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不自在里还含着一份替薛晴难受的难受,多难堪啊,陶灼头皮都发紧,心想这要是换成他跟厉岁寒……不行,绝对不能在外面跟厉岁寒告白。
安逸见薛晴跑了,重新溜回来开始问东问西,陶灼没话可说,薛晴这算是跟他告白失败了,他不想在背后把人当谈资,显得很没品。
走远几步,他偷偷把奶茶塞给安逸,想起刚才还在跟齐涯打语音,摁上耳机喊了一声,齐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
本来就没心情玩儿,这下更没劲了。
安逸也想去找闻野,他俩跟班长打了个招呼,叫车回厉岁寒那儿。
闻野和厉岁寒也刚从工作室回家,陶灼还在路上就给厉岁寒发消息说没吃饱,想吃煲仔饭,到了家一进门就闻到饭香,闻野敞着腿赖在沙发上看电影,厉岁寒正在厨房里往砂锅里铺菜。
“老婆回来啦,快过来!给你买了个大蛋糕。”闻野冲安逸喊。
安逸过去抽开闻野的腿,两人嘀嘀咕咕几句,闻野笑着“啊?”一声,喊陶灼:“火勺儿被告白了?”
陶灼换了身衣服下楼,听见闻野在喊,下意识就去看厉岁寒。
人的心思是真的很神奇,同一件事,对朋友是一种反应,对喜欢的人完全就是另一种反应。
陶灼真不算是个虚荣爱显摆的人,可他对于“在厉岁寒面前展现自己”这个小癖好,真就这么多年都没改变过——毕竟向喜欢的人证明自己的魅力,根本上来说就是所有人类的本能。
厉岁寒还在厨房忙活,像是没听见,没接话也没回头。陶灼探头探脑地进去,围着厉岁寒乱转,深吸一口气说:“香。”
“还是你们班长?漂亮么?灼儿?”闻野还在扯着嗓子问,边“稀里哗啦”地拆蛋糕盒。
陶灼装听不见,厉岁寒看他一眼,他才“嘿”一声笑了,有点儿不好意思,戳了一下厉岁寒的腰窝。
“有人跟你告白了?”厉岁寒漫不经心地笑笑,拿个小碗去旁边调煲仔饭的酱汁。
“算吧。”陶灼跟着他转来转去。
“女生?”厉岁寒放下酱油,拨开糖罐的调料盖。
“啊,”陶灼一下子笑了,脱口而出,“那不然呢?”
不同性向的人还真是有各自不同的“理所当然”,陶灼想想,觉得很有意思。
那天齐涯听他出柜的反应,对于他喜欢上个男人惊得椰子都掉了;而厉岁寒这个Gay一听说告白,第一反应竟然是问男女,这还真是直男压根儿不会去考虑的问题。
“我没答应,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陶灼飞快又小声地说,跟着就紧着脸皮催他的煲仔饭。
厉岁寒嘴角很淡地牵了牵,揭开锅盖淋酱汁,没再继续接话。
第29章
元旦那天厉岁寒不在, 头一天就出门了,安逸去跟闻野二人世界,陶灼一个人没意思, 回家睡了一夜。
第二天陶且唯来家里吃饭, 老爸老妈心情很好,一家人一块儿下厨做饭, 陶灼进厨房被赶出来,在沙发上又被嫌占地方,他无聊地歪在沙发上看电视,顺便看陶臻和陶且唯说说笑笑, 觉得自己像个碍手碍脚的大灯泡。
陶且唯每次来都会带点儿东西, 不是什么值钱外道的礼品, 但都很实用。上次来抱了一大纸箱抽纸, 说是本来给她老妈团购的, 寄过来一看质量不错, 顺便给这边也买一箱, 人都走了老妈还直夸这孩子真有心。
这次她给陶灼带了一套杯子, 好看, 陶灼一眼就觉得喜欢,觉得适合厉岁寒。
他给厉岁寒买的礼物还没到, 到了也准备留着告白时再给他, 今天正好把杯子拿去给他一起用。
想着厉岁寒, 陶灼吃完饭就觉得更无聊了,干脆收拾收拾东西回厉岁寒那儿, 准备画会儿毕设。
“就跑啊?这一学期就不爱回家, 今天唯唯来你也不跟你姐多说会儿话?”老妈不太高兴。
“这不是赶毕设么,等我毕业了专门空一天去找你聊。”陶灼说。
“想得美。”陶臻说。
“我可不跟你聊, ”陶且唯跟陶臻夫唱妇随,“你哥还嫌我一天没空搭理他呢。”
“都忙,忙,忙点儿好啊。”老爸学着以前老广告里腔调,突然接了一句。
一家人大笑起来,陶灼搂搂老妈,挨个儿拜拜,拎着他的杯子走了。
门关得只剩一条缝儿,他听见老妈压低了嗓子,小声问陶臻:“你弟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没吧,”陶臻不以为意,“他干嘛肯定会告诉我。”
陶灼抿抿嘴,心底有点儿虚,暗想是快谈了,不过可能不是个女的。
回到厉岁寒那儿,他磨磨蹭蹭地画了会儿画,好像中途还迷瞪了半个钟,画到天色暗下来,陶灼给自己点了堆吃的,去楼下开电视,打算找几部电影看,打发掉这个乏味的元旦。
厉岁寒到家时,他正在看《春光乍泄》,张国荣和梁朝伟的片子,哥哥真正的同志片,一直在他的待看片单里,每次想看点儿什么却总是想不起来,今天看完两部科幻片后终于想起来了。
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陶灼愣了愣,随即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勾了两下拖鞋没勾上,就光着只脚连蹦带弹地冲去玄关,厉岁寒带着冬日夜晚的寒气推开了门。
“你怎么回来了?”陶灼惊喜地喊,扭头看一眼时间,都十一点半了。
喊完他又凑近厉岁寒抽抽鼻子,观察一下他的脸色,问:“喝酒了?”
厉岁寒看见陶灼也怔了怔,朝鞋柜上放钥匙的手搁了个空,钥匙“啪啦”掉在地上,陶灼弯腰捡起来,说:“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你在家?”厉岁寒靠上门框,歪头看着陶灼,眯了眯眼。
“干嘛,耽误你往家带人了?”陶灼朝他身后探头探脑,拽厉岁寒的大衣领口,“先进来,在门口拗什么造型,不冷啊。”
厉岁寒笑了一声,带着酒味的鼻息从陶灼耳畔掠过,下一秒,厉岁寒把他抱住了。
陶灼呆滞地眨眨眼,没反应过来怎么了……这是跟谁喝了多少啊?
厉岁寒的臂膀很有力,扣住陶灼的后背把他摁在怀里,陶灼只穿着睡衣,胸膛被他严丝合缝地包着,几乎从肋骨缝里往外发痒,还感到厉岁寒额头埋进他的颈窝,带来明晰的温度与重量。
陶灼张着手不知所措,耳朵根儿“唰”地滚烫,刚想到该趁机回抱住厉岁寒,厉岁寒已经把他松开,换了鞋脱掉外套往客厅里走了。
那是一个非常短暂的拥抱,短暂又自然,如同一只疲累的大鸟短暂地栖息一下树枝,也像是回家后将外套随手往衣架上一挂。
但厉岁寒没有衣架,他的衣服一向直接收进衣柜或洗衣机里,也没有每次到家拥抱一下陶灼的习惯。
陶灼扭头看他的背影,觉得厉岁寒在竭力隐藏着一些不好的情绪。
“饿不饿,我还有吃的,你想喝什么?哎,别喝了吧?”他追在厉岁寒身后跟过去,在他身后乱转,看厉岁寒去厨房拿了一件啤酒,忙伸手想拦。
厉岁寒没给他,微一抬手就侧过陶灼的阻挡,推推他的脑门儿,进客厅坐进沙发里。
“在看什么?”他“咔”地拉开拉环,眯眼看了眼电视,笑笑,“春光乍泄啊。”
“啊。”陶灼应一声,厉岁寒没再说话。
陶灼站在旁边踌躇地看了厉岁寒一会儿,搓搓腿,突然想起陶且唯给他的杯子,忙去拿出来献宝一样给厉岁寒看,哄他:“我姐给我的新杯子,好看么?送你。”
“嗯。”厉岁寒看一眼,只随意地用指尖点了一下,话题的重点却放在别处,问陶灼:“你还有个姐?”
“没,是我嫂子,我只有哥。”陶灼说。
“结婚了?”厉岁寒问。
“没有,我哥也刚毕业没几年,”陶灼见厉岁寒想聊这个,就盘腿在他旁边坐下,兴致勃勃地引他说话,“他俩大学就在一起了,认识得久,感情又好,我一直喊姐喊习惯了。”
结果他“哆哆哆”说了一串,厉岁寒笑笑,又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陶灼勾着头问他,小心翼翼的,“虹企的投资黄了?”
“没有。”厉岁寒的表情有些困倦,又够了听啤酒。
“那你……你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陶灼伸手去够厉岁寒的啤酒,“别喝了,大冬天喝什么啤酒啊。”
“陶灼,”厉岁寒摁住他的手,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我想自己待会儿。”
陶灼愣愣,原来刚才说他在家是这个意思?
“忘了你在看电影,”厉岁寒又睁开眼,冲他笑笑,“我回房间。”
他起身就要走,陶灼忙摁着他站起来:“别别,我正好想去厕所,也困了,你就在这儿,喝,想喝就喝,我不抢你酒了。电视用关么?”
开玩笑,厉岁寒这模样在客厅好歹他还能看见,真回房间门一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不用。”厉岁寒重新闭上眼。
陶灼把毯子扯到他身上,把电视音量调低,又关了大灯,拿着手机转身上楼。
走到楼梯口,他向下看了眼厉岁寒,电视的光扑朔在沙发上,在黑暗中有种凉冰冰的质感,厉岁寒没有表情地喝着闷酒,像一个孤独的空巢……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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