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礼见他没动,就靠近几步,一只腿跪到床垫上:“怎么,睡傻了?”
肖景序顶着他因俯身而露出的一小段胸肌,说:“吃什么?”
“卷饼。”
“不想吃。”
戴礼皱眉——有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愿吃不吃。”
说完他正要起身,忽然被一只大手抓住手腕,用力一拖,整个人就被拖了过去,趴在肖景序身上,肖景序一手放在他臀部,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说,气息吞吐在他唇边:“但我现在想做。”
戴礼:“……”
他们保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良久,戴礼抬起幽深的眸子:“想做是吧?”
“砰”地一声,卧室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厨房收拾的戴非吓了一跳,连忙跑去查看,只见戴礼把肖景序掀翻在地,一脚踩在他背上,凶狠地说:“做你马勒戈壁!”
副人格肖景序:……
靠,没人告诉我这人力气这么大啊……
几分钟后,副人格肖景序在戴礼的淫威之下,乖乖吃卷饼去了。
戴非尽量忽视他脸上的鲜红的手掌印,指着桌上的酱料道:“蘸酱自己调,这是酱油,这是醋,这是辣椒,这是蒜,这是大葱。”
肖景序冷眼看着那一捆大葱,发出了南方人的疑问:“这东西能吃?”
“大葱卷饼,愿吃不吃。”戴非和哥哥的语气如出一撤。兄弟俩都没有招待客人的天赋。那表情就像在说:爱吃吃,不吃滚。
肖景序极度嫌弃地用筷子挑开大葱,放了几根土豆丝卷起来吃了。
戴礼则在卫生间跟陈桦打电话。
“什么?醒来还是副人格?”陈桦很吃惊,“不可能啊,按照以往的经验,睡一觉醒来就换回主人格了……”
戴礼按住眉心:“关于副人格,除了性格不同,还有什么别的特殊癖好,是你没告诉我的?”
“啊?没、没了啊……”陈桦突然结巴起来。
戴礼继续说:“是嘛,那下次这家伙再对我毛手毛脚说话轻挑,我就不再顾及情面,直接扭断他的手了。”
“哎!别别别!我说,我说!”陈桦咽了口口水,“那什么,据肖总的心理医生说,副人格……性.欲很旺盛……”
“……”
戴礼简直想捏爆手机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现在才说,难怪这副人格从第一次见面就一直对他做奇怪的事,现在叫他怎么能够在一股强烈的“我想做”目光中生活?
陈桦隔着听筒都能带收到戴礼要杀人的气息,连忙说:“没,没事的,可能再睡一觉,就换回来了。”
“要是一直换不会来呢?”
“不会的,主人格一定会回来的,你先坚持几天,我这边会联系心理医生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戴礼走回餐桌,肖景序一见他,目光就紧紧粘在他身上,整个餐桌都包裹在“我想做”和“碰我一下剁鸡鸡”的目光中……
只有戴非不明所以一脸淡定地“咔咔”啃大葱。
第23章
几个人沉默地吃了几分钟,肖景序受不了了,放下卷饼说:“我要吃蚵仔煎。”
戴非疑惑地抬起头:“那是什么东西?”
戴礼:“别管他。”
肖景序翘着脚:“五秒钟,我要吃到蚵仔煎。”
戴礼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沉着脸说:“你看我像不像蚵仔煎?”
肖景序:“……”
戴非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个可怜的南方人,想到了什么,问:“如果我考到了南方的大学,会不会就吃不到大葱卷饼了?”
“如果是很南边的大学,确实吃不到,但久了也就习惯了。”
戴非脸上露出了愁苦的表情,显然没有大葱卷饼对他来说是件很大的事情。
戴礼又说:“你想好报什么大学了?”
戴非一愣,欲言又止:“……还没。”
戴礼看他一眼:“想学什么专业?”
“……学医。”
“学医的话,H大学的临床专业是很出名的。”戴礼建议道。
“……”戴非眼神有些犹豫,“H大学……”
“985大学,你有什么不满意?”
“没有。”戴非将最后一口卷饼塞进嘴里,“我考虑一下,先进屋了。”
戴礼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肖景序忽然低声嗤笑了一下。
“笑什么?”
“你还没看出来吗?”肖景序把手搭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望着他,“你弟弟究竟在担忧什么。”
“……什么?”
“H大学的学费可是全国出了名的贵。学医至少要七年,七年下来,这笔开销你们负担得起么?”
戴礼听完,回头望着戴非紧闭的房门,沉默了。
良久,他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收拾桌子。
“哎!”肖景序喊住他,“老子的蚵仔煎呢。”
“我看你就像蚵仔煎。”戴礼没好气地说。
在他们东北,你想要什么,你就长得像什么。这个道理以后肖景序就会慢慢明白的。
等到戴礼收拾完毕,从厨房出来,忽然被一股力道扯了过去,就跌进了肖景序怀里。
“你他妈……”
话没说完忽然被对方隔着衣服摸了一把屁股:“没有吃的,总得给我点补偿。口腹之欲和性.欲你总得满足我一个。”
“……”
戴礼的理智又一次崩断了。
他紧抿着嘴唇控制住想一拳打爆他狗头的冲动,深吸一口气:“你给我等一下。我有件事要解决。”
肖景序眼眸幽暗地勾起嘴角:“好,给你时间准备一下。”
戴礼从肖景序怀里退了出来时还算冷静,去厕所给陈桦打了个电话时也还算淡定,等电话已接通,他不淡定了,咬着牙问:“陈桦,你没说过把人还回去的时候要四肢健全吧?”
电话那头陈桦一听,愣了几秒,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大惊:“戴戴戴…戴礼你冷静点!别冲动啊!”
戴礼:“我冷静不了。”
“我知道,我们肖总副人格是难相处了点……”
“这不是难相处,是性骚扰。”戴礼说,“你试试一天到晚被一个男人吃豆腐是什么感觉?”
“要、要不这样!”陈桦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办法,“肖总在你家的这几天,我们按保姆的工作给你开工资,只要保证他吃饱睡好,四肢健全就行,怎么样?”
“我是有多闲,还摊个保姆的工作。”
“一天三千!”陈桦当机立断,“够不够?”
戴礼听到这个数字,沉默了一下:“一天三千?”
“三千!你把个人账户给我,我马上给你打预付工资。”
不过话说回来,戴礼的人生信条就是: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
这让他稍稍冷静了点。
“只要保证他吃饱睡好对吧。”
“没错没错。”
沉思半晌,戴礼觉得,挣谁的钱不是挣呢。
“行吧。”
挂了电话,出去瞅了一眼肖景序,这家伙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表情冷傲:“怎么这么久?”
戴礼:“我去给你买蚵仔煎。”
肖景序:“不做了?”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失望。
“是你说的,口腹之欲和性.欲满足一个就行了。”
肖景序一时竟无法反驳。
于是戴礼去菜市场买了牡蛎,按照百度上的菜谱教程给他做了一份蚵仔煎。好在戴礼做菜天赋不错,和正宗蚵仔煎的味道八九不离十,肖景序也挑不出毛病来。
只不过吃晚饭后,肖总还是有些不死心,一直跟在戴礼屁股后面,他去厨房他也去厨房,他去卧室他也去卧室,像个幽灵似的。
终于,准备午休的戴礼刚脱掉上衣,就对身后目光如狼一般的肖景序说:“你能别看着我吗?”
肖景序坦诚地道:“吃饱了,想做。”
“……”
睡醒想做饿了想做吃饱了还想做。
你有不想做的时候吗?
戴礼:“滚。”
肖景序目光像猎豹盯猎物一样,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便出去了。
戴礼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合上双眼,渐渐有了困意。
不一会儿,他感觉身边床垫陷了下去,一开始没在意,可是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咻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个人形泰迪居然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
去他的三千块。
这是戴礼理智离家出走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砰!”
戴非正在看志愿书,隔壁传来一个很大的声响,他抬起眼皮瞄了门口一眼,又淡定地垂了下去,反正自从那个大高个儿来家里以后,总是会传出类似的动静,他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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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恢复理智的戴礼坐在床上给肖景序的左脸冰敷。
算了算了,还是钱重要。
熬过这两天,弟弟的学费就有了。
忍了忍了。
他把床让给肖景序,自己去了沙发上午睡。
下午三点,戴非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哥,你觉得咱们家附近的那所大学怎么样?”
戴礼睁开眼睛:“你不是要学医吗?咱家旁边那破大学怎么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