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动了他的唱片
两人回家后,张青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她最喜欢的的事情就是看到这两位大少爷能坐在一起,安静地吃她做的饭。 小时候,这两人坐在一起边吃边闹腾,经常会把碗打翻,虽然现在都长大了,也不会在饭桌上闹腾,可张青看在眼里,仍然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魏九歌吃饭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把盘子里最后一块肉剩下,因为贺澜从小喜欢吃肉,吃完自己的还不行,偏偏还要吃他碗里的才罢休。 魏九歌小时候,他虽然不多说什么,可他每次看到贺澜吃掉他碗里那块肉之后,嘚瑟地乐个不停,他也会跟着傻笑。 虽然现在贺澜早就不会再从他碗里夹肉吃,可魏九歌仍旧习惯性地剩了一块。 两人吃完饭,魏九歌便转身去了浴室。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皙的身体上残留着或青或紫的痕迹,他的身体本来就比常人敏感,平时磕到碰到都会青一块,此刻看上去更像是被虐待了一样。 他洗完澡随意地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回到卧室的时候,只见贺澜正倚靠在床头,神色严肃地敲着电脑。魏九歌没有打搅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拿起吹风机去了客厅吹头发。 魏九歌刚坐下,就看到茶几一角上放着一份包装精美,像文件一样的东西。 他凑过去一看,竟然是一张黑胶唱片!而且是猫王18岁那年录制的人生中首张唱片My Happiness! 魏九歌一时激动地双颊不禁染上一层薄粉色,这张黑胶唱片不是说几年前就被人高价拍卖掉了吗?怎么会在贺澜这里?难不成,这是贺澜特意给他带回来的礼物? 他抱着这张唱片忍不住激动地亲了一口,然后一路小跑着去了楼上,从书房里翻腾出一个复古的棕色超纤皮革的箱子,打开之后,里面躺着一个老式的黑胶唱片机,他迫不及待地将那张唱片放了上去。 顿时,猫王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客厅中缓缓响起。 Evening shadows make me blue When each weary day is through How i long to be with you, my happiness …… 魏九歌忍不住站起身跟着唱片开始哼唱起来,他的头发也忘记了吹,发梢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音乐真是太美妙了,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把他的心给俘获。 贺澜是知道他喜欢猫王的,不管贺澜是出于对他的愧疚,还是对他仍然存有一丝过往的情谊,能给他带回来这份礼物,无论如何魏九歌都感觉幸福极了。 这么一想,他的心脏不禁跳动得紧凑了几分。 “你在做什么?”这时,贺澜森冷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来。 魏九歌偏过头一看,双目含着盈盈笑意:“谢谢你的礼物。” “礼物?”贺澜拧了拧眉头,扫了一眼仍在转动的黑胶唱片,怒道,“谁让你动的?!” 魏九歌闻言,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原来这不是贺澜特意带给他的礼物啊。 记得刚上初中那会儿,他曾经豪情壮志地告诉贺澜自己以后要成为歌唱家,而不是歌手,贺澜弹了弹他的脑门,露出一排小白牙,笑道:“行!只要你喜欢,哥都挺你!” 魏九歌朝他扬起下巴,嘲笑道:“还‘哥’呢!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了,晚上还不敢一个人睡觉!哈哈哈……” “魏灵毓!你找揍呢?!” “略略略!” 魏九歌一时失神,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贺澜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冷着脸关掉了唱片机,眼神凌厉极了:“魏九歌,你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配吗?!” 魏九歌的心脏突然像被尖刀刺了一下似的,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贺澜那双暴戾的眼睛,嘴角无奈地勾起一丝弧度,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配。” 也许是他刚才泡澡的缘故,眼角微微有些发红,看上去竟有点楚楚可怜,可贺澜偏偏厌恶极了他这副模样。 这么多年,不管魏九歌的嘴上和身体再怎么顺从于他,可贺澜清楚得很,魏九歌从始至终就没有真心要服从他,而自己在他面前的这些举动,估计在魏九歌看来只会觉得愚蠢可笑! 魏九歌不想与他争执,便转身准备回卧室。 这时,从他的发梢滑落一滴水珠,然后顺着他的脸颊一路向下,略过他清晰的锁骨没入了胸口,宽松的浴袍让他胸前的两个红点若隐若现,贺澜盯着他顿时愣了半秒。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贺澜突然上前一步,将他打横扛起。 “贺澜!你又抽什么疯?!”魏九歌脸色通红地喊道。 贺澜没理会他,径自将他摔在了卧室的大床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人,不禁挑起一条眉毛,戏谑道:“床单被罩换掉也就算了,连床你都换了。看来,你这条狗对主人的占有欲还挺强的啊。” 贺澜说着,一只手在魏九歌微微泛红的脸上拍了几下。 魏九歌刚才被他用蛮力扔到床上,头顶好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弄得他一时有些头晕脑胀。 他刚要说什么,只见贺澜冷不防地拿出一瓶上等的红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喂你?想来想去,只有你喝了酒身上开满桃花的样子,才最是令人销魂呢。” “……”魏九歌眉心微微蹙起,半晌他才缓缓坐起来,朝他伸出手,淡然道,“我自己喝。” 贺澜却突然推开他的手,径自拿着酒瓶喝了几口,然后双目发红地看着魏九歌,下一秒,一个强势的吻便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鲜红的葡萄酒从二人相接的嘴角处缓缓淌下。 魏九歌忍不住咳了几下,身上的浴袍也在不觉间被退去了。 良久,贺澜才结束这个热吻。 他看着魏九歌起伏不定的胸口,满意地扬起了嘴角。 没多久,魏九歌白皙的身体上便隐隐出现了几朵五瓣桃花,只是这回颜色有些淡。 ………… (贺狗子做了一件丧心病狂!人神共怒的事,详见扣群or@温小流) …… 魏九歌此刻已经渐渐意识模糊了,他微弱的声音未落,整个人就晕过去了。 而贺澜身下的动作随着那一声“澜哥哥”顿时僵住了,他看向魏九歌的神情一时之间复杂极了。可这种复杂的感情,很快就被他那坚守十年的怨恨所淹没了。 “魏九歌,这都是你应得的!”
第19章 胆小鬼
第二天魏九歌醒来的时候,贺澜已经出门了。 魏九歌浑身酸痛极了,他有些恍惚地起床去泡了个热水澡,起来的时候张青已经帮他做好了吃的。 张青看着魏九歌脸色苍白,看上去憔悴极了,忍不住心疼道:“魏少爷,您这段时间还要拍戏吗?” 魏九歌朝她笑笑:“这个月休息。” “那就好,那就好,看您这脸色太差了!”张青说着,又给他盛了一碗鸡汤,笑道,“多补补。” “谢谢青姨。” “对了,贺少爷出门前给您留了样东西,我看挺精美的,应该是从美国给您带回来的礼物。”张青的眼神不禁亮了起来,沉吟片刻,“……我觉得贺少爷心里还是喜欢您的。” 魏九歌闻言,夹着青菜的手僵了僵,他低垂着眼眸,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青姨,我吃饱了。” “欸?再多吃点吧!”张青急切地说。 “真吃饱了。”魏九歌优雅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便往二楼的书房走去。 张青看着一大桌子菜,有些无奈。 “对啦,礼物我就放您书房了,贺少爷特意嘱咐过,让我交给你。”张青说完,还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 魏九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来到书房之后,果然看到写字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昨晚那张猫王的老唱片。 他走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唱片封面上那张巨星的笑脸,心里顿时一阵苦涩。 贺澜根本就不是送给他的吧。 既然不是送给他的东西,又何必施舍呢?魏九歌默默地将那张珍贵的老唱片随手塞进了抽屉里,之后的很久很久,他再也没有碰过。 贺澜下午回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魏九歌正跟张青有说有笑地站在花圃里,这个季节百合花刚刚落败,花圃里各色的雏菊争相斗艳地盛开着。 夕阳的余晖洒下,落在魏九歌纯粹的笑脸上,他的身边围绕着几只颜色绚丽的小蝴蝶,贺澜的视线莫名被吸引了。 明明不是第一天认识魏九歌,明明他是害死韩若水的凶手,明明他只是自己的一条狗……可此刻,贺澜哪怕不想承认,他那颗坚硬如铁的心也还是动摇了。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魏九歌这般纯粹的笑容了?已经记不清了。 再次看到,还是如同多年前一样,这个男人就像自带魔力一样,笑起来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摄人心魄。 不觉间,贺澜穿着那身西装外套和锃亮的皮鞋走进了花圃。 张青一看,眼前一阵惊喜,要知道平时家里的这片花圃,贺澜可是从来没上心过,他关心的只有郊区那个豪华的百合花园。 “魏少爷。”张青戳了戳魏九歌的后背,给他使了个颜色,然后咧嘴一笑,“你们聊。” 魏九歌转身一看,正好对上贺澜那张冷峻的脸庞。他整个人迎着昏黄色的夕阳,看上去竟然比平日里柔和了许多。 “你来了。”魏九歌朝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贺澜愣了几秒,下意识地咳嗽两声,然后顺手摘了一朵白色的小雏菊,不屑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种的?难看死了。” “花花草草也是生命,不管是哪种花,盛开的时候都是绚丽的。”魏九歌的嘴角轻轻上扬,然后给那株被贺澜瞧不上的雏菊浇了浇水。 贺澜冷哼一声,随即便要转身离去。 谁知,他突然大惊失色地“啊”了一声,紧接着整个人被脚底下的花蔓给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湿润的土壤中。 魏九歌刚要弯腰去扶他,只见贺澜脸色惨白地蹲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你……你快过来!!” “怎么了?”魏九歌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贺澜突然紧闭双眼,恨不能整个脑袋都偏到后背上,他指了指自己裤脚,紧张道:“弄死它!!” 魏九歌低头一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贺澜的裤脚上沾着一条正在蠕动的蚯蚓,而贺澜从小就怕虫子,尤其是软骨的,其中蚯蚓和蛇他是最害怕的,单是看着它在那默默蠕动,贺澜浑身的汗毛就都竖起来了。 “弄死它谁给花圃松土?”魏九歌强忍住笑,弯下腰轻轻将那条蚯蚓从他裤脚上取了下来,然后朝他一拍手,“好了!胆小鬼。” 贺澜顿时一阵羞恼,他再三眯着眼睛确认裤腿上空无一物之后,这才放心地站起身,他狠狠地瞪了魏九歌一眼,低吼道:“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在这儿上你!” “不信。”魏九歌说着,手上不知从哪又捏起一条蚯蚓在贺澜眼前晃了晃。 “啊啊啊!!”贺澜顿时脸色煞白地逃窜出去了,“魏九歌,你给我等着!” 魏九歌看着贺澜仓皇失措的背影,一双深情的桃花眼笑得弯成了一对小月牙。 这个时候的贺澜跟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哪怕他再霸道,再狠厉,可还是对各种虫子充满了巨大的恐惧。 魏九歌也有害怕的东西,他虽然从小没少去医院,可仍旧害怕打针。哪怕他现在不得已需要打吊瓶的时候,也总是偏过头不去看那个尖尖的针头。 小时候,学校里有打疫苗的活动,他总是磨蹭到最后。有一次,他晕针严重到整个人直接昏厥了,这可吓坏了学校领导们,赶紧把他送到了医院。 魏九歌之所以怕打针,是因为他以前在街上流浪的时候,曾经被比自己高出半截身子的几个大孩子,拿着从医院捡来的废弃的针管,逼着他玩扎针游戏。 那时候,他个头太小,根本打不过那几个大孩子。而且,他们说如果不陪他们玩,就去揍他妹妹。所以,有一段时间,魏九歌几乎每天都会在黑兮兮的巷子里被一群大孩子拿着针管往身上乱戳,他咬着牙不敢哭,因为只要一哭那些大孩子们就会扎得更深。 后来,魏九歌渐渐长大了,学校里也没了打疫苗的活动。长大后,再有遇到需要扎针的情况,他也能眼睛一闭,牙齿一咬,硬着头皮抗过去了。 只是,心底对那些尖尖的针头的恐惧还存在着,哪怕现在,他生病的时候,能吃药解决的,他绝对不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