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想起闻野曾说过厉岁寒夜里一个人喝酒,他去卫生间给闻野发消息打电话,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厉岁寒,更准确点儿说,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心情不好”的方式,让他很茫然,还很郁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陶灼的性格好,从小到大交到的朋友也都是合拍的人,像齐涯和安逸,甚至陶臻和陶且唯,他身边亲近的人基本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心情不好就拌嘴,郁闷就倾诉,总有排解的方式,在陶灼的印象里,他就没有应对过这种有情绪不表达,还要转移话题的交流方式。
这可是厉岁寒,即使刚分手时,闻野说他“最近心情不好”也让人看不出来的厉岁寒,能让这样的厉岁寒失控,哪怕只是一瞬间,得是多难受的事儿?
“喝酒了?”闻野倒是没怎么当回事,“没事,别担心,他就这性格,什么事儿不说,情绪全往肚子里憋,憋死就没事儿了。”
陶灼:“……”
这什么朋友!明天就让安逸跟你分手!
闻野对于陶灼的抗议也很无奈,苦笑着说:“也没别的招儿啊,他对我也一样的,过一夜自己就调整好了。”
“那我总得知道他怎么了吧?万一明天没说对话再踩着雷区,”陶灼简直是怕了这样的厉岁寒,他这会儿说话都不敢放声,“你们生意真没黄?”
“上一边儿去。”闻野“呸”他,“还能怎么着啊,肯定又是他家里的事,今天元旦他回家了吧?”
陶灼“啊”一声,有些明白了,坐在马桶上沉思了半天。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陶灼算着厉岁寒应该好点儿了,想再去跟他说说话。走回楼梯口往下看,却发现他好像睡着了。
陶灼轻手轻脚地下去,厉岁寒本来是坐着靠在沙发上,这会儿躺下了,一条胳膊搭在毯子上,另一条垂在沙发外,手边还搁着空酒罐,眼皮稳稳地合着,电影的光映出他挺拔的鼻梁。
这人其实挺独孤的吧。
陶灼无声地叹了口气,心头发胀。
电影里的黎耀辉和何宝荣在跳舞,陶灼蹲在沙发边看了会儿厉岁寒,蹲累了,他改成盘着腿坐下,视线的焦点发生变化,逐渐定在厉岁寒的嘴唇上,上次两人一擦而过的酥麻记忆不合时宜地冒出来。
黑暗与心疼能够滋生出奇妙的胆大妄为,陶灼抿抿嘴,拇指在掌心里掐了半天,他睫毛打着颤儿凑上去,在厉岁寒唇峰上碰了碰。
本来只想偷偷亲一下,碰到了就撤,结果刚挨上,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当啷”一声,腿边的易拉罐被碰倒,厉岁寒皱皱眉头,目光迷蒙地睁开眼。
完了。
陶灼呼吸卡顿,后背上激起一排寒毛。
他把厉岁寒亲醒了!
“……”陶灼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电影的音乐突然显得无比的大,交叠着他快到想吐的心跳,绕着耳朵响得惊人。
怎么办?
直接顺势告白么?
晦暗的光影里,陶灼跟厉岁寒脸对着脸思考,近距离思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秒还是半分钟,厉岁寒垂在外面的胳膊动了动,他才惊醒一样回过神,僵着脖子要弹开。
没等他动,后脑勺上却猛地一沉,厉岁寒的掌心攥上去,将他重新压了下来。
第30章
陶灼不太能记清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 他的脑袋被厉岁寒擒住以后,整个人就乱了。
有经验的吻与他偷偷摸摸的胡蹭存在质的区别,厉岁寒带着酒气的唇舌热烈得近乎发泄, 力度、角度、潮湿与纠缠, 陶灼口腔里每一处黏膜都如同碳酸饮料里的气泡,粒粒细胞都随着大脑里的氧气一同“哔哔波波”的爆炸。
二人的姿势不知怎么发生了变化, 他被厉岁寒捞起来按在沙发上,膝盖也被侵略意味十足地抵开,厉岁寒顺着陶灼的嘴角吻向他的耳朵、脖子,陶灼舒服得难受,心慌意乱间有样学样,缩着脖子去搂厉岁寒的肩膀, 重新把脸颊蹭过去, 想让厉岁寒再亲亲他的嘴。
厉岁寒呼吸粗重,滚烫的手掌从陶灼的后脑勺掠过后颈,一路滑到后背心,用力揉搓两下, 接着滑向他的屁股, 满满地一攥。
陶灼瞬间像被攥了把麻筋,他猛地一弹腰,不受控地哼了一声,慌忙握住厉岁寒的手腕。
明明看那些小视频时没觉得如何……结果这男同性恋抓屁股也抓得太自然了吧!他一个男的被这样抓一把也太难堪了!
陶灼面红耳赤,嘴唇被吻得发麻,微微张着,有些抖, 眼皮也抖, 往上撩开去看厉岁寒。
他们都在喘, 黑暗将所有最细微的声响放到暧昧的最大化, 厉岁寒的所有动作, 却都随着陶灼那带有阻挡意味的一握而停住了。
“我……”陶灼嗫嚅着想说点儿什么,一开口就被自己黏腻的声音吓一跳, 忙又清清嗓子, 攥在厉岁寒手腕上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使力。
厉岁寒压在他身前, 将背后电影里投来的光也挡住了,眼神晦暗难明。他与陶灼额头相抵, 缓了片刻, 闭上眼从鼻腔呼出口气,用下巴碰了碰陶灼的发顶, 想要收回还顶在陶灼腿间的膝盖。
刚一动,陶灼也跟着动。
“你……硬了啊?”陶灼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腿,他眼前就是厉岁寒的颈窝,牵着漂亮的颈项与下颌线,喉结微滑,有种压抑的色气,看得陶灼喉咙口收缩着发热,特别想舔舔。
厉岁寒耷下眼皮又看他一眼,陶灼敏锐地感受到了“危险”,这股危险如同信号,引燃了他的兴奋,刚想告诉厉岁寒“我也硬了”,厉岁寒就像一头隐忍的兽类,歪头拱开他的衣领,叼住他的脖子。
一个什么也没经受过的菜鸟,被一个禁欲太久的老手捉住,明明只是撸了一把,也只有被吃死的份儿。
陶灼第一次体验到在别人手中发泄的快感,厉岁寒手法多,力气也重,太久没做这事儿,他把陶灼挤在沙发里,不论亲吻还是搂抱揉捏都近乎粗鲁,带着不容拒绝的掌控。
陶灼开始还哪哪儿都不好意思,被抓屁股想躲,被摁上裤裆也臊得慌,厉岁寒吻住他两把下去,他就臣服了。
绷着脚趾释放出来,陶灼在高潮的余韵里目光涣散,失神的喘息,厉岁寒轻轻吻他的发际与太阳穴,身上的酒气仿佛也沁进他的神经里,把他从里到外的麻痹了,整个人轻飘飘的。
舒服。
陶灼勾勾脚趾。
怪不得这种事儿会上瘾,是真的舒服。
他想跟厉岁寒说说话,但厉岁寒平复下来后什么也没说,松开陶灼的手给他擦干净,就径直上楼拿衣服洗澡。
第二天睡醒,陶灼蜷在被窝里发愣,昨天他本来想等厉岁寒,往床上一趟竟然就晕晕乎乎睡着了,现在总觉得像个梦,太不真实了,刺激又让人心痒。
还等什么礼物啊,陶灼兴冲冲地爬起来洗漱,都到这一步了,四舍五入就是他和厉岁寒直接在一起了,这就去告白!
厉岁寒的房门关着,陶灼下楼时以为他还没醒,洗漱完出来,厉岁寒已经立立整整地穿戴好,套着大衣准备出去。
“你去哪?”陶灼挨过去观察他的情绪。
闻野还说过一夜就好了,这也没觉的多好啊,脸色看着比昨天心事还多。
“抱一下?”陶灼心疼他,也想动手动脚,朝厉岁寒把胳膊一张。
厉岁寒没动,眉毛轻轻蹙起来。
陶灼心里跟着突突。
其实在那一刻,他已经隐约有直觉了,但不想去确定,也可能是急着想驱散这种不好的感觉,他莽莽撞撞,直接笑着对厉岁寒说:“你憋得不轻啊,也该谈恋爱了,你看我怎么样?”
厉岁寒嘴角动了动,喊他:“陶灼……”
“正好我也喜欢你,我虽然不是以前就喜欢男的,但是我喜欢跟你在一起。”陶灼打断他。
厉岁寒看他,没有表情也没说话。
陶灼突然想起曾经与齐涯在二师兄看到厉岁寒和黎洋,当时厉岁寒的表情几乎就是眼前这样。
他心里空荡荡地往下沉,拳头在腿边攥起来,打了几万次腹稿的那些话全忘了:“我就是……我想当那个能让你说心里话的人,我……哎我不会说这些话,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没喜欢过谁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就是想,你……”
陶灼说得颠三倒四,自己都头皮发紧听不下去了,厉岁寒只是看他,微微皱着眉,不知道那是什么表情,不耐还是疲倦,陶灼没心思分析,他被这难堪的告白激得脸红,索性直接梗着脖子问:“你就说行不行吧。”
厉岁寒微微向后靠在餐桌上,这一点微妙的距离足以将两人拉开了,陶灼跟着想往前挪,厉岁寒只把视线一垂,没有情绪地说:“不行。”
陶灼怔住了。
“你不是喜欢我,陶灼,你只是因为我……”厉岁寒顿了顿,斟酌用词。
“我家里不会送我去戒同所。”陶灼直愣愣地又打断他,“送了我也戒不成。”
“厉岁寒,你别怕。”他声音越放越低,从来不知道自己脸皮能有这么厚,明明难堪到想恼火,脸肯定红成猪头了,望着厉岁寒的目光仍努力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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