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缪只当这是个玩具,唯一恐慌的是自己又搞砸了事,把水给弄撒了,他直起身下床附身要捡。
就看成翊深吸一口气,瞳孔放大,额头上青筋暴起,那一瞬间面上血色尽退,冲过来厉声喊道。
“别碰它!”
可惜已经迟了,易缪的手已经碰到了玩偶。
易缪头一次听到成翊骂人,也是第一次看到成翊这样的表情,被吓一大跳,地上一滩水,他还没穿鞋,踩了一脚一滑,胳膊肘杵着地,细碎的玻璃渣刺破了他的胳膊,他手里还拿着玩偶,身体重心失调,手部一用力。
玩偶的胳膊被他扯了下来。
如果玩偶只是沾了水,成翊还能深吸一口气忍住怒火,但是……玩偶坏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弦突然崩断。
成翊心中保护自己的城墙塌了,夜空中的圆月骤然下坠。
那是用喵喵剩下的毛做出来的毛毡,做了小半个月,是成翊对喵喵最后的最亲近的纪念物,他失眠这么久,在玩偶回来后才有好转。
在成翊心里这就是喵喵的遗物,代替喵喵在陪伴安慰自己。
他保护不了喵喵,连……这个玩偶都守不住吗?
“嘶”
易缪趴在地上,吃痛的皱着脸,看着手里断了胳膊的玩偶,脸都吓僵了,从成翊的口气里他就能听出来这玩意很重要。
结果…他给弄坏了?
易缪被吓得打了个嗝,扭头偷瞄成翊。
还没等他反应,成翊已经拽着他的胳膊,粗鲁地把他拽了起来,甩到了墙上。
掌心的血蹭到了白色的猫毛上,又被水给晕开。
一团糟。
成翊瞳孔颤抖,心脏剧烈地疼痛,你你你了好几声却说不出一句话,喵喵坏了,脏了,沾上了血。
“对不起,我只是想捡起来,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滚!”成翊怒吼一声,从易缪手中夺过玩偶,颤抖着手想擦干净玩偶毛上的血,越擦越花,怎么也擦不掉。
他的猫倒在了血泊里。
他的猫玩偶也沾染了血。
只有这些毛了,它是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念想了!
易缪他怎么敢,他为什么!
“能……能修好吗?洗一洗行吗?”易缪瑟缩在墙角,光着脚站在地上,脚趾也失措地屈起扣着地板。
“你他妈知道这是什么吗?”成翊喘着粗气,激烈地怒斥,“没有了,只有一个你还弄坏了,易缪我欠你的吗?
“有病就他妈去医院,你在这儿装什么病?”
之前压抑的烦躁和现在的怒火交杂着,成翊从没有想象过自己会这般对一个人发脾气,起码在这一刻,所有恶意都在他脑海中冲撞,恶言恶语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加诸于“罚站”的易缪身上。
而成翊也知道用什么话让易缪伤心,他带着两败俱伤的心思,两眼血红,泛着凶横的光芒死死盯着易缪,残忍地开口。
“讨厌你,你知道吗,我讨厌你!”
“你黏着我,很烦!”
“你的所作所为在我眼里都是麻烦!”
“成天想着歪门邪道,想着爬别人的床,你连那些被金主砸钱去接戏的人都不如,因为他们起码会抓住机会,他们再恶心也是出卖□□去换取更多的机会,他们还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你…”成翊冷笑,“你,你只会享受着别人奢求不得的机会,去浪费,浑浑噩噩,再好的天赋在你身上都是浪费。”
“我,我不是,成翊你不要凶。”易缪心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像是那个杯子,四分五裂,一地碎渣,被轻贱地践踏着,被嫌恶着,“我给你修好,好不好?”
他只是想来跟成翊拉近关系,为什么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呢?他为什么要手贱的把东西弄下地呢。
那只是个玩偶啊,一个仿着他做出来的玩偶。
而他才是真的喵喵啊。
可是他不能说……这是妖界的规则,他作为妖就要遵守。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了。”成翊轻飘飘来了句,拖着易缪往外走,拉开门把他恶狠狠地甩出去,“滚,在我更讨厌你之前,离我远点。”
易缪呆呆地站在门口,手上的伤口没有清理,血已经不往外冒了,却钻心得疼。
哦,怎么会钻心得疼呢,明明心里更疼,疼的他都没有办法呼吸了。
他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
“成翊,成翊……”
易缪想敲门,手悬在空中却不敢动。
门被突然拉开,易缪的拖鞋被扔了出来,啪得一下砸在易缪白晢得脚背上,沾着灰尘脏鞋底簌簌往下掉落黑色的脏东西。
成翊没有看易缪,留着一条门缝。
他问:“你活着干嘛的?为了追我?那还不如不活。”
啪得一声。
大门在易缪面前紧闭。
易缪垂头,默不作声,眼眶红彤彤的,泪水在眼中回转,却被易缪咬着牙不落下,刚才闭门的一声震在他心里,他不知做何反应。
愤怒?
委屈?
难受?
都有吧,更多的是茫然,一种世界崩塌的茫然。
当一个人极致伤心时,他的一颗心麻麻得,大脑放空,牵动一下呼吸都会疼。
真的生病了吧。
易缪双拳紧握,咬着牙,眼泪就顺着眼眶留下,他突然暴起,用力敲着门诉说着自己的迷茫和难过。
“我活着就是为了你啊!你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人回应,终究是一个人的愤怒。
谁都不知道,他变成人有多么不容易,从猫变成人,半个月陷入黑暗与疼痛中,骨骼重塑,血肉被拉扯撕裂,重新拼组。
活着是奢望。
易缪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可是活着就好了,看到成翊就好了,又没有必要去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每天开心不好吗?
不好,因为他一直不开心。
他在强行安慰自己,在强行等待。
易缪光着脚回了房间,大半夜他不想打电话麻烦小齐,就自己蹲在房间里用棉签处理受伤的伤口。
疼死了,疼的他哭得停不下来。
翌日。
易缪和成翊在片场相遇。
两个人都脚步虚浮,强撑着精神工作。
易缪不敢看成翊,成翊不想看易缪。
“缪缪生病了吗?”阑导关切的问,“脸怎么白成这个样子?”
“发烧了。”易缪咳嗽一声,他早上起来浑身滚烫,又不敢请假,成翊最讨厌别人耽误工作了。
“那下午去医院看看,别强撑着啊。”周雯也在边上说,昨天房外动静很大,但是她没出去,她偏头看了眼成翊,今天成翊的状态也特别奇怪,“你和成翊又闹别扭了吗?”
成翊之前也有过一整夜没睡,早上起来拼命工作。
但是他今天太恍惚了,黑眼圈深得吓人,眼皮有些肿,跟周雯对戏的时候罕见得NG了两次,拍完做在一边不说话,神色恍惚的盯着地面,阑导叫他好几声都没理会。
只有白锐到他身边时,成翊会用深邃的眼神打量白锐。
阑导他们关心易缪,白锐当然去关心成翊。
于是易缪听到成翊的名字,习惯性找成翊的身影时,就看到了白锐在成翊身侧亲密的身影,成翊没有讨厌他,没有让他滚。
被讨厌的只有自己,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这个画面扎眼,扎得易缪似乎看到了昨天漆黑的夜,看到了昨天一地的碎渣,看到满手的鲜血。
“好晕啊。”易缪吸了吸鼻子,委屈的抽泣道,“我好难受啊,为什么人会发烧呢?”
“没事没事,吃了药就好了。”阑导手忙脚乱,也不知道易缪能哭出来,“谁都会发烧啊,下回注意保暖就好了,晚上睡觉盖好被子。”
“阑导。”周雯打断了阑导的碎碎念,轻抚易缪的后背,“难受就请个假,我送你去边上歇着。”
易缪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说:“可是我要拍戏呢,我要工作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争取明天结束虐的部分,顶着锅盖疯狂逃跑!
就他们两个现在信息其实是不对等的,然后喵喵也要长大啦!
第27章 我生病啦
易缪被周雯强行按到了躺椅上,并且把自己的包扔到他怀里,“看包小弟,抱好了!”她轻柔的摸了摸易缪的脑袋,“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
额头摸起来不算烫得厉害,应该是低烧。
“看包?”虽然发烧却没有烧傻了的易缪歪歪头,“我,演员呀!”
“要不滚蛋,要不坐着,你要是倒在片场,不知道以为我们虐待你呢。”阑导找了件薄毯子盖在了易缪身上,“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
易缪瘪瘪嘴,又被嫌弃了。
晕乎乎的脑袋让他特别容易情绪化,大脑像是个杯子,里面倒满了刚开的雪碧,咕噜噜冒着气泡,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阑导本来就是个粗老爷们,更不知道昨晚的事,玩笑话随口而出,却不想戳中了易缪脆弱的心灵。
再一看,人已经窝在毯子里,紧紧抱着包,鼻头红红的,无声的流着眼泪。
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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