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安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把简帅喊了过来,“简帅,你来。”
“哦,好。”简帅看清楚怎么回事后,把夏一安推进了客厅。
“简帅,你离栏杆远点,别靠这么近。”夏一安在客厅看着阳台上的情景也心慌。
“安哥,你搞学习去吧,不用在客厅守着,”简帅很清楚夏一安现在的心理状态,冲他挥挥手,“装好了我叫你。”
夏一安进了自己卧室,摊开错题本开始勾重点。
阳台上钻孔机的声音搅得他心烦意乱,恨不得把简帅也拉进来。
“安哥,装好了,出来看看。”不到一个小时,简帅就趴在门边喊他。
听到简帅的声音,夏一安的心才安下来。
阳台全封闭了,白框透明玻璃,感觉安全多了。
就是有股刺激的胶水味儿,夏一安往阳台上一站就连打两个喷嚏。
“夏一安,你这鼻子过敏还挺严重,”简帅也抽抽鼻子,“师傅,这味儿是大了点。”
“这没有办法的,你们把阳台门关着,阳台上的味道嘛,过个把星期就好了,不影响,”工人师傅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说,“要不你们再去买点绿植什么的放阳台上,又吸味儿又好看。”
“这办法可以。夏一安,咖啡店那条道上有家花店,我看到过,一会儿我下去买。”
“小帅哥,你去花店买绿植?贵得要死。”工人师傅听着直摇头,把工具箱背到背上,手往窗外一指,“明珠大桥下就有个花鸟市场,从你们家过去要不了几分钟,花店里的花都是去那儿批的。”
“好,谢谢师傅。”简帅扭头看夏一安,“去吧,反正也没事,去买几盆花草回来摆着。”
夏一安往阳台外看了看,太阳当空照,天空上一丝云都看不见,“外边温度有点高,太热,不想去。”
“去吧!我请你打车去。”简帅说。
“小帅哥,就这几步路打什么车啊?”工人师傅在门口说,“你要不嫌弃坐我电瓶车过去,我刚好也要去那边。不过只能坐一个人。”
“行,我去,师傅等一下我。”
“不了,谢谢。”
夏一安面色冷淡地拒绝了工人师傅的好意。
“那你陪我去?”简帅问。
“把阳台门一关就行了,不想费劲。”夏一安往卧室里走,准备继续刚刚没勾完的重点题,“再说你马上搬走了,就忍两天。”
“那你不得继续住?你还过敏性鼻炎,装修甲醛还容易引起败血症,”简帅急了,要是夏一安得了败血症...想都不敢想,“你不去我去!”
简帅把手机一抓,蹲到门口换鞋。
夏一安跟着走了过去,垂眼看着简帅头顶。
简帅的寸头长了一些,发茬支棱着,遮住了头顶上的两个旋儿。两个旋儿,倔。
“一起去。”夏一安说。
两人站在楼道等电梯,都没说话,看着电梯楼层的显示数字一层一层地往上加,2楼、3楼...10楼...19楼...
“简帅!”夏一安偏过头,身边的人正盯着电梯门口的那一小块显示屏。
“嗯?”
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声音响起的同时,夏一安低声问了一句“你对谁都这么好么?”
“啊?安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金块奖,建筑界的奥斯卡,源自百度。
☆、第二十九章
两人是步行去的花鸟市场,几分钟的距离,根本叫不到车。
打车只要几分钟,步行需要十几分钟。
简帅先是挂在夏一安肩膀上,走了一段后,实在受不了那个高温,松开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很热。”简帅想起了和夏一安的第一次见面,“我想着,这么热的天,还有人在外边打球,傻不傻。”
“嗯,还有人非要看,”夏一安快走几步,走进了路边的树荫里,“还坐那么高,顶着太阳晒。”
“那不是找你找不着吗?”简帅也跟着小跑两步,躲进了树荫里,“不好好在家等我,跑去打球。”
这话听着,有点怨夫,引人遐想。
“简帅,我看你打架也不咬人,”夏一安摸了摸脖子,很容易摸到一圈红色凸起的牙印,轻微的痛,“第一次见面就咬我一口吧?昨天又一口。怎么?觉得我好吃?”
“嘿,真是哈!你这人就欠咬!是好吃,你天下第一可口好吃!”简帅自己忍不住乐起来,长这么大还没张嘴咬过人,现在就逮着夏一安咬,真奇了怪了。
“下次再咬一口1400,微信转账。”夏一安瞥了他一眼
“安哥,你这1400是怎么算出来的?”简帅瞪着眼睛问。
“狂犬疫苗三针,1400,市场价。”夏一安擦了一下鼻头的汗。
他不爱流汗,再热也只是鼻头、人中那儿挂点汗珠。
“太贵了!要不你转我1400?不,1000就行,谁转我1000,我随便他咬。”简帅呵呵笑着,“我自己洗干净了送过去。”
“谁愿意咬你,你让谁转。”夏一安换成了冷淡的调子,一双狭长的眼睛眯着,上下打量了简帅一番,“你还可以来个招标竞价,大赚一笔。”
简帅算是见识到了,夏一安这人,撩起来的时候飞得没边,冷下来也是比谁都冷。
这谁搞得定?
花鸟市场确实不远。
夏一安从来没来过这里。他对花草的认识仅限于杨妈家的小院子,能吃的、能做菜的植物,还有一中那几棵树。
一般花鸟市场都分成两个区域,东边卖花花草草,西边卖小猫小狗。这家也一样,小猫小狗是不用看了,夏一安不能去。
卖植物的这边设计成步行街的样子,一条宽阔的街道,两边挤满了小店,每家小店卖的品种都不太一样。
绿的叶子、彩色的花从每一家小店里涌了出来,肆意招摇,绿得发亮、彩得缤纷,好像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一走进这条街,就能让人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即使街道上没几个人,也显得喧闹。
“夏一安,来,看看花。”简帅蹲到一家小店门口,地上摆了一片正开得欢的矮牵牛和月季。
“这盆,白色的,好看吗?”简帅仰脸,笑着问夏一安。
“嗯?”夏一安莫名地被感染了,掏出手机想拍个照,“白色的?哪盆?”
“就我手上这盆啊,”简帅掂起手边的塑料花盆,“矮牵牛!”
这盆矮牵牛明明就是紫红色的,夏一安使劲眨了眨眼睛,看是不是自己眼睛被太阳晃着了。他眼睛没有任何问题。
“简帅,那盆怎么样?”夏一安指了指自己脚边的一盘大红色的月季。
“这个啊,不好看,灰不喇唧的。”简帅扫了一眼,表示不喜欢。
“那你看这棵树,什么颜色?”夏一安指了一棵小红枫问他。
“树能有什么颜色?”简帅眼里的那棵树也是灰色。
夏一安明白为什么当时简帅把自己那堆大红大绿的行李,说成灰不喇唧了。敢情这位同学,有点色盲症。
简帅自己没提这事,夏一安也就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色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
“不看花了,去选绿植。”夏一安把简帅拽了起来,“花都有花期,开一时谢一时的,没什么意思。”
“等下,合个影,”简帅掏出手机,“你刚拿手机是不是打算拍照?”
两人一起抬头看着镜头,留下了已经同框过N多次的画面。两个挥洒阳光的少年,一个克制、一个肆意,脚下铺满了正开得绚烂的鲜花,像踩在一条七彩的阳光大道上。
“我发个圈,”简帅低头在手机上点来点去,“我好久没发朋友圈了。哎,夏一安,你是不是把我屏蔽了?我怎么看不见你朋友圈?”
“我不发这个。”夏一安站在路旁等简帅点完手机屏,下巴扬了下,“前面那家看看,门口像个小森林。”
“好。”简帅把手机塞回裤兜,跟夏一安并肩走过去。
看中这个小森林的,不止夏一安和简帅,还有龙彦达和许澈。
四个人在小森林里迎面撞上了。
简帅看到许澈的第一眼,心里就一个激灵,那天晚上怀疑龙彦达喜欢夏一安,这种感觉并非空穴来风。
许澈和夏一安长得挺像,白白净净,长着一张清秀的脸。
两人最大的不同在于气质,许澈看上去温暖柔和,夏一安则周身散发着冰冷凌厉的气息。
“龙叔,许哥!”夏一安先打了招呼,“许哥,这简帅,龙叔上次见过,你没见过。”
“嗨,你好,简帅小朋友!”许澈冲简帅歪着脑袋一笑。
他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宝玑,跟龙彦达手腕上的那块蓝色凑成了一对儿。
“你好,许哥!”简帅挥了挥手。
他对许澈还挺有好感,不像当初看到龙彦达的感觉。
龙彦达把手伸到许澈后腰,掐了一把,扭过头靠近他耳后,压低声音说:“笑这么欢?给老子收敛点。”
许澈把龙彦达的手按在腰后,一下一下地摸着,也不避讳,笑呵呵地说,“大龙,你是不是把家里那一箱子苹果醋喝完了?你现在流的汗都一股子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