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比划一个狗头
魏九歌上一秒愉快的心情,被贺澜这么一吼瞬间消散了。 他的嘴唇紧抿了几分,等贺澜一口气说完,他才轻声道:“是云皓,他过几天就回国了。” 贺澜闻言,挑起一条眉毛,挖苦道:“你的老情人要回国,这么激动呢。” “贺澜!”魏九歌被他气得额角青筋若隐若现,他极力压下心中的苦闷,“你别胡说,我跟云皓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他也是你兄弟,你何苦给自己戴绿帽呢?” “你——!行啊,魏九歌,几天不见,嘴巴都变灵活了,等我回去亲自用用看!还有,以后你不许擅自跟别的男人打电话超过一分钟!!”贺澜气哼哼地说完,像个任性的孩子似的“啪叽”挂断了电话。 魏九歌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顿时有些无奈。贺澜大半夜的突然给他打电话,难道就为了警告他吗? 贺澜从小独占欲就很强,不管是哪种扭曲的方式,他早就把魏九歌当成了自己这边的人,没有他的允许,旁人绝对不能欺负他,而魏九歌也绝对不能背叛他。 所以,当贺澜得知孟星河对陆柒干得好事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不妥。陆柒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算。 魏九歌一直没弄明白的是,贺澜以前明明和秦云皓的关系那么铁,谁有事另一个绝对会站出来,两肋插刀。 可自从他们升入高中后,贺澜就时不时地对秦云皓冷嘲热讽。有一次贺澜喝多了,竟然指着秦云皓的鼻子,说他喜欢魏九歌。那时候,秦云皓也喝高了,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跟贺澜打起来了。 魏九歌一直把这件事当成一场酒后误会,因为第二天,打架的那俩人就别别扭扭地和好如初了。 可后来的很多年,贺澜竟然还迟迟没忘掉,有时候神经质似的,想起来就对着魏九歌挖苦一番,明明又不爱,可偏偏像是吃醋的恋人,几次三番弄得魏九歌心情有些复杂。 秦云皓是跟贺澜、魏九歌还有韩若水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只是后来韩若水出事之后,秦云皓便改了志愿,去了美国的一家医学院学医。 十八岁之前,魏九歌在他们四人中的地位就像皇太子一样,谁都宠着他,说得直接点,他就是“团宠”。只要四个人聚在一起,另外三个总会不自觉地围着他转。 秦云皓的性格跟贺澜和韩若水都不同,秦云皓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性格比较直爽,虽然家世显赫,可待人谦逊有礼,为人正直,他就像找不到一丝阴暗的小太阳,走到哪儿暖到哪儿。 他们几个还在读小学的时候,秦云皓就已经以自己的名义给山区的孩子捐了一所小学。 他跟贺澜的性格截然相反,可两人看上去却是四个人里面最惺惺相惜的。 不管身高、个头两人都不相上下,秦云皓的五官深邃,据说混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走在人群里也是个惹人夺目的大帅哥。 说实在的,他们几个人里,魏九歌最看不透的其实是韩若水。 韩若水喜欢笑,笑起来甜甜的,看上去非常惹人怜爱。他说话比较轻柔,可却不带一丝娘气,就是个标准的斯文公子哥。 在魏九歌的印象里,韩若水留给他最多的就是那张笑脸,眉眼弯弯,眼波流转,可不知为什么,明明几个人朝夕相处,可他总觉得触碰不到韩若水真实的内心世界。 再后来,韩若水就出事了。 正值大学开学季,秦云皓悲痛之余,索性离开了这个地方,去了美国读书。贺澜也去了国内知名的大学,只有魏九歌,跟学校撤回了音乐学院的志愿书,毫无征兆地跟鼎娱签约,变成了一名艺人。 当时,贺镇南和庄静担心极了。他们还以为是韩若水的事情给魏九歌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差点带着他去看心理医生。 直到后来,贺澜别无他法,胸口揣着沉甸甸的怨恨,面不改色地跟父母谈话。坦言,成为演员才是魏九歌真正的梦想,他只是目标更明确了。 这么一说,贺镇南和庄静虽然还是担心魏九歌,可还是选择尊重孩子的梦想。 只是那晚夫妻二人跟贺澜促膝长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照顾好魏九歌,因为那是他们贺家捧在手心里的二公子,他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纯净得像一块宝石。 周五这天下午,魏九歌稍微收拾了下,然后戴着墨镜和口罩只身一人驱车去机场了。 尽管他已经武装得只露出半个高挺的鼻梁,可在机场仍旧引来不少人火热的目光。 好在他给人的感觉总是自带着几分疏离,陌生人也不敢擅自去跟他搭讪,顶多有女生们举着手机偷偷拍几张照片。 秦云皓刚一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魏九歌,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里面穿着一件黑色尖领的T恤,下身则穿着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裤子两侧还有两道白色的装饰,他低垂着脑袋,正在安静地听音乐。 魏九歌看了眼时间,再次抬眸扫了一眼VIP通道的出口,恰好看到秦云皓推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正笑着朝他挥手:“灵儿!” “云皓!”魏九歌眼前突然一亮,摘掉墨镜便大步流星地跑过去,两人激动地紧紧拥抱在一起。他跟秦云皓上次见面还是秦云皓的老爸秦荣光过六十大寿的时候,转眼间已经三年了。 秦云皓轻轻拍了拍魏九歌的肩膀,咧嘴笑道:“你比三年前更迷人了。” “就你嘴巴甜!”魏九歌在他面前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秦云皓对他来说比贺澜更像哥哥。 良久,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才缓缓分开,魏九歌轻笑着朝他眨巴眨巴眼睛:“还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秦云皓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从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还有我。” 魏九歌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了几分,他偏过头正好对上贺澜那双凌厉的眼睛:“你不是晚上的飞机吗?” “哼,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贺澜说罢,向前迈出一大步,整个高大挺拔的身形瞬间挡在了秦云皓和魏九歌中间,魏九歌比他稍微矮了点,此刻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魏九歌,然后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怎么,坏了你的好事儿?” 魏九歌不想在公众场合跟贺澜起争执,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蓦地暗了几分:“别胡说。” 秦云皓看着眼前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蹙了蹙眉,赶紧打圆场:“行了!我好不容易回国,晚上一起聚聚?” “有事。”贺澜冷冰冰地吐出俩字,便一把揽过魏九歌的肩膀,“他也有事。” 魏九歌被他捏得肩头有些生疼,刚要说些什么,秦云皓便轻笑着扬起下巴,然后飞快地在魏九歌的额角印下一个浅浅的吻:“灵儿,改天咱们单独约!” 不等眼前的两人反应过来,只见秦云皓已经拖着行李箱一溜烟儿似的跑掉了。 秦云皓快走出大厅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朝两人的方向大喊一声:“喂,贺澜!” 贺澜早已气得浑身发颤,他煞有介事地抬头一看,只见秦云皓咧着嘴举起双手朝他比划了一个狗头……
第17章 太挤了
“秦-云-皓!” 贺澜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他抬起袖子在魏九歌的额角上疯狂地擦拭,弄得魏九歌额角都快脱皮了这才罢休。 魏九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人还是跟小时候似的,贺澜喜欢生气发脾气,而秦云皓偏偏以激怒他为乐。 贺澜本来是今天晚上的机票,可他一大早就接到孟星河的电话,孟星河不情不愿地开口说:“贺总,虽然我不想提醒您,但念在您好歹是我老板的份上,我还是决定知会一声。” 贺澜实在不想听他碎碎念,不耐烦地说:“说。” “九歌今天会去接机。” 贺澜闻言,愠怒的眉心微微舒缓了几分,不屑道:“那又怎样?说明他还有点良心。” 电话那头的孟星河暗自翻了个白眼,道:“他是下午去接机,不是晚上。而且,他要接的人是你发小秦云皓,不是你……” 话音未落,贺澜就“啪叽”挂断了电话。 他心里顿时一阵烦躁,喊来余琳,临时给他改了航班。贺澜霸占魏九歌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担心过有人会把魏九歌从自己身边抢走,因为那个最大的障碍早就出国了。 可据他了解,秦云皓这次回国是来继承家业的,以后估计再也不出国了。他心里清楚自己对待魏九歌就像对待一条傻狗一样。 不管怎样,贺澜潜意识里是有几分担忧的,担忧魏九歌有了秦云皓之后,就不再心甘情愿地承受这一切了,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魏九歌这条命是属于韩若水的,他得用自己的这条贱命去给韩若水赎罪! 魏九歌看着贺澜有些愣神,轻叹了口气:“走吧。” 贺澜这才回过神来,猛然将怀中的人推出几米远,表情尽是厌恶和鄙夷:“车在哪?” “……你一个人回来的?”魏九歌忍不住有些诧异,余琳和其他工作人员还是按原计划飞晚上的航班,但是贺澜压根没有耐心跟他说这些。 “废话,我不回来,等着你给我戴绿帽吗?”贺澜声音冷硬,说罢,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魏九歌黑色口罩下的粉色薄唇不禁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不管怎样,贺澜是单独为了他才提前回来的…… 这么一想,魏九歌看向贺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情。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地下停车场,刚走到魏九歌那辆宝蓝色的布加迪威龙跟前,贺澜就有些不悦地顿住了脚步。 魏九歌给他打开车门,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贺澜阴沉着脸,道:“家里那么多车,怎么开这辆?” “我随便开的,进来吧。”魏九歌丝毫不明白贺澜又在闹什么别扭,说罢便要绕到驾驶位上。 谁知,就在他转身的一瞬,贺澜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人塞进了狭小的车内,魏九歌猝不及防被他一推,脚下失重,后脑勺碰到了另一侧的车门上。 “嘶——”魏九歌忍不住低喊一声,可贺澜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魏九歌,大手将他脸上碍事的口罩扯掉了。 然后他把自己的长风衣随手一脱,白色衬衣和深蓝色马甲修饰得他胸前的肌肉更加健硕有力,紧接着一只大手便沿着魏九歌的衣摆渐渐向上探去。 “别……贺澜!在外面……住手!”随着贺澜动作幅度的变大,魏九歌的脸上渐渐染上一层绯色。 “太挤了。”贺澜低喘着,可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短短几秒,魏九歌那条松垮垮的运动裤已经被他退到了膝盖处。 魏九歌明白了,原来贺澜刚才之所以满脸愠色,竟然是因为嫌弃这辆跑车太窄,不够他的施展空间。 贺澜余光扫了一眼身下的男人,见他竟然敢走神,眼神蓦地凌厉了几分:“抬高屁股!” 魏九歌被他压得浑身动弹不得,贺澜便以为他是不乐意,不禁挖苦道:“见了秦云皓,屁股都倔强了吗?” “……”魏九歌顿时一阵无语,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贺澜便用手指随意扩-张几下,粗暴地进去了。魏九歌一时间疼得脸色发白,额角也渐渐浸出了一层薄汗。 …… 这种在公众场合做-爱的感觉比在自己家里刺激太多,再加上两人已经数月未见,身体里的欲火一触即发。 可是无论身体的痛感和快感如何交织折磨着魏九歌,他偏偏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吭声。 因为他是公众人物,一旦这样的事情暴露出去,不止是他,连同贺家都会受到舆论上的谴责,而且他尤其不愿被贺镇南和庄静知道两人的事情。 贺澜仿佛看穿了他想法似的,嘴角不屑地向上一勾,“这么爱惜羽毛?呵呵,你如今在演艺圈的地位,还不都是我扶上去的,只要我没死,你就永远是影帝。” 说罢,他身下的动作愈发猛烈起来。 可直到最后,魏九歌看向贺澜的眼神依旧坚定而倔强,除了几声低喘,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段扭曲的关系,在一开始的时候,魏九歌还会因为贺澜的粗暴折磨而感到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身体早已习惯了被贺澜这般粗鲁的对待,好像只有贺澜对他越粗暴,折磨得他越疼,他才越能感觉到安全感,仿佛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踏实。 …… 一番云雨之后,魏九歌浑身乏力地靠在座椅上,他的身上随意地披着贺澜的长风衣,本就白皙似雪的肩头隐约暴露在空气中,嘴唇因为刚才咬得太用力,这会儿还隐隐渗出一点红血丝。 贺澜坐在驾驶座上,余光忍不住瞄了一眼身旁的魏九歌,他那双充满魅惑的桃花眼此刻多了几分湿润,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眼睑打下一片阴影。 他整个人安静极了,就像玉龙雪山下的蓝月湖,自带一种静谧高贵的美。 贺澜的心跳冷不丁地像漏了半拍似的,眼看着红灯亮了,他还没踩刹车。 魏九歌有一瞬间并不想提醒他的,两个人就这样被侧面冲过来的卡车撞死,对他来说岂不是一桩美事?可在那一瞬间,魏九歌的潜意识里还是不甘心,极其不甘心! “贺澜!红灯!”魏九歌清冷的声音突然在狭小的车内响起,贺澜的身体下意识地踩了刹车,方向盘飞快地打了个转,路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这才勉强没有跟那辆卡车撞上。 车子停稳后,贺澜这才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粗气。他身体条件反射似的一把将魏九歌紧紧搂在了怀里,魏九歌甚至能听到他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的声音。 魏九歌像小时候似的,学着庄静的样子,轻轻揉了揉贺澜的后脑勺,轻声道:“呼噜呼噜毛,澜澜吓不着……” 在他准备说第二遍的时候,贺澜突然像是触电一样,猛然将他推开,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羞赧,红着脖子怒道:“滚开!” 魏九歌简单地穿好衣服,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几分,眼睛往窗外一扫:“滚不了。” 下一秒,“砰砰砰——”车窗门被两个年轻的交警同志敲响了。 贺澜“啧”了一声,阴沉着脸缓缓拉下了车窗。 “怎么开车的?这年头明目张胆闯红灯的人还真是罕见!”交警A朝他教训道。 贺澜就一直听着,额角的青筋暴起,却识趣地不吭声。 “这人横眉竖眼的,态度好差!”交警B走上前来,然后拿出酒精检测仪,放在贺澜嘴边,“酒驾了吧。张嘴!” “……”贺澜嘴角抽了抽,两分钟过去了,他依旧紧抿着双唇,只字不吭。魏九歌就在旁边静静地坐着,有些好笑地看着贺澜。 贺澜好像察觉到了魏九歌的目光,偏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干嘛呢?!张嘴啊!”交警A不耐烦地说。 贺澜扬起下巴,冷哼一声,然后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巴。 “张大点!啊……”交警B皱着眉头道。 贺澜只得又把嘴巴张大了几分,魏九歌全程闪着一双星星眼盯着他看,虽然他在憋笑,可贺澜不用看也知道,魏九歌小时候想笑又不敢笑的时候,正是这副小样! 后来,贺澜又被交警AB双双教训了一番,该扣分的扣分,罚款的罚款。 折腾完,两人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