谢炀,在谢炀没有分化成A后,李女士歇斯底的情况下,冲动地离了婚。留下谢炀一个人去面对李女士那疯狂的执念。
或者应该是很多很多地方都错了。
错得太多太多,没办法去挽回了。
车很快就停在了一家火锅店前,谢万要了包间,就他们两个人。
一个人只顾着吃,一个人手里拿着酒杯,嘴张了又合,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谢炀从来不在这种场合委屈自己,埋头苦吃了一阵才放下筷子,抬头看向谢万。
吃饱了再闹,闹完就走,这才不亏。
“找我出来什么事?”谢炀拿起面前的饮料瓶,咬着吸管喝了一口花生奶。
谢万放下了手里盛着酒的玻璃杯,“上次电话里……”
谢万不过刚起了个开头,整个包间里的气氛就猝然冷了下来。
谢炀神情淡淡地看着好像没发脾气,他又咬了一口花生奶,“哦。”
谢万拧拧眉,干脆一股脑把所有想说的话都抖落了出来:“谢炀,抑制剂你不能再多用了。你现在多用一次,在这抑制剂完全对你没用的时候,你用什么抑制剂都没有用了。”
“而之后的发热期,会比你现在更加的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