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了吗?
没有。
最后轻轻的呼唤渐渐变成拼尽全力的嘶喊,喊到声音都碎裂了,喊到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她没醒。
就那么,睡下去了。
郁檬靠墙站着,死死的盯着脚底下的阴影。
突然,一个女孩儿很急的跑了过来,脸上全是担心,是艾雅。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盒子,跑的有些急,一直在喘气。
她说,“门口来了个人,是你乐团的同事,因为已经过了时间,我就没让他进来。”
“他让我转交给你一个东西,然后手机记得开机,联系他。”
“就是这个。”她把手里的小盒子塞给郁檬,“他说是个男人从中国跑来专门儿给你送的,现在已经走了。”
艾雅看着他依旧冷漠的表情,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郁檬的视线从阴影里收了回来,放在了小盒子上。
他打开,里面是张折起来的纸。
浅黄的牛皮纸,摸起来很舒服,沿着折痕翻开,里面只写了两行字。
字体是熟悉的模样,狂野又不羁。
只是这次多了许多的认真和温柔。
-来不及亲口告诉你,但我突然想用这种方式让你听到那句我没说出口的情话。
不浪漫,不独特,也没有华丽的词藻和精彩的比喻,但我就想说这一句。
我想做你男朋友,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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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顶锅盖)故作淡定的问:“甜么。”
晚上来点儿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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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郁檬拿着那张纸,盯着看了很久。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些什么,却没出声。
攥着那张纸,他无力的蹲下身,缩在阴影里。
像是要从纸上吸取些力量,手指捏的很紧,指尖发白。
他低着头,嘴角的笑意明明是罕见的愉悦,却夹杂着点儿苦涩。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略显疲惫的取下口罩。
神情里带着些怜悯。
他说,“对不起。”
郁檬站起来,情绪平静,慢慢地走进病房,医生的声音还响在身后,他说,老头儿是急性心肌梗,是受了刺激,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死在了急救台上。
没救回来。
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
最后念叨的话,还是那句,“檬檬,停下吧。”
接踵而来的是更多乱七八糟的声音,噪杂的吵闹,推动病床的滑轮声和巨大的关门声。
高斯林和康岁年的声音也隐隐约约出现了,康顿拽着自己在说些什么,却听不清。
一切的一切。
郁檬一直沉默着,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脸上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泪水,也没有任何情感。
空洞,木然。
终于,声音远去直到消失。
阴凉的房间里安静了,老头儿躺在一张铁床上,悄无声息。
郁檬站在床边,伸手轻轻的碰了碰了他的脸。
“好冰。”
恍惚间,躺在床上的人变成了一个女人。
她穿着月白的旗袍,身上全是一块又一块的尸斑,原本白嫩姣好的面容上也变得青黑僵硬。
尸斑蔓延到了脸颊上,年幼的郁檬伸出手指,轻轻的碰了碰。
“好冰。”他说,“妈妈,您睡的时间太久了,我好害怕。”
死亡是什么?是没了呼吸,没了体温,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液变的冰冷。
在你身边的不管是最爱或者最恨的人,都渐渐没了踪影。
然后你会躺在火焰里,身体化为灰烬。
或是埋进泥土里,慢慢腐烂,最后变成灰色的尘埃。
死亡就是,你的痛苦,你的快乐,再也没有人知道。
它们会跟着你去向坟墓。
直到最后,你被所有人遗忘,那将是你真正死亡的时刻。
世上,再无此人。
郁达新在生命里的最后一刻在想些什么呢,有回想起他的曾经吗?
是像电影里那样,往事一幕幕的重新浮现吗?
有。
曾经的他面容精神,没那么多悲苦的皱纹,眉眼里还带着些闲适的情怀。
小郁檬被他抱在怀里,听他念着一段词。
院子里的蝉鸣也轻轻的,好像都在安静的聆听。
“终生之愿,惟不尽信不轻诺,寡喜淡悲,爱恨无辜,不畏得失,百年行善,一纸孤文,与身葬土,半截青坟,掩此世凄清。”
小郁檬仰着脸问,“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一生,寥寥数年,做人一定要无愧于心,死后才会踏实。”郁达新眼角几缕笑纹温和又慈悲,他戳了戳郁檬的脑门儿,“你上哪弄的这本儿书?这么沉重,你个小鬼头儿听得懂吗?”
小郁檬骄傲的叉腰,“虽然我识字少,但是我能听懂的!”
郁达新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传出很远。
画面回溯。
阴冷的细雨中,墓地像座冰冷的无人堡垒。
空寂又灰暗。
碑前站的寥寥几人,身着黑衣,淋着雨,静静的听牧师悼念。
“西塞罗曾经说过,死亡并不是生命的毁灭,而是换了个地方。”
“他会抛开一切,体会到真正意义上灵魂的解放。”
“最后,让生命有如夏花之绚烂,死亡有如秋叶之静美。”
“主,愿他安息。”
真的会安息么?
他这一生,没有做到问心无愧,那在死后的世界,他会抛开这一切变得快乐吗?
郁檬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默默的问,爷爷,您会吗?
我却希望,您是快乐的。
我却希望,您会忘记这一切,像是没有风的森林,沉静淡然,一片安稳。
***
老宅里,秋风萧瑟,很冷。
敖戈给敖小迪裹上厚厚的大外套,把他包的像一个娃娃,不倒翁似的走路。
一大一小走到庭院里坐下,看着门口儿的落叶发呆。
敖小迪抿了抿嘴,“哥哥,爸爸妈妈又走了啊。”
“嗯,他们要去处理一些事,很快就回了。”敖戈淡淡的说。
敖小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总这样憋着,装作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哥哥,你累不累啊。”他抬手捏了捏敖戈的胳膊,小胖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我可以勉强当你一次小垃圾桶,难受的话都可以说给我听哦。”
他举起手发誓,“我保证,绝对不告诉别人。”
然后又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檬檬问我的话,那我的确会有点为难。”
敖戈笑出了声,“说什么呢,你大哥我会是那么脆弱的人?还有,檬檬干嘛要问你,他肯定直接问我啊,然后抱着我细心安慰一番。”
敖小迪黑着脸,嫌弃的看着他,“哥哥,梦里什么都有。”
兄弟俩开始互相拆台,唇枪舌战。
杠的正起劲儿,就被陆庄序打断了。
他表情有些凝重,“仪器还不够完善,检查出来的结果总是不稳定,要不,等你爸妈回来了,再回首都治疗?”
敖戈想了想,很果断的做了决定,“不等他们,直接回去。”
“小迪的身体最重要,手术不能再拖了。”
陆庄序劝说无效,只得带着人跟他一起离开。
果然,刚进市区,就被拦住了。
考虑到敖小迪的身体,他被直接送去了医院,虽说并没有直接去审问,但病房门口还是时不时守着一个警察。
敖小迪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很懂事,一句话也不说,不吵不闹,安静的自己待着。
敖戈被带到警局的时候,小房间换了。
是一个更大的,监控也更多的房间。
审问的面孔也很陌生,毕竟是大案,场面更加肃穆严谨。
敖戈还是一点儿紧张都没有,懒洋洋的坐在那儿,问什么都是不知道。
各种情绪引导和心理折磨对他都无效果,事情竟是毫无进展。
后来,刑警队的队长出面了。
他身材高大,面目俊朗,眉眼间总有一种悍匪般的戾气。
钟戌和其他审问的人不一样,他没什么开场白,直接第一句就是,“包庇同样有罪,你爸妈迟早被抓起来,但你还有个弟弟,一旦你也进去了,剩下你弟弟送去孤儿院么?”
敖戈抬眼看他,神情淡淡的,“你凭什么说我们有罪。”
“就凭你几年前犯的事儿。”钟戌点了根烟,递给他一支,像是在闲聊似的开口,“被你打残的那个人叫陈敬东,是你父母的生意伙伴,一直跟你家有往来,关系也不错,为什么你会下那么狠的手?”
“我查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原因。”
敖戈咬着烟,眯着眼睛看他,“您可真闲,用嘴说可没用,关键得拿证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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