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火欲燃山 (过年烤年糕)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过年烤年糕
- 入库:04.10
这一夜经历的事情太多,他要谋划事的也太多,季秋寒索性蹲下来先给江湛脱去了鞋子,让他先休息。
季秋寒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被江湛伸手拉住了手腕。
“季警官…,你现在要拷我么?”
江湛抬头看着面前的季秋寒,男人口中太过久违的称呼,仿佛在一瞬间将两人拉进回忆的海潮。
那是他们认识不久后的一个夜晚,
对于这个他那天意外在废弃工厂里“救”下的男人,季秋寒直觉危险,可男人却好像就此赖上了他。
男人追求的攻势强大,他在昼夜颠倒的案件压力下急需宣泄出口,他们在黑夜下释放,欢爱,交融,喘息,热烈怀抱着彼此的秘密。
男人对他黑白隐晦的身份缄口不提,这头一向警惕心足够的狮子,却在某夜没睡醒时,不小心露出“马脚”。
深夜,一场欢爱尽去,季秋寒听着身旁的男人烦躁地被电话吵醒,向电话那头冷声下达的命令。大概是三个倒霉蛋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即将可怜地的成为太平洋下的两桶鱼食。
男人察觉到了,他精壮有力的臂膀翻过身,从背后将装睡的季秋寒滚烫地揽在怀里,
他问了一模一样的那句:
“季警官…,你现在要拷我么?”
那时,季秋寒胸膛里燃烧起一团无名由来的炽盛恼火,从男人冷漠的裁决生杀的那一瞬间便犹如同烧红的铁水灼烧着他。
他不知道是因为江湛骗他,还是因为自始至终,其实江湛都没有骗他。
他一手从床头柜抓起手铐,“咔”的一声,翻身压制的动作如同迅猛敏捷的猎豹,他将江湛拷单手拷在床头。
“你以为我不敢么?!”
季秋寒咬着牙,他坐在江湛赤裸精力的腰腹上,漆黑的眼底有无比恼火,有丝丝迟疑,更有楚河汉界间无可逾越的禁地危险。
他的动作幅度过大,墨色绸缎睡衣的扣子被扯开了两颗,无意间露出一小片胸膛风光。
夜色下,从锁骨一路蔓延向下,深深浅浅是根本遮掩不住的情色吻痕。
江湛笑的像个登徒子,他没被拷住的那只手从季秋寒的睡衣的下摆伸进去,一路向上,强势地按下情人光洁薄力的脊背,仰头与他缠绵接吻。
江湛充满侵略的唇齿间是淡淡松木的雪茄烟草味道,它们把季秋寒嘴里残留的清凉薄荷烟味一扫而净,在糜旎垂涎的交缠间卷袭殆尽…
他从一开始就妥协了。
回忆如到岸抛下的船锚,搅动一片沉沙。季秋寒略低下颌,对上江湛的眼睛。他真的觉得这一切都巧极了,如今连角度都与那夜几乎一样。
“你以为我不敢么?”
季秋寒说着,他右手熟练地摸上后腰,在江湛明显惊诧的眼眸里,抓起江湛的右手,金属手铐在“咔塔”一声之后直接拷上了江湛手腕。
江湛愣了一下,这显然在他意料之外。
他刚才跟秦臻的谈话之所以并不回避季秋寒,是因为经过今晚的事,无论是季秋寒今夜对他的绝对维护,还是这场突发之下的车祸,都让江湛觉得他不能够再永远瞒着他的季秋寒。
过往,他想把他呈现给季秋寒的一切都隐藏下所有的黑暗与污垢,他以为这是一种平衡。可今夜的事让他明白:他身在漩涡之中,因为这是他的世界。
脱离不是他一个江湛说的算,甚至不仅仅是一个江家能够说了算。那些跨越地区甚至边境的地下生意,黑暗下错综复杂的枝叶躯干,每分每秒都在运送着利益惊人的罪恶链条,就像是在无光处逐渐长成的一张庞大、又相互盘根结错的巨网。
每一个支线的那头都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乃至一个名门望族,牵一发而动全身,上位席位的人绝不允许有人轻易打破平衡。
江湛出声道:“宝贝…,?”
季秋寒冷哼一声,威胁地向上提了提泛着寒光的金属手铐:“你不是跟我说,‘所有生意都在撤,都在洗么?’这些都是在骗我?”
被质问,江湛想说不是,但是今夜刚过的风波无论哪一桩、哪一件随便拿出来都能将他的解释全然一票否定。
江湛叹息一声,他似乎觉得今天这关不太好过,那一瞬间他是有些后悔的,
至少应该等先睡醒了再问…
“…是…,不过公海的那些赌船我真的都撤了,不信你去问周域…!我全都给他了,还有云南那条枪支线,我也转给周域了,我绝对…”
季秋寒却听得一下眯起了眼睛:
“什么?你竟然还走私枪支?!”
江湛突然听见情人恼火,他难得“阿?”了一声:
“…你不知道么?那三十支的收据就在书桌上…,那天你不是…,我以为你看到了…!难道你没…”
江湛也震惊了,天知道他就是因为以为季秋寒看到了才痛心疾首地让易谦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手下的两批交易,然后就不得已火速转手“贱卖”给了周域,他心疼太久!滇南那可是一条黄金线路!
季秋寒闭着眼睛,勉强平复着即将爆炸的呼吸:
“你…,江湛,你行…,”
江湛看着季秋寒是真的气着了,不太敢招惹的手尴尬地卡在半空中。
“不是…,宝贝…,我真的不知道你不知道…,要不,你当我没说?”
那些走私黄金翡翠,跨国洗钱之类的生意,江湛之所以敢搬上来台面来跟季秋寒讲,是因为他知道这些事,季秋寒多半会睁只眼闭只眼。但季秋寒毕竟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他绝对也有不可触犯的禁区。
季秋寒深吸一口气,这一夜他受得刺激已经够多了,所以他问:
“江湛,你到底还有别的什么生意瞒着我的?除了这些我知道的,你现在跟我说,我不生气。”
江湛迟疑了一下,抬头开口道:“有…”
季秋寒睁开眼睛:“什么?”“山”“与”“三”“夕”。
江湛觉得就季秋寒这个能杀人的眼神来说那个不生气绝对是假的。
江湛说:“…宝贝,这些问题我让我的律师回答你好不好…,”
男人隐约间难受地皱了皱眉,他被单拷住手腕的手拉过季秋寒,抱着季秋寒不管不顾地躺在病床上。“头好痛…,先陪我睡一会…”
或许江湛觉得这样还不够,他拿起右手腕上的手铐,咔塔一声拷在了被他强行躺下的季秋寒的左手手腕上。
江湛的确累了,他安抚地吻了吻要挣动的季秋寒的嘴角,便埋首在季秋寒的颈侧睡去。他们在风波之后彼此相拥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被手铐铐住的两只手在被单下默契十足地十指交缠。
第67章 “小寒,别哭”
这半个月过得忙碌而严肃,那夜过去的风波,江湛下令封锁.消息,但车祸发生在车来车往的高架,悦江涉事的私人会所当时又有不少客人在,如此严重且巧合两场事故不可能一点密不透风。
而这似乎也是江湛的计划之一,对外,江湛因为车祸仍在医院接受治疗,伤势不明,手下所有集团生意都暂由几位核心股东和秘书团代为处理。
江湛似乎也在刻意纵容他伤重的消息散布出去,他需要通过这场意外,来好好清理掉一批忍不住蠢蠢欲动的人。
已经接近十二月底,深冬季节。
A市地处沿海,这里的冬天并不会下雪。
两辆黑色迈巴赫驶过清晨静谧的半山公路,停在江宅门口。
仍旧凛肃的寒风像是从遥远的大洋彼岸裹挟着深海寒潮入侵,又像是从此刻沥青道路两旁,近在咫尺的谧林深处阵阵袭来。
等候的保镖恭敬地打开车门,季秋寒从后一辆车上下来,他转身去扶车里右臂还打着石膏的易谦。
恢复了半个多月,易谦已经可以下地行走,腹部手术的刀口正在愈合期。
时隔半个月终于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但易谦清俊的脸颊此刻却有些闷红,大概是脖子上这条过于厚实的羊绒围巾闹的。
就在刚才出院前,季秋寒给他和江湛两个病号脖子上一人围了一条,而这种东西大概自从顾曼曼去世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在易谦的衣柜里。
“季哥,我真的没事…!你快去找我哥吧,他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易谦推着他,季秋寒这才转过头去看江湛,发现率先下车的江湛似乎正在前面的青石台阶上等他。
他走过去,就见江湛的脸色果然不太好:“你的手这么凉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进去。”
可能这样修白的手指天生就应该如玉一样凉,季秋寒的手被江湛握在手里,但他真的很想笑。
江湛总会吃一些很莫名其妙的醋,
比如前几天周域常过来医院的时候,他如果在跟周域说话而忘了接江湛递过来的水果,又或者他只是没听见江湛要他拿什么东西,事后江湛就一定会在某时,着重地“提醒”他的“过错”。
比如选择性的听不见他让他放下文件休息,非要等到他不耐烦地说到第三遍的时候,江湛才堪堪放下,并且十分可怜的说:“你刚才也没听见我说话。”
这让季秋寒不由想起周域临走时跟他说的话:“江湛从某方面来说,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少爷。从前有江伯父压着他,现在....,可能需要你多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