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男人没保护欲啊,尤其是热爱小动物和小可怜的纪哆,只想现在立刻就把他打包拎回家。
家里那尊岿然不动的爷,其实是深藏不露的醋缸子。纪哆可不敢晃悠他,可怎么空气的酷寒中还夹着若有若无的酸味呢。
“唉?那人不是?”凌善注意到杀过来的陈姜生,求生欲顿时如野火燎原般,夹紧尾巴,止不住连连后退,声音都在抖,“那学长既然你不愿意我就走了,拜拜了!”
陈姜生还没出招,这试图撬墙角的小兔子就脚底抹油溜了,算他有眼力见,否则一巴掌拍墙上去!
纪哆舔舔虎牙,心道醋缸子还是翻了,他不慌不忙地拆纸袋,掏了颗还热乎乎的糖炒栗子连壳嚼,含含糊糊问:“怎么来了?”
陈姜生眯着眼反问:“排练完了?”
“哪能啊,学弟骗我来,就为了给这袋栗子,你说至于骗人吗,直接给我还不收啊。”纪哆把壳吐在手心里,“吃啊?不吃吗?”
陈姜生:“……”
纪哆都干嚼第二颗了,尖利的虎牙咬破壳挤出栗子肉,按常理出牌陈醋缸子该一把抢走纸袋揉吧揉吧塞垃圾桶,再抱着他啪叽一口,随便脸蛋还是额头,盖个带着他气味的戳。
陈姜生哪敢冒犯啊,纪哆一句不经意的“至于骗人吗”狠狠戳着他的软肋,他偏偏是个该死的骗子,内心五味杂陈,这个时候就算有一堆追求者排队过来送礼物,他也只能替纪哆大包小包拎着,再小心翼翼劝“你别跟他们走”。
纪哆一张小嘴吧唧吧唧,足足吃了小半袋绵软可口的糖炒栗子,直到剩下半袋被寒冷的空气冻凉了才住口,莫名其妙地拽着陈姜生去停车场取车。
他准备回家再收拾这个闷葫芦,关了门你哆哥有一百零八招跟你玩。
外面天寒地冻,家里冷如冰窖,在车上焐暖了的纪哆冻得直打哆嗦,英俊阳光的青年成了霜打的冻鸡,哆嗦着找遥控器开空调,说:“太冷了,我回头问顾教授借个电暖气,他家复式小三百平,缺了一个不打紧。”
这话再度狠狠地戳了陈姜生的肋骨,好像他这样的大骗子就活该遭全身肋骨集体叛逃。
他低着头,像犯错的小学生:“我去灌个热水袋。”
冻得金桔都不闹腾了,乖乖蜷缩在被窝里,露出个大脑袋瓜子随着人来来回回地转,只是那眼神仿佛在说这被窝是给纪哆暖的,谁敢擅动老子就把他咬出个千疮百孔。
热水袋是纪哆从网上批发的,各种卡通图案,陈姜生灌了“巴斯光年”和“葫芦娃”,和纪哆一人一个抱在怀中捂在衣服下,滚烫的暖流把魂魄都锁死在□□凡胎里,感觉都能倚靠这有时效性的温度为生了,饭都不用吃了!
陈姜生心里天人挣扎,白天贺远寒的规劝与夜里纪哆纯真的脱口而出都随着暖流融入他的血液,可是迟迟不肯说,归根结底还是内心深处的怕。
怕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人如梦幻泡影,被大吼大叫“滚出去”,怕那点算计经不住纪哆的视线和拷问。毕竟曾经联系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细若游丝,甚至没能平安熬过过那一夜。
他如果问一句“哆哥,你没事吧”,或者只是打越洋电话害怕地喊一声“哆哥”,退一万步,劈头盖脸替惨遭毒手的纪闲云在亲生儿子身上讨回公道,都比他不问不管的冷暴力强千百倍。
失去纪哆这几年里历练出的精明算计,告诉陈姜生,事到如今,他必须给自己赚到足够谅解的资本,赌他在纪哆心里的价值至少比只去势公猫强。
好吧,强一丢丢。
陈姜生黔驴技穷,出大招了:“哆哥,我们在一起吧。我是说,我爱你的那种在一起。”
“我们还没在一起吗!你没给我名分吗!我们一直非法同居吗!你个渣男!”纪哆惊声尖叫,吓得没捂住“葫芦娃”,DuangDuang两声掉地声响起。
不用说,咱们技高猫胆小的金桔被从暖烘烘的被窝吓掉了地,生怕它好不容易巴结上的主子也像前任突然发狂,对它拳打脚踢。
心里有鬼的陈姜生被纪哆一连四个感叹号哄笑了,虽然这浓情蜜意的笑容能吓得他们公司里人人噤若寒蝉反思三天三夜自己究竟哪里得罪小陈总了,以至于冷面煞将都不吝啬笑容。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纪哆才想起来他还有大半袋糖炒栗子,结果把书包掏了个空都没找到,嘴角不由自主地带上笑。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某略微转性的醋缸子半夜悄悄摸摸爬起来,翻出糖炒栗子,以他有仇必报的性子应该是一颗颗冲入马桶拜访下水井那一堆污秽去了。
妈耶,水费不要钱啊,不要你哆哥一字字敲出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醋,是糖炒栗子味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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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演唱
陈姜生好不容易把一首歌从头到尾教顺畅了,为保证他的哆哥一定不会在台上出丑,他软绵绵的像糖炒栗子缠着纪哆,死缠烂打地检查。
纪哆把一首歌唱到想吐,暴跳如雷挥拳想揍人,陈姜生抱头鼠窜,最后被堵住阳台的角落揍了两拳。
全落在结实的腹肌上,不痛不痒。
哆哥拳头能叫拳头吗?那得叫缠缠绵绵爱心小粉拳!
这几天陈姜生还见到了乔朝,乔朝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明白,二话不说带着支票簿下楼。如果纪哆也能用钱解决,他一定给他签一本,数字随便填!
生意冷清的咖啡店因为猝不及防的寒潮生意火爆,现磨的新鲜烘培咖啡豆比便利店滋味醇厚,金融街的高级白领还是偏好这家店,只不过匆匆来匆匆走,无暇坐下闲聊两三句。
陈姜生倒是发现乔朝格外的香又精致,多看了两眼,毛衣上坠着巨大的商标Logo,好像是纪哆以前喜欢穿的运动潮牌。
也就是他多看的这两眼,惹得乔朝心潮澎湃,小心翼翼拽了拽粗针的毛衣,羞涩地抿嘴,本能想低下头,但他明白要大大方方抬头挺胸,自豪道:“我好看吗?”
陈姜生早就低下头专心写支票了,他心里乱,这几日的字也签的龙飞凤舞,“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没问你,那天你怎么会在公园?”
那是炎热的夏天,来公园纳凉散步的都是附近居民,离学校很远。而且一般小年轻谁会来公园,就是因此才作为秘密约会地。
乔朝没想到被问到那件事,下意识就说了:“什么公园?我是在急诊见到你的,有……”他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忌讳的名字,生生改口,“有人把你送到急诊的。”
陈姜生咄咄逼人:“谁?”
乔朝根本不是对手,脸色煞白,小嗓门细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断气:“纪哆啊。”
陈姜生倒不惊讶,咖啡的苦涩仿佛充满细密孔洞海绵,吸走了他心中的那些感情。其实冷静下来后,带上纪哆宁肯自己吃亏打碎牙齿和血吞的性格,因果始末一目了然,甚至连贺远寒这个纪哆的泛泛之交,都知道他“他应该不是故意爽约的”。
他真是债多了不愁。
乔朝捏着支票,纤细的心脏砰砰狂跳,惴惴不安地说:“那个,学校的元旦晚会你能来吗?我会上台唱歌。”
陈姜生没做他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黑着脸走了。那天纪哆早就邀请他了,他必须去,当然没法跟乔朝说他不去,否则撞见了无法收场。乔朝归根结底还是救过他,挂号忙前忙后,他冷静地保持距离自有分寸,而且付钱解决真的是最简单快捷也是有效的方式。
乔朝坐在原地欢快地笑了,果然张超然说的不错,陈姜生喜欢的是纪哆那种气质打扮的,他把他保释出来替他支付赔偿款,的确不亏。只要他喜欢,做什么都是对的。
元旦晚会在今年的最后一天晚上,纪哆还是要参加彩排。他们唱歌的其实只要在前一天晚上上台踩踩点就可以了。纪哆没参加过,一窍不通,否则也不能让凌善这个小二愣子蒙了。
还给了小二愣子缠着他今天“对不起”明天也“对不起”的机会,牛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关键是凌善还是工作人员,还真能明目张胆打着晚会彩排的幌子接近他。
看在大家为晚会费心费力的份上,纪哆真不好意思说重话,生怕伤了孩子一颗纯纯真心,造孽!
大礼堂融融的灯光下,纪哆把一件天空蓝色衬衫掸开,前后展示给他看,“到时候我穿这件行吧?”
之前纪哆是准备穿卫衣上台的,被凌善一票否决,因为乔朝那边说他穿爱马仕的衬衫,说话的语气那叫颐指气使。凌善最瞧不起土大款了,当场翻尽了这辈子的大白眼。乔朝搞不定,凌善只能求人帅心软的纪哆,撒娇耍赖五花八门的手段齐上阵。
纪哆哪里有衬衫,只能从陈姜生的衣服里翻一件,他的尺码只比陈姜生小一号,差不多能混穿。
陈姜生必须很ok,表示你把我当麻袋披身上挡风饱暖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