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戚含真说完就立刻躲进卧室,脸上的热度半天也没降下。
第二天一早,戚含真和蒋勋与平常一样出门晨练,沈寻还等在门口,只是看样子应该刚从车里出来,因为那条毯子不见了。
沈寻这次没再受到阻拦,顺畅地走到戚含真面前,戚含真甚至就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沈寻声音沉稳:“五年前那次我被下了药,你事后没说一声就跑了,又恰巧游然那时来找我,所以我才认错了人。结婚后不久的那次,我虽然喝了酒,但根本没喝醉,做了什么我都记得,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吗?”他不等戚含真说话,自顾自地叙述:“我回家的时候你在沙发上用道具自慰,还说后面太痒了,求我帮你,我——”
“别、别说了!”戚含真已经羞耻得连耳垂都烧红了,沈寻却仿佛只是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一样神情自若。
沈寻压下心底的笑意,问:“所以你相信了吧?”
“我信……”戚含真有理由怀疑他如果敢说不信,沈寻会把后面的都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和游然也是清白的,我来回都在开车,不可能喝酒,这一点行车记录仪可以作证,而我在清醒状态下是绝对不可能出轨的。”沈寻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不过你如果要铁证的话,我确实拿不出来,所以你如果真的不相信我,可以选择离婚。”
戚含真愣住了,这……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沈寻什么意思?究竟是想和好还是想离婚?他干涩地清了清嗓子,“沈寻,你是什么意思?是要……离婚吗?”
“这么说也可以。”沈寻点点头,脸色不带一丝笑意。
戚含真突然踉跄了两步,贴着墙壁才勉强控制住身体的颤栗,脑子嗡嗡乱响着,半晌才听到自己说:“……好。”
提前通知一下:明天甜起来我就要闭关了,7月中旬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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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和你重新缔结一段美好的婚姻关系
蒋砚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而且他知道两人这是要和好了,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看到他俩交谈就放心地退回屋里倒了杯水喝。
昨天他看了游然发的那张照片,一眼就瞧出那吻痕不对——别问怎么看出来的,问就是第六感。戚含真也被他说服了,当时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说是死灰复燃也不为过。戚含真本想立刻就出去找沈寻和好,被蒋砚拦住了,谆谆教导他:“骗你这事还没完呢,多晾他几天,给他个教训,免得他下次还敢。”
戚含真也就多撑了一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拉着他要去晨练——明明昨天还不怎么情愿呢。小年轻就是沉不住气!蒋砚撇撇嘴,抿了一口水,就见戚含真失魂落魄地走进来,蒋砚立马搁下水杯,“怎么了?”
“没事。”戚含真吸了口气,别过脸,“他要和我离婚。”
“……什么?!”蒋砚惊得险些打翻杯子,急冲冲起身往外走,一副要找沈寻打架的气势,戚含真反应慢了一拍没拉住他,又不想再面对沈寻,只能先回屋找证件。
他拉抽屉的手都在颤,一摞证件刚拿出来就手一抖全掉在了地上,结婚证摊了开来。
外面适时响起蒋砚和沈寻的争吵声,严格来讲只能听见蒋砚的声音,沈寻总是那么冷静自持,就像结婚照上的表情一样,漠不关心中透着厌烦。
戚含真捡了两次才把证件都捡起来,眼眶已经湿润了,他深深吸了口气,花了一点时间将眼泪憋了回去,不能让沈寻看见他哭,分开前还是给彼此留下体面的印象吧。
等戚含真收拾好心情,平静地出去时,除了眼尾有一点红,已经看不出什么了。蒋砚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争吵,可能是发现再怎么吵也无济于事,看他出来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就不陪你去了,中午有点事。”
“嗯。”戚含真故意避开沈寻的视线,对蒋砚说:“走之前记得喂下美元和英镑。”他神色从容,手却紧紧握紧。
蒋砚连忙点头,暗自催促道:“知道了,都交给我,你去吧。”
戚含真没心情细究他的态度,朝沈寻走过去,“走吧。”
双人照变成单人照,烫金字变成烫银字,戚含真拿着手里的离婚证,拼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才没让自己在民政局门口哭出来。
沈寻慢他一步走出来,戚含真想最后再看他一眼,却怕自己看着他就忍不住眼泪了,于是只稍微侧过脸,低垂的睫毛在颧骨上洒下阴影,“我先回去了,沈寻,再见。”
“等等。”沈寻拉住他的手,戚含真一时愣住,沈寻说:“戚含真,回头看着我。”
戚含真机械性地回过头,就见沈寻单膝下跪,手上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枚铂金素戒,定定地仰头望着他:“我们之间错过了很多年,让你伤心过,委屈过,绝望过,也有过很多矛盾和误会,甚至就在两分钟前,我们刚刚办理了离婚。”
戚含真僵在原地,浑身一阵冰凉一阵滚烫,路人的议论喧闹嘈杂,他却能清楚地分辨出那道属于沈寻的声音——
“可我和你离婚并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因为我非常非常地爱你。如果上一段婚姻有着畸形的开始,那么就让它终结在今天。我希望和你重新缔结一段美好的婚姻关系,让你不再伤心,不再委屈,不再绝望,含真,你愿意给我这个弥补的机会吗?”
戚含真眼泪早已夺眶而出,他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连牙齿都在颤栗。沈寻有些紧张,牵着戚含真的手开始微微冒汗,他无奈地笑了下,“我语文不太好,刚刚那些话已经是我措辞了三天的成果了,你再不答应,我只能背诗给你听了。”
戚含真抹了把眼泪,又娇又横道:“那你背啊。”
“好。”沈寻笑了起来,“我想想从哪句开始背——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沈寻搜肠刮肚地想,当年高考都没这么用心,只是他的确没有谦虚,三句就没词了,只好讪讪地说:“够了吗?不够回去慢慢背好不好?我腿疼。”
“活该,你是不是……”戚含真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边掉眼泪边生气:“你是不是有毛病,害我难过到现在,我以为你是真要离婚,呜……”
沈寻正好借此机会站起来,把他搂进怀里,数日没有接触的两个人终于贴在了一起,戚含真揪着沈寻的衣服开始哭,因为顾及着在外面,声音压得很低,很快就哭得一抽一抽的。
沈寻紧紧箍着戚含真的背,嗓音沙哑地贴在他耳边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没和你说明白就和你离婚,也不该抛下你去陪游然,更不该欺骗你、冷落你,我应该在五年前就把你牢牢抓住,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一天。”
四周围观的人逐渐消失,民政局前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并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戚含真得以放声抽噎,仿佛积压数日乃至数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沈寻很耐心,一直没有催促他,毕竟连他自己也悄悄红了眼睛。
对他来说这几天的分别就已经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难以想象戚含真这五年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直到一对来领证的情侣从他们身边小跑过去,嘴里念叨着:“怎么这个点还堵车,再晚来一步人家就下班了。”
戚含真听见了,急忙从沈寻怀里退开,沈寻却说:“不急,可以下午再来。”
戚含真摇摇头,“现在就结。”
沈寻失笑,“一刻也等不了吗?”
“嗯。”戚含真还红着眼睛,在太阳底下笑。
“别看了,一路上就没离手。”沈寻有些吃味,“真人就在你旁边怎么不看?”
戚含真珍重地合上失而复得的结婚证,两个年轻人的笑靥被红色的封皮盖上,他听话地改去看沈寻,谁知没几秒沈寻就受不住他眼睛里露骨的爱意,勾着他的腰把他压在沙发上亲吻。
“唔……唔唔……”口腔里的空气被掠夺,须臾又重新灌进来,几回过后戚含真无法自已地想要躲开一点,又被沈寻饥渴地吮吸着舌头,沈寻的喘息声如同气势汹汹的猛兽,要将戚含真脱进腹中。
“别……不要……呜……”裤腰被沈寻扯松,一只手不由分说地闯进来,戚含真顿时受惊一般疯狂扭动,“不……今天先不做好不好……”
沈寻抽出手,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暂时不想做……”戚含真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面向沙发内侧。
沈寻渐渐生出怀疑,嘴唇不依不饶地贴在他脸颊上,“含真,到底怎么了?不要骗我,我们说好永不隐瞒彼此的。”
戚含真哽咽了一声,手指抠进沙发缝里,“我还是会想到游然……我知道那是假的,可依然会控制不了地去想……”戚含真也很厌恶自己的矫情,又说:“跟你没有关系,是我的问题,你等一等好不好?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你没有问题。”沈寻心中酸涩,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能给我看看那张照片吗?我想知道游然到底做了什么。”
戚含真摸出手机找给他看,沈寻脸上瞬间笼上阴霾,游然这一招太损了,正常情况下看到那张照片可能会有所怀疑,但当时情绪失衡的戚含真未必能看出异常,即使看出点什么也没心思去分辨一个可能是由自己老公留下吻痕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