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桓又冲纪泱微微笑了下,这才转身,留给纪泱一个风度翩翩的背影,沿着空旷的幽静长廊去往停车场。
纪泱手指紧紧掐着衣袖,把本就不再平整的袖口几乎掐成了碎布条子,良久,呼出一口浊气,准备去接黎霏。
然而,纪泱回程的这条路注定走得不会太平,他刚抬头,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身影。
纪玦不知何时也已经离场,淡漠地靠着墙壁,看样子似是在等他。
这会儿见到纪玦,一直萦绕在纪泱心头的模糊念头开始勾勒出浅浅一个描边,他终于反应过来,纪玦性子比谁都冷,又利益至上,怎么可能会拍自己根本用不到的钻石?!
所以,纪玦从头到尾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他当众难堪!
想到这,从拍卖时就一直堵在纪泱胸口的那股郁结现在彻底成了一团怒火,烧得他面具咔嚓裂开,他猛地一下收住步伐,在纪玦不紧不慢地走过他旁边时,一把拽住纪玦,低吼:“你故意的!”
纪玦停下脚步,极其厌恶地拿开纪泱的手,这才看向他,堆满漠然的眼眸中挂着抹讽刺:“演技不好,被你看出来了。”
果然!
连环暴击,那股直往纪泱心头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此刻卡在纪泱喉咙的已经不再是一坨裹着巧克力外衣的屎,而是撕拉一声剥去巧克力外套,教人直接看清里面的恶心本质。
他强行消化掉这坨没法呕出的恶心物,对上纪玦的冰冷视线,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们走着瞧。”
孰料,纪玦闻言,仿佛听到了某种笑话,眼底嘲讽更甚:“你不早已经这样做了。”
言罢,纪玦彻底没了耐心和纪泱在这浪费时间,转过身,疾步去往停车场。
半个小时后,两辆低调奢华的轿车从一条双岔道路的两个方向同时驶入,在经过一处僻静的监控死角时,停下车。
高震淣和葛捷锡早已经等在一边,见顾桓和纪玦下了车,笑嘻嘻上前,问顾桓:“小顾总,我本色出演的电话买家,还算合格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关于文文内写的拍卖会上的报价都有夸张效果哈(主要是为了体现纪泱吃亏),正常蓝钻拍卖价格没这么离谱,2014年一枚3.39克拉的IF内无暇蓝钻的成交价是4492万港币,小可爱们图一乐呵,随便看看呀,有bug的话就当蠢布丁没带脑子哈~
2)“巧克力味的屎”出处——奇葩说辩题
感谢给蠢布丁投雷还灌溉文文的“昼颜似恶鬼”小可爱鸭,还有灌溉的“蓝二”小盆宇,蠢布丁弱弱问句,小可爱们最近是去上学了么?还是因为小顾总和小玦爷互动少你们不开心了呀?评论区好冷清哎,蠢布丁试试看能不能用红包诱惑出一些小可爱,这章留评论的都有小红包收哈,爱你们!(ps:蠢布丁认真脸给小可爱们作保证,该互动时都会超甜哒~)
第44章 2019.09.04
顾桓“嗯”了一声, 一条胳膊懒洋洋地勾着纪玦肩膀,看到最近总跟连体人一样同台出现的俩冤家,从中寻出了一缕微妙气息。
他一挑眉, 目光沿着高震淣和葛捷锡几乎挨到一起的手臂, 慢悠悠地晃了几圈, 还没开口, 高震淣倒先绷不住了。
“那什么, 小顾总,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们就不打扰您和纪总的二人世界了。”高震淣心虚地避开顾桓视线, 拽起葛捷锡,后脑勺跟长了眼似的疾步倒退,“嘿嘿嘿, 你们晚上好好休息啊。”
顾桓似笑非笑, 被纪玦裹在掌心的手指轻轻动了几下,看上去像是要招手留下高震淣。
高震淣有点慌, 立马大着胆子cue了一直没说话的纪玦,脚下也不忘踩出凌波微步的节奏:“纪总,明天还得早起上班, 您快带着小顾总回家吧。”
纪玦冷冷淡淡地点点头,把顾桓乱动的十指又紧紧攥住, 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仿佛没看出对面那俩人的“不正常关系”。
与此同时,对比高震淣一大把年纪还在装纯的别扭心情,猪队友葛捷锡却一脸的莫名其妙, 只知道被动地迈开脚步跟高震淣上车:“为什么着急走?我还没和纪总汇报今天的工作。”
啥?这木头疙瘩居然还在惦记工作?胆儿可真大,也不怕被纪总yu//求不满的气场给震到出内伤,高震淣冲不解风情的葛捷锡翻了个白眼,利索地系上安全带,提点他:“不走当电灯泡啊,你们老板才不像你似的,每天就只知道工作,这世界上比工作有意思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葛捷锡没太听懂,更不明白为啥自己的勤勉工作都成了原罪,张张嘴后又闭上,保持着以往能动手就不逼逼的形象,把疑问放回肚子,专心开车。
顾桓瞧着高震淣落荒而逃的样子,心说我又没打算问什么就慌成这样了,此地无银三百两都不带这么明显的。
没等顾桓收回视线,就被纪玦敲了下头:“还看?”
唔,好酸,能直接炒菜了。
顾桓眼眸中堆满促狭的笑容,勾着纪玦肩膀的手稍一用力,把幼稚起来不分对象的吃醋鬼推进车里,嘴上问道:“请问纪总,你们公司允许员工恋爱吗?”
纪玦停下正系安全带的手,无声笑了下,将明知故问的顾桓按回车座,轻/yao/上他的唇:“我们公司上梁不正下梁歪。”
顾桓笑着回/yao/回去,微微弯起的眼眸中,很快盛满了一池烟波浩渺的水雾。
月色裹着俩人身影一同进了家门,将车上未尽兴的浅尝辄止一路延至卧室,伴着空气中再也分不清彼此的心/跳声,在岩浆上泼满如诗般的浓墨。
画卷徐徐展开,露出里面千变万化的动态全貌,一幅连着一幅,阳刚且俊美,夜色悄悄掩住了所有低//喃,直到画中人停止画笔,陷入沉睡。
晨光熹微,淡色的金丝夹杂着些许浮尘,从巨大的落地窗前照进办公室,打在一束被主人精心呵护的娇艳玫瑰花,紧接着,花瓶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拿起。
顾桓转着剪刀,娴熟地切去半寸根茎,又重新换了一瓶干净的水,这才将花瓶重新放到办公桌旁,打开电脑。
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喧嚣声,员工们陆陆续续地踏进办公室,闲聊着各种八卦话题,在看到迎面走来的高震淣时,立刻收起嬉闹,局促地和高震淣打招呼:“高总助早。”
高震淣板着一张工作时高贵冷艳的脸,点点头,进入自己办公室后,嘴角却早已绷不住了,喜笑颜开。
卧槽他今天早上给我发消息了!
手机上那句迟来的“昨晚睡了,才看到”被高震淣来来回回看了一个小时,都快被他盯出朵花,他乐滋滋地翘着二郎腿,心花怒放,一边喝着卡布奇诺,一边琢磨着怎么回复才显得他俏皮端庄大气又不失矜持。
“呲啦”,安静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翻动纸张的响动,高震淣疑惑抬头,看到顾桓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着时,手里的杯子一个不稳,差点儿泼了个底朝天。
“小、小顾总,您怎么来这么早?!”杯子是抢救过来了,舌头倒是有点儿打结,高震淣眼珠子都瞪大了。
顾桓懒懒掀了掀眼皮,手上工作不停:“早工作,早下班。”
呃,没毛病,高震淣尬笑了几声,蹑手蹑脚地往后退,准备带上门出去。
“等等——”
高震淣被顾桓叫住,脚上踩了个急刹车,愣愣地看向顾桓。
顾桓轻轻一挑眉,合上文件,身子懒洋洋地倚着沙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高震淣一脸茫然,愣了会儿,猛摇头,斩钉截铁说:“没有,就是有,也只是萌芽状态。”
啧,还带先招供的,顾桓忍俊不禁,转着手中钢笔,也没说话,只是目光含笑地看着高震淣。
高震淣自从自己打脸后,本就又羞又抓狂,再加上心理素质不够过硬,不消片刻,就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一五一十,紧接着,却见顾桓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我刚才就是想提醒你,今天的工作安排,你还没和我确认。”
卧槽!那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高震淣闹了个大红脸,边飞快翻手机,边半真半假地和顾桓抱怨:“您什么时候变得和纪总一样了,能用眼神就不动嘴,可把我吓坏了。”
顾桓被高震淣这么一说,才记起他和纪玦在一起后,好像真的没少受到纪玦影响——之前的顾桓虽然话不算多,但和人打交道时该有的虚与委蛇的客套一个都不会落下,反而是现在,愈发懒得应付不熟悉的人,能用最快的方式解决就不会选择其他方式。
也许,有了最亲近的人以后,所有的耐心和言语,都会想留给这个人。
顾桓清醒过来,在文件上落下自己签名,随即抬头,问汇报结束的高震淣:“最近公司有没有什么动静?”
高震淣想了会儿,记起一件事,秒变严肃:“吴师昨天来找您,您不在,我和他聊了几句,感觉他像是有点儿想走,我劝了劝他,但不确定有没有效果。”
顾桓闻言,眼眸眯起了一瞬,嗤笑:“现在递辞呈,看来是有人要有大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