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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白毒不侵)


  至于友情?怕是到时候飞灰湮灭得连抹影子都留不下。
  一时情难自控的冲动过后,二人仿佛都各怀心事,谁也没再说话。
  按照地图所指,他们沿着一条崎岖狭窄且坡度十分陡峭的泥巴山路继续往上走。这会儿雨势比刚出发的时候小了不少,但还是得打伞前行。费南渡一手提着药袋子,一手把伞撑在二人中间,眼见薛眠走着走着有意无意的跟自己避开了一点距离,垂着脖子低着头,像在看路,但其实思绪早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费南渡没作声,只把举伞的手往薛眠那边偏了偏,将他完整的罩在伞面下,自己半个肩膀倒是没一会儿就打湿了。
  待走到第四户人家时已是天光大暗,墨浆一般的夜色笼罩在大山上空。村民接过药,感激不已的要留客人吃饭,但薛眠说还有一家药没送完,婉拒了村民的好意,沿旧路下山后准备拐到另一条岔路,继续翻山越岭当他们的送药工。
  走了十几分钟,离下到山脚路口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费南渡突然皱了下眉,示意薛眠等一下。
  鞋子里滑进了一颗石子儿,在脚背上硌了一下,有点细微的刺痛。
  薛眠接过伞,又接过他手里的药袋子,提议道:“要不然先找个地方坐一下,把鞋膛里的石头倒出来吧?”
  下山路上全是草木乱石,哪有可坐的地方。费南渡摇了下手,单脚站立,抬起那只进了石子的脚,脚尖朝上用力抖了抖,边抖边道:“没事,这是登山鞋,勒得不紧,抖几下能倒得出来。”
  薛眠见状便把手伸过去扶他的胳膊,好让他借点力。费南渡也没拒绝,干脆趁这个机会再占点便宜,一把把胳膊架到薛眠肩膀上,故意站不稳似的往他肩头上靠。如此这般的连续抖了二十几下,放下脚试试,感觉鞋膛里平整了,这才重新继续上路。
  冷冬的雨凉意深深,特别是高原地带本就缺氧,人体造热系统运转不比平原,即便是徒步了这么久的山路,身子也是冷嗖嗖的,好像血液都被冻住了似的,每走一步都得打个颤。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费南渡对自己的打颤并没觉得有异。
  直到行走过程中两只膝盖突然猛的软了一下子,紧接着一只脚抽搐一般的狂颤了两秒,以至于步伐节奏都被打乱了,人差点一个跟头往前栽了出去。
  不对劲。
  费南渡擎着伞,一边走一边用余光去看薛眠,确认他没察觉自己刚刚那一趔趄,迅速回神,尝试着感受了一下那只抽搐的脚是否有什么其它异样。
  然后他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撕扯般的“钻心”的疼。
  没再给他更多一次感受的机会,那阵突然的颤栗再度袭来,即便意志上如何控制,费南渡也是毫无预兆完全失控的向地面栽了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整个人跪倒在了满是雨水的泥泞山路上。
  第一个瞬间薛眠是愣在原地的,甚至没想到要转头去看。只是本能的收住了脚步,保持身体定格在原地,嘴微张,木愣着没动弹。
  可第二个瞬间他就醒过来了,迅速一个转身,见费南渡跪倒在泥潭里,膝盖和小腿都浸没在冰冷浑浊的黄泥水中。某种巨大的痛苦正笼罩着他,让他紧锁着眉头咬着牙关,用发抖的手去伸向自己的一条腿。
  如果薛眠记得没错,是刚刚他鞋里进了石子的那条腿。
  薛眠只愣了两秒,迅速蹲身过去把人扶住,伞柄夹在脖子上给费南渡遮住雨珠,声音颤抖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崴到脚了?”
  嘴里说的是崴到脚,可心里却有个极不好的预感。
  以费南渡那样一个能忍的人,如果只是普通崴脚的疼痛,绝不至于让他像被连根拔起的大树一样轰然倒塌,更不至于让他疼得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大汗淋漓,哆嗦着越来越发紫的嘴唇,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红转白,失血似的没了人气。
  薛眠慌了。
  他慌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小毒君最近不想啰嗦了,因为天太冷,连说话都好累哦,大家一起慢慢看就好。
  然后我们周六见!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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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西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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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冻的黑夜里只有一束手电筒的光能帮助视物,薛眠将手电筒卡在外套胸前两颗纽扣的中间,解放了双手,毫不犹豫的伸向费南渡那只脚,要帮他把鞋脱下来。
  费南渡已经把自己挪出了泥坑,扔在路边的草丛里。他全程始终紧咬着牙关,咬得两颊肌肉清晰可见的鼓出了一团苍白;眉宇一直没松开,额上大颗大颗滴落的汗珠比飘在他们身上的雨丝还来得密。
  “别慌,”费南渡强撑着安慰薛眠:“我不想瞒你,我觉得……可能是被虫子咬了。”
  为了方便手上动作,薛眠已经双膝跪在地上,他把身体侧对着费南渡,抬起那只受伤的脚,学着电视里那种专治跌打的老中医的手法给他轻轻转了转脚踝,问:“感觉怎么样?”
  费南渡摇了摇头:“疼麻了,没什么感觉。”
  薛眠点了下头,像是医生收到病人的反馈,接下来就是去脱鞋脱袜检查了。灌满泥水的鞋子被他解开带子一点点小心除下,却在最后完全脱离的瞬间滞涩地卡了一下,同时,费南渡面部肌肉猛的一抽,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你就喊出来。”薛眠转头看了看他,但手上动作不敢停,他要尽快看到那只脚现在是什么情况,才能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还好,”费南渡松了松牙关,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没关系,按你想做的来。”
  薛眠听了这话,又扭过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毫不犹疑的把手伸向那只已经没了鞋子包裹的脚,将袜子从脚踝处一点一点往下褪,不一会儿,一只青肿中泛着紫黑的脚背就袒露在了他眼前。
  半个巴掌大的一圈,如果把“伤口”比喻成是一块箭靶,那么靶心部分的皮肤已经变成最暗最暗的黑红色,越往外延伸颜色就从深到浅,最外一圈呈现的是淤青似的青灰色。
  这伤势乍一看只会以为是某种被殴打的皮外伤,但薛眠拿着手电筒仔细检查,发现“靶心”部分的皮肤上有一个比螺丝针眼再小一圈的伤口,上面有流血的痕迹,但这会儿已经干了,只剩个暗色的血痂黏附在表皮上。
  “现在呢,什么感觉?”薛眠在那片伤口的外围用一根手指小心碰了一下。
  换来的是费南渡没忍住的一声“嘶”。
  “有伤口,”薛眠将手电筒对准脚背上的伤给他看:“你猜的对,应该是虫子咬了一口,留下了这个。”
  说完也不等费南渡再接什么话,他撑着地站起身,将编号“5”的药袋塞到衣服里,然后把脱下的那只鞋拆了鞋带绑在裤子的腰口上,最后将伞递过去塞到费南渡手里,对被他这一整套连贯动作弄得有点懵住的人道:“我们要马上回去村长家,那里有医生,他们能给你看好。来,我背你。”
  ……我背你?
  费南渡被这一句话彻底听得惊着了。
  “怎么背?”他显然是要拒绝:“我们身高差多少?体重差多少?你……”
  “有什么关系?”薛眠一口打断他的这些破理由,脸上表情是掺杂着焦急的不服气:“谁规定比你矮比你轻就不能背你?你别说话了,下面都得听我的。”
  当着费南渡的面,这还是薛眠第一次这么强势。第一次这么横。
  但在费南渡听来却是比什么乖巧撒娇都受用,按他的定义,这些可都是甜蜜的“情话”啊。
  鞋子被没收,脚背往上连同整条小腿仿佛被人一斧子斩断,钻心挖肺的巨痛让费南渡体力一点点流失。不管咬了自己这一口的是个什么东西,至少这里是不能再待了,否则万一那东西在这里成片出现,他或者薛眠将再次中招,那这后果他真不敢去想。
  没给对方犹豫的时间,薛眠两手抄到费南渡臂下,连扶带拉将人拽了起来,拍掉他腿上的湿泥巴,仰头道:“你撑伞趴我背上,如果拿不动就收起来不打伞了。别掉下去,手勾着我的脖子肩膀,有哪里不舒服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完也不等费南渡表达同不同意,反正这会儿只有一条路留给他,就是配合。薛眠转过身,两条腿蹲马步似的深深扎稳在地上,膝盖微曲,弓起后背,脸一偏,对费南渡道:“上来吧,我站稳当了。”
  费南渡此刻的心情是异常错愕又复杂的。
  他低下眼看着面前这个细瘦的男孩,听着他尚带少年质感的纯澈嗓音,以及这具弓在他跟前的纤瘦中透着无比坚毅的脊背。
  “你……”汗珠密聚着往下滴,费南渡喉头滚动,眉峰蹙拢,一瞬不瞬的看着这个少年郎。
  最终没再说话。
  踮着脚往前半步,倾下身,依上那具已经被雨水打得冷透、却像团火一样温暖了他的身体。两副身躯紧紧贴在一起,像一对阔别已久的榫与卯,一旦扣上,再不会分开。
  冰冷的雨,漆黑的夜,孤寂的山道上只有一双脚踏过深深浅浅泥泞斑驳的山路的声音回响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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