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悟拼命点头,“知道知道。”
徐恒叉着腰吼的脸红脖子粗,秦英悟不敢大声了,又不敢晾着顾松言,小声问他:“班长您来有事啊?”
“我来比赛。”
秦英悟:“啊?您项目不是被临时取消了吗?怎么还有比赛?”
“张干输了一个项目,就算童倦能赢还是比七班差了几分拿不到第一,只要有我在,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秦英悟想尖叫了,这是什么绝美爱情!这是什么绝世好攻!
但他不敢,他只好拼命忍着。
童倦还剩最后一百米左右就要撞线,徐天睿和他之间的差距还是微毫甚至有冲刺的意思,徐恒嗓子都嚎哑了,“倦哥,倦爸爸,倦爷爷你加油啊!!!”
“童倦加油!!”
“童倦加油!!”
助威声响彻操场,童倦尾椎骨痒得厉害,腿软的几乎支撑不住,全凭着意志在推动着他往前跑,脑子一阵发懵。
呐喊加油声像是深入海底的声呐,让他头疼欲裂,又远的令他烦躁。
两只脚机械性地往前跑,心脏沉重的撞击胸腔,童倦呼吸彻底乱了,后背全是汗,从喉咙口泛上来的血腥气呛得他难受。
赛道两边人群攒动让他喘不开气,童倦抬起头,一眼看到了站在人群后的顾松言。
他没像那些人一样加油助威,只是安静站着,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童倦想收回视线,可怎么也挪不回来。
顾松言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看似只是年复一年的站在那里,但无论他怎么追都无法触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尾椎骨麻得厉害连带着脚逐渐发软,眼前的顾松言越来越远,徐天睿从他身旁窜了过去!
跑不动了。
诡异的感觉似曾相识,童倦甚至有点开始怀疑那晚并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他其实是个有尾巴的怪物。
“倦哥,最后二十米了,加油啊!!!”
“童倦加油!童倦!”
徐天睿的背影在他面前晃,挡住了顾松言,童倦心里又闷又烦,收回视线时看到顾松言手掌向上,朝他做了一个手势,以口型说,“过来。”
童倦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加快了脚步,发了狠似的往前冲。
徐恒捂着眼,“鹦鹉鹦鹉帮我看,谁赢了!!我不想看到倦哥输,快帮我看看!”
秦英悟扒拉下他的手,“你他妈捂我眼睛干嘛,我拿鼻子看?!撒手你傻逼啊,我艹你扣我眼睛里了!!”
欢呼声暴起。
“倦哥牛逼啊啊啊!!!”
“童倦赢了!!!”
童倦凭着本能,仅比徐天睿快了零点几秒,几乎算是一起冲线。
“赢了赢了!!!”秦英悟抓住一只手就喊,“赢了,倦哥赢了!”反应过来旁边是顾松言,刚想松手才发现抓空了,“哎人呢?”
管他呢。
“倦哥牛逼啊啊啊!!!”
童倦尾椎骨痒的几乎炸开,双腿软得直抖,眼前一阵阵重影发黑在秦英悟和九班女生的尖叫里彻底没了意识。
“倦哥!”
徐恒和秦英悟一起冲过去要接他,有人快了一步。
顾松言抱住晕过去的童倦,看他额头全是汗,脸红的不正常。
“班长,童倦要不要紧啊?”
“班长,我们帮你一起送倦哥去校医室吧!”
徐恒伸手,“我比完了,我带倦哥去医务室吧,就……”
“不用。”顾松言挥开他手,把童倦的手臂绕在颈后打横将人抱了起来,“你们继续比赛,我带他去。”
徐恒挥的一愣。
秦英悟拉了他一把,“让班长送吧。”
辛亦瑶攥紧手里的湿纸巾,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
童倦睡了一会就醒了,是被胸腔里鼓胀的热意给烧醒的,尾椎骨有蚀骨的麻痒。
这感觉太熟悉了,上次冒尾巴的记忆瞬间涌来。
校医室里静悄悄的,他试探性地喊了声:“张医生?”
没人。
童倦软着腿下去锁了校医室的门,又挪到镜子旁边抖着手扯裤腰。
二中的校服还是用的最质朴的松紧带。
他扯了下,实在下不去手,“老天爷上帝老祖宗求求你了,我不想长尾巴,别耍我别耍我。”
童倦咬牙闭眼稍微拽下一点裤子,尾椎骨上赫然有一团小小的、毛绒绒的尾巴!
那晚的记忆瞬间冲入脑海,童倦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这个大小在宽松的校服裤子里没什么问题,但如果变成他就瞒不住了!
“冷静,冷静,没事的。”
童倦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尽量让自己不要尖叫出来引到人,看着那团短小的兔子一样的尾巴贴在尾椎骨上,额头又布上一层细汗。
啪嗒。
童倦耳朵极灵,整个头皮都炸开了,“谁!滚出来!”
阴影里走出一个人,白衬衫黑西裤,眼神锋利冷漠,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足以骗过所有人的禁欲表象。
顾松言。
“你……你什么时候……”
他刚刚喊了人的,那顾松言一早就躲在这里了,他为什么不发出声音?
“你看到什么了!”
顾松言眼神落在他半截又柔又韧的白皙后腰,“从你到镜子前开始扯校服,都看到了。”
那团小尾巴怕人似的抖了抖,搔得他腰软的提不起劲儿,舒服地差点哼哼出来。
童倦反射性捂住尾巴,“我叫了人的,你为什么不发出声音!”
“你叫的是张医生不是我。”顾松言又扫了他捂紧了的地方,“你真的有尾巴。”
他这是肯定句。
“我没有!你看错了!”童倦朝他挥拳。
顾松言轻而易举地接住他的拳头,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压低了声音靠近他耳边,温热的呼吸落在颈侧,“你为什么有尾巴?是真的还是……”
童倦一时没懂,很快反应过来,“我才没有装假尾巴,你变态!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垃圾,下流!”
顾松言垂眼看他,没告诉他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梦境里,童倦戴过多少尾巴,窝在他怀里哭着求过多少次。
他知道自己病态又变态,也知道童倦会怕,所以一直克制的滴水不漏。
“你不去陪领导,在这里干嘛?”
顾松言抹去他鼻尖的汗,“你跑完步晕倒了,我抱你来医务室但张医生不在,找水来给你擦脸了。”
“你一直在那里?”
顾松言一直站在那里,看他软着腿站在镜子边,看他抖着手扯校服裤腰。
一点点褪下去,露出白皙的后腰,浅浅的腰窝若隐若现。
顾松言在口腔里尝到血腥气,肯定这不是幻觉,童倦确实长出了一小团尾巴。
童倦艰难抬着腰,侧头看自己尾椎骨上那一团,想碰又不敢碰。
他本想出来,但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在光天化日下成真,他病态的退回黑暗里,看着童倦彻底将那一小团尾巴全部暴露在他眼前。
毛绒绒的白色一小团,只有他掌心大,一手能掌握。
如果攥住那里,童倦会不会像他梦里那样发出难受的声音跟他求饶,红着眼眶含泪无助,软着嗓子喊他“哥哥”。
顾松言心绪翻涌,舌根泛着甜,童倦带着哭腔的嗓音几乎从他心里响起来,手一抖碰到了器材架发出声音被他发现。
“喂,你干嘛不说话?”童倦总觉得他眼神可怕,像是能硬生生把他剥到一丝/不/挂。
童倦一把捂住,恶狠狠说:“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顾松言弯了下眼睛,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好,不看。”
童倦冲他呲牙,“你别揉我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拿我当三岁好不好!”说完又想起来他说自己“好乖”又立即补上,“还有,你以后不准说我乖,我一点都不乖,我很凶的!”
顾松言收回手,“嗯,很凶很凶的校霸倦哥。”
童倦总觉得他这话带笑,甚至能听见胸腔里传出的共鸣声,让他莫名有些脸红。
“你笑什么!你还敢命令我,给我道歉!”
顾松言由着他,说什么都哄着,“好,我跟你道歉。”
“不行,真诚点,要说对不起倦哥,我错了。”
顾松言极具耐心,宠溺似的伸手给他额前散落的一丝头发拨开,“好,我错了对不起倦哥,够不够?”
“马马虎虎吧,也不管人家会不会生气就夸人家乖。”童倦嘟囔了句,他那句“好乖”害得他到现在想起来都心跳失衡,烦人。
顾松言伸手捏了下他红透的耳朵,故意用邓书仪那样的方式喊他,“倦宝,撒娇?”
童倦耳朵被他捏的疼,但却疼得很舒服,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就着他的话顺了一遍才明白他说的是那句“人家”。
“爷没撒娇!”
“真的没撒娇?”
童倦冲他呲牙,“我说了没撒娇就是没撒娇,你见过有人这样撒娇的?”
“又没人跟我撒过娇,我怎么知道你这个算不算撒娇,不如我们校霸倦哥给我示范一下?”顾松言松开手,挪到他颈侧,几乎按住锁骨那枚红色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