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胤禟为多罗睿郡王,胤禵为多罗荣郡王。
这旨意是三阿哥诚郡王连着梁九功去宣的,胤祉的脸色那也叫一个好看。
睿郡王,睿郡王。
睿郡王他娘一点儿都不开心,宜妃郭络罗氏差点没把手里帕子给撕碎了。这是什么封号,全大清的人都知道,开朝至今只有□□之子多尔衮用过的“睿”字,如今就安在她小儿子的脑袋上!这到底是算个什么事儿!
这半天没过去,宜妃还在想着怎么安慰爵位上吃了亏的胤禟,回头晚膳还没有用,就接到她小儿子受封郡王的旨意。
人家胤誐能封得郡王,自然是有他外家钮钴禄氏的成分在里边。而胤禟在此之前给大家留下的“不务正业”的印象,如今终于翻了盘。
胤禟想的开——雷霆雨露具是皇恩。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万岁爷给的,那都得受着。
而沈惜那边则是更加懵懂一点——比起本人,德妃和胤禛更加着急。
胤禟那个“睿”字封号,哪怕是□□之子用过的,还算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可是胤禵的这个“荣”,开朝至今用过的人也只一个而已——世祖之子,那个生下来便封作亲王,却没有活过百日的董鄂氏之子。
康熙是管不了别人怎么看待这道旨意的,反正,他做的事情,就是在钦天监选了字,他提笔圈了两个顺眼的。
翻年就是康熙四十九年,如今的皇帝已经不再年轻了。
冬日里又病了一场,连皇太后的身子也不如过去好了。等母子两人养好了病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份了,皇帝大手一挥,带着儿子们又开始巡塞了。
过年时,年宴上万岁爷收到了太子的贺礼是,那可谓是老泪纵横。
老爷子心一软,又把废太子带在身边,一块儿出门公费旅游了。而被废弃而闲赋在家的皇八子也被人提起——万岁爷年纪大了,想出门得有几个儿子孙子跟着才热闹。你一句我一句这么说着,八阿哥被革除的贝勒之位也重新回来,皇帝又赐了“廉”字作为封号。从今往后,八阿哥就成了廉贝勒。
日子看似平静,却因为皇帝派给各位亲王郡王的差事儿而暗涌纷起。
重新回归政治舞台的废太子与廉贝勒收敛了一身的斗志,如今一个比一个沉寂。而康熙似乎也没有想要给他曾经最为宠爱的废太子一个合适的位置——二阿哥,这个称呼,说合适又不合适。
但是大家的确这么叫了。
私下底,却称呼那位二阿哥为“废太子”。却不料想,圣上从此绝口不提立储之事。
“荣郡王今年喜得两子,如今又是总管工部,圣上特地在畅春园东边建了个大院子,就是为了这位荣郡王呐……”
康熙五十一年,畅春园东边不过二里处,一座规模不亚于圆明园的园林终于落成。而这座琢思园被皇帝赐给了皇十四子荣郡王,而这位自康熙四十三年大婚至今的荣郡王,终于能搬出宫“自立”了。
带着他的娇妻美妾,和几个孩子,浩浩荡荡就搬去了琢思园。
胤禛合上折子,“是谁都不会是小十四。”
胤祥笑了,随即又摇头:“四哥,如今的小十四,恐怕连当初的太子都是忌惮不已。”
手里掌着工部,又能让万岁爷放心将几十万大军也交到他手里。换做是任何一个有夺嫡之心的兄弟,都不可能不拿这位荣郡王当回事。
雍亲王没有说话,这两年间,他甚至没有私下底和自家十四弟喝过一回酒——如今能与小十四同醉同归的人早就不是自己了。
第31章 【康雍时代】
“爷呢?”完颜氏抱着出生不过三个月的小阿哥弘显,小家伙如今皮得很,一刻也不愿意呆在屋子里。
“主子爷在酩安渔漾。”岱山低头答道,随即让人把东西呈上来,“主子爷吩咐,今儿午膳就用钓上来的鲜鱼。”
完颜氏笑着答应了,那几条鱼哪里够的啊!但是家里的爷们要吃,哪怕不够也得够!
她怀里的弘显看着活蹦乱跳的几条鱼,伸手就要去抓。肥嘟嘟的小身子在他额娘怀里滚来滚去,完颜氏抵不过他,将他放在软榻上,任他到处爬。
“今日的午膳,这些条鱼怕是不够的吧。”富察昌南笑着侧过脸,丰神俊朗的荣郡王悠闲坐着,修长的手指握着鱼竿。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长长的眼睫尾稍似乎停留着阳光,让他格外恍惚。
这曾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与那个人在柔软的草地上席地而坐,沐浴着阳光。听得到那个人的呼吸声,侧过脸,就是对方挺直的鼻梁,薄而鲜艳的嘴唇——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舜舒,你可想过,要来工部?”如今准噶尔部的事情告一段落,康熙暗地里已经开始为将来的战争积累物资与军需。而沈惜要做的,当然是让自己的人回到身边来办事儿才能放心。
“一切但凭郡王的吩咐。”富察昌南抿着唇笑着,“奴才誓死相从。”
“你既要相从于我,如今还是花些功夫,多钓几条鱼上来吧。”说着,沈惜又拧紧眉头,嘀咕起来,“这湖里的鱼,养得太精了些。”
康熙年纪大了,越发喜欢待在畅春园里。这儿风景好,带上几个年轻的庶妃,无聊时就召过来陪陪自己,也颇有一番乐趣。
更何况,畅春园离几个儿子的院子也近——最近的就是十四阿哥荣郡王的琢思园。
这边沈惜与富察昌南费劲心思哄酩安湖里的鱼上钩儿,另一边儿康熙听闻小儿子钓了一个上午的鱼,还不够一个人吃一餐的。立马就让梁九功收拾东西,跑到隔壁院子里为小儿子助阵去了。
富察昌南一见圣驾,就要跪下行大礼,被康熙虚扶了一把:“你声势小点儿,别把我的鱼给吓跑了!”
等到三个人都垂着鱼竿儿坐在一起等鱼上钩的时候,万岁爷才不急不缓的问起小儿子身边的这个人。
“马齐是你叔父啊,”康熙啧了一声,抖了抖胡须,“那个老东西,非得和朕对着干。糊涂点儿不好么……”
自康熙四十八年年底恢复了八阿哥的贝勒爵位之后,第二年五月份,康熙也恢复了马齐、阿灵阿等人的职位。
只是马齐做了内务府总管,原本的内务府总管胤禩却只得了个虚职,还是挂在礼部。
富察家人多,在朝中办事儿的人就更多了。康熙有意让年青一代的八旗活跃起来,却是汉臣在朝中的比例越来越大。
如今看到了富察昌南,一边思量着富察家不缺人才,一边又琢磨着这个富察昌南哪个派都不是。默默在心里留了个底,老头子又一心一意盯着湖面。
康熙乐呵呵得回了自己的畅春园,带着把小儿子灌醉的成就感。
酩安渔漾的夜晚有一番独特的宁静之感,主殿就如同漂浮在水面上,两边的侧殿更是建成了游船的模样。
被自己的阿玛灌了个第一回合的沈惜,当晚又被自己的部下灌醉了二轮。
夜幕初临的时候,完颜氏身边的大宫女亲自来了一趟。
“爷,福晋特地为您与富察大人准备了醒酒茶,还请爷注意身体。”
沈惜迷迷糊糊地挥挥手,“让福晋带着孩子们先去歇着吧,我今晚就歇在酩安阁……你,记得让……嗝……”
岱山正准备接受那端盘里的一碗醒酒茶伺候自己的主子爷,就见到那位不言苟笑的富察大人已经将自家爷抱着,轻轻安放在软榻上,扯过一边的绒毯盖在他的身上。
“让我来吧,总管也去歇一会,这事儿我在军中是做惯了的。”
岱山闻言一愣,随后又想到自家爷带兵在外的时间里,这位参领可是随身副官一样的存在,简直就是能完完全全取代自己的人。
“那就有劳富察大人了。”岱山果断选择放弃,放下端盘就出去了,顺带还关上了门。
沈惜觉得自己似乎被剥了个一干二净,刚刚想喊一声冷,就被温暖的热水包围了。
这感觉差点没让他舒服地叫出来,他觉得自己是醉了,不然怎么会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天生被伺候惯了的荣郡王觉得有一双触感熟悉的手,在自己的背后游离着,有力而灼热的指尖隔着一层柔软的澡巾不轻不重地按压着他的背部。
“郡王……郡王?”
有人在叫他,声音低沉,但像是缠绕着水雾一般,让他的听觉也开始模糊。
澡巾丝绸般的触感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紧贴着的,滚烫的,更加柔软的物体——沈惜迷迷糊糊地想要感受那种感觉,却怎么也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
富察昌南将人整个从浴桶里抱了出来,浑身都透着一层水笼般的粉的白皙皮肤,让这个年近而立的强壮男人从心底开始兴奋起来。
修长而健壮的身体在灯光下看上去简直是毫无瑕疵的,薄韧有力的肌肉覆盖在骨架上。不管是大汗淋漓,还是此刻的光裸如初生的婴儿,这个人都让男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