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栖也是让他弄到没脾气了:“你不是有答案了吗?按你想的做吧。”
金成书把烟掐灭在烟缸里:“以后还是朋友吧?”
“当然。”庄栖说,“只要你不拖款,大家就还是好朋友。”
庄栖还要赶地铁,没待多久便决定走了,金成书披上外套,出来送送他。
到了外面,金成书半开玩笑道:“说好了还是朋友,以后叫你出来喝酒,你可别又找理由拒绝。”
“不会。”庄栖暼了他一眼,“我没你心眼多,我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两人挥手告别,到了地铁站,庄栖算算时间,刚好还能赶上回去的最末班地铁。
进了地铁,找位置坐下,庄栖拿出手机玩了会他那个盖房子的游戏,不知怎么,手指不由自主打开了聊天软件,手指停在了那个自加上后,一次也没聊过的头像上。
可能是今天和金成书说得话,也给自己带来了一定感触,庄栖点开那个头像,想发点什么,可还是找不到能聊的话题。
他对着空白的对话框界面默默出神,忽然,在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眼前跳出了一行字。
庄栖还没有从对方主动给他发消息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句简短的消息,倒是先印入眼中:外面下雪了,你看到了吗?
庄栖去看向地铁的窗户,可那里只有黑黝黝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他也不管现在是哪一站,起身站到了地铁门边,门刚一开,庄栖跑了出去,飞快出站来到了外面。
果然下雪了。
昏黄的灯光下,雪花既像洁白的盐,也像漂亮的晶体,轻盈往下落着,亮闪闪的,很是漂亮。
这雪刚下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在地上积攒起来,刚落地便融化成湿漉漉的痕迹。
庄栖翻过手机屏幕,看向一直停留在那里的界面,他急促的呼吸尚未平复,打字的手指,还有些不太平稳:我看到了。
他对着夜空中的雪花,找好焦距,调整好光线拍了下来,给对方发送过去。
庄栖:很好看。
可能是喝了酒,现在酒劲儿上来了,心里的话也更容易说出来。
庄栖问对方: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电脑前的阮静时看着这行字,抬起自己的猫爪,一遍又一遍摩挲着。
庄栖呼着白气等了等,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复的时候,手机的指示灯又闪了起来。
他打开一看,对方说:现在还不行,等下次见面,我会亲口把我的名字,告诉你。
庄栖看着这句话,轻轻笑了起来:
好,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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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圣诞节一过,庄栖给自己的休闲时光,也算暂时告于段落了。
他一方面兼顾着漫画工作,闲暇之余,没少往家具城跑。
钱不尽如今闲人一个,每次随叫随到,没少帮着出谋划策。他主张,既然有了属于自己的窝,当然要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家具这东西可以用很久,买个好点的,可以一劳永逸。
庄栖对这个倒是没太大要求,和他买猫窝的准则一样,得结实耐用,花里胡哨还不耐脏的,坚决不能要。
钱不尽也不知道该说这男人太无趣,还是夸他太会过日子,两人前前后后跑了一周时间,总算是把最基础的家居用品置办齐了。
庄栖买的那套房,是个小两居,坐北朝南,采光很好。
主卧他自己住,里面摆上床,书桌和衣柜,简简单单不需要太多东西。次卧用来放杂物,还搭了一张简易床,算是给钱不尽准备的,方便他偶尔在这里留宿。
庄栖原本还考虑,要不要把次卧租出去。可他真有点受够合租生活了,刚搬了新家,想自己先清静一段时间。
退了外面租的房间,庄栖带上自己全部家当,背着猫,上了来接他的出租车。
他东西真不多,一个大的行李箱,塞下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零碎的杂物,用在网上买的大号纸壳箱,装了两箱。
一直以来,庄栖都是居无定所的状态——大伯家虽然保留了他的房间,不过,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那里。
从他上学住宿的时候,便养成了不乱买东西的习惯,只买必需品,坏了丢掉,再换新的。他有意控制着自己物品的数量,为的也是方便搬家。
前几年庄栖还没什么大感触,只是机械地随波逐流,根据工作的地点不同,频繁更换住所。
有时是房子到期,有时是房东不想租了……种种不好的体验,也是促成庄栖决定大放血,自己买房的重要契机。
原本他便觉得自己像块无根的浮萍,连自己住哪儿,自己说得都不算,那也太过于凄惨和被动了。
即将迈向新一年的这天,庄栖在他的新家安顿好了,钱不尽也像他当初所承诺的那样,带上好酒好菜上门来了。他记得庄栖不喝酒,在那一兜子罐装啤酒里,还有两瓶果味的鸡尾酒饮料,这是给庄栖准备的。
两人象征性开了灶,随便弄了点家常菜,钱不尽厨艺不堪入目,庄栖打发他去洗菜,切成块,自己负责做熟。
阮静时和这两人一起,待在烟熏火绕的厨房,围在庄栖脚边转悠着,他今天也很高兴,是替庄栖感到高兴。
他喜欢这个人,当然盼他越来越好。
阮静时有时看着庄栖,感觉像是看装在透明容器里的永生花。
自己在罩子外看他一清二楚,而他便待在透明的防护罩里,不怕风吹雨淋,靠着稀少的空气,保持着多彩的颜色。
然而,这是一种很让人担心的状态。
阮静时希望能把他插回泥土里,让清晨的露水,得以洒到他叶片上,待清风吹散雾霭,拿第一缕晨光点亮他的世界。
没有根茎的植物,终有一天会死去。
他希望庄栖可以活在更广阔的世界里。
庄栖的酒量不太好,他自己可能不清楚这点,钱不尽是明明白白看在眼里,但他为了给他七哥留面子,从来没当着庄栖面提过。
钱不尽也不太行,几罐子啤酒下肚,舌头都大了,开始各种吹嘘他丰富多彩,结局都是以失败告终的感情史。
约他平安夜前一天见面的失恋女神,也让他算在这些感情史当中:“幸……幸亏那天,咱什么都没买成,你你猜,那天我到了以后……怎怎么着?”
庄栖喝了酒,整个人状态也大有不同,像是刚从某歌手那里充值了勇气,那镜片上白光一闪,下巴一抬,大有要替受尽委屈的小老弟,讨回公道的霸道老哥气质:“说,那女的把你怎么了?”
钱不尽一口酒闷下去,趴在茶几边缘哭哭啼啼:“我抱着苹果等,左等右等,人就是不来。我想啊,这女人、嗝……出门不都得化妆吗?她慢,我不能急,得慢慢等。”
“这一等,俩小时过去了,我想……不行啊,这不能再等了,得打电话问问,我就打了,问她,怎么还没来?”
阮静时坐在庄栖腿边吃他的猫饭,他一只猫喝不了酒,舔完了饭,又抱着小鱼干靠在庄栖怀里慢慢啃。
屋子里有地暖,不冷,两人一猫铺了垫子,坐在地上围着茶几边吃边聊,阮静时负责吃和听,吃饱了肚子,便把脑袋枕在庄栖腿上,昏昏欲睡。
只听钱不尽大段铺垫后,终于讲到了故事的高.潮,他用充满哭腔的嗓音哀嚎着:“她又跟她前男友和好了,两人在一块吃烛光晚餐呢……她都把我给忘了!!”
这个结局,阮静时一点不意外,听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尾。
钱不尽没能撑太久,困劲儿上来,脖子往后一仰,枕着沙发的坐椅面,开始呼呼睡。
庄栖倒是比他能挺,不过显然,也不是太清醒的。
他摘了眼镜,丢在坐垫旁,抬起手背揉了揉酸胀的眼,眼尾薄薄的皮肤,很快在他不怎么温柔的动作下,红了一片。
庄栖泛着热意的目光,很快锁定了在场唯二醒着的活物,刚刚放下的手臂,往前一探,将猫整个扑进怀里。
扑到猫的庄栖侧身躺倒在地,把猫紧紧锁在怀中,脸埋进它柔软的皮毛中,不停蹭着。
换了普通的猫,大概早不耐烦地想要挣脱,顺便给他一爪子了。
阮静时却始终放任庄栖对他胡闹着,无论是把脸埋到他肚皮上,把他的绒毛吹得乱糟糟,还是抓着他的两只小猫爪,肉垫互相碰撞,做着拍爪运动……最后甚至还对他提出了无理要求。
庄栖:“变个猫饼我看看。”
阮静时挣扎了一秒,趴到地上,变成了一张“猫饼”。
庄.小霸王.栖:“我要看猫球。”
阮静时拿他没招,把自己缩成一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