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直呼变态的是早读时候英语试卷就发了下来,一上课就迎来ABC的痛击,学生们哀嚎受不了。
苏青曾经为了申请国外的大学,在英语方面下过苦功夫,考过雅思,有过在国外生活的经历,词汇量和口语表达都很好,英语成绩低不了。
语文则是他的弱项,现代文阅读里那些抒情的感性的文章,尤其是散文,时常有种“不知所云”的飘渺感,和他理科生的合辙逻辑不相容,结果往往就是“离题万里”。
苏青和陈同不一样,陈同答题的时候惯会应试教育里的“套公式”,语文答题有一套策略。
苏青是不屑于这种死板的方式的,他不喜欢“套公式”,结果就是他的语文成绩忽上忽下,好的时候非常好,没感觉的时候就比较一般。
他和陈同也讨论过学习的魅力在于自我消化理解之后的再创造,而不是死记硬背的套公式,陈同深以为然。
但是面临考试,应试教育的优劣尽数在考试中凸显,答卷需要的是“规范”,而不是天马行空的“再创造”,它束缚了陈同,管教了苏青,你又不得不承认,应试教育的确是现今情况下最能保障公平的选拔方式。
上课第一天,除了昨天下午才考的生物和化学,其他学科的试卷都已经尽数改完发下,年级排名的统计大概要到后天才能出来,陈同并不着急。
苏青的数学仍旧是变态的一百五,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个和他同级变态的陈同,数学课上封神压了一张试卷,梁凡发了全班人的试卷唯独少了陈同。
陈同的试卷是封湫亲自交到他手里的,鲜红的满分,封湫看了眼他和苏青如出一辙的圆寸,顿了顿没说话。
他俩的圆寸,从今早一来学校就成为了大家起哄的焦点,就连教物理的老赵都连连摇头,说了好几声的“大胆”,校门口遇见无处不在的老秦,老秦要被他俩气死了,但又没有办法,人家没在校园里拉小手亲小嘴,头都是自己主动剃的,老秦摘下假发捂胸口,差点中暑憋过气去,最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他们滚。
封湫看了看他们两个,视线落到陈同身上,封湫卷起教案本敲了他脑袋,三下,和去年敲他的那三下遥相呼应——
菩提老祖敲亮了大圣的脑瓜子,陈同没学会七十二变,学会了做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啾~
第117章 六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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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化学试卷也改完了,陈同被老师叫去帮忙分试卷,夏老师顶着一双黑眼圈疲惫地坐在办公室后面,仿佛被抽走了神魂,摸出他的叶脉书签,闻了闻上面酯类化合物的香气,陈同也闻到了——六神花露水。
分试卷原本应该化学课代表来做,但是课代表物理考砸了,萎了一天,晚自习发愤图强,脑门上绑了一根红鞋带,不把物理小妖精干死就不和它完,陈同心痒痒他和苏青的分数,于是自告奋勇来了老师办公室。
夏老师除了上课讲题,其他时候很少说话,偶尔有学生来问他题目,他倒是会讲,但是会流露出一股幽怨,他的眼睛,总是忧郁的。
夏老师这会儿就有种书生被狐狸精吸走了阳元的疲惫,熬夜改试卷什么的,他们这些老师太拼了。
教物理的老赵还在那夸化学组的老师们:“厉害啊,不愧是年轻人,就是和我们这些老骨头不一样,试卷一天就出来了,这可是50个考场啊,牛,佩服!”
夏老师一脸的生无可恋,眼睛里明晃晃写着:我不想和你这个麻瓜说话,你不会魔法。
然后一伸手,从老赵抽屉里顺走一包胖大海枸杞菊花茶,倒在自己茶杯里,端起来就要喝。
陈同睁大了眼睛连忙拦住:“老师!还没倒水呢!”
夏老师把茶杯放在陈同手心上,眼神忧郁……
“……”陈同怀疑他是故意的,就是不愿起身去装热水。
他给夏老师泡上花茶,放在他办公桌上,夏老师盯着滚烫热水上冒出来的雾气,眼神忧郁:“……”
陈同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声说:“总要等泡开了才能喝吧……”
夏老师点了点头,一下、两下、第三下就栽桌上起不来了。
放弃了为人师表的端庄——不过他们夏老师好像也没那玩意儿,毕竟是晚自习做金属燃烧实验做得仿佛鬼火一样的魔法带师。
夏老师枕着手臂合眼休息了五六分钟,玻璃杯里的枸杞被泡得微微发胀,小洋菊浮浮沉沉,休息了一会儿他才像是有了点精神,起身把第一道涩口的热茶倒了,重新泡过热水,直接兑了凉白开,喝了口温的。
陈同还在分拣各个考场的试卷,还没拿到自己的卷子,也没翻到苏青的第一考场,蓦然他脑袋上一重,夏老师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像惊奇于扎扎毛的手感,又揉了两下。
陈同:“……”
陈同一转头,就看见夏老师仿佛摸到小动物一样顶着黑眼圈和一脸的满足感挂上一个眯眯眼的笑,夏老师没说他的发型也没讲他考试不再压分,只说:“苏青的分数比你高,1.5分,你有机分子式的碳原子个数算错了。”
陈同一脸忪怔,他还没分到苏青的试卷呢。
夏老师好像有读心术,慢悠悠地从他忧郁的眼神里露出一点小骄傲:“改完之后拆封的时候看到的。”
陈同顿时有点郁闷,化学没考过……他又被夏老师揉了揉脑袋。
他语文比苏青考得好,数学分数一样,英语又亏回去几分,物理不相上下,东拉西扯地一算,他只比苏青高了3分,这里化学又亏1.5,要是生物多错一道选择填空,他就没了。
陈同郁闷地分完试卷,发现他果真比苏青低了1.5分,把试卷抱回教室分发,陈同哭丧着脸,经过锅盖的时候锅盖还笑他:“哟,同哥干嘛呢,一张这个脸,没考过苏青啊,不是比他还高三分吗,化学没考过吗?差几分啊?被反超了吗?”
陈同烦死他了,试卷敲了下他的头,锅盖翘着小手指摆了个鬼脸,扒拉着看了陈同的试卷,脸又苦了回去:“你这估计也不能和苏青差个几分,总不能他门门满分吧?”
“不至于,”陈同瘪了下嘴,“差1.5分。”
“哎,哟哟,”锅盖笑起来捏他的脸,“还委屈了,就1.5分,我以为多少呢!”
陈同拍开他的手,苏青正巧往这边走过来听见了他们讲话,揉了把他的头:“不是还多我1.5吗,担心什么,都考完了。”
“就是,才1.5分,”锅盖又笑他,“你看看我们同哥,谈恋爱就是不一样,都会撒娇了,还嘟嘴,看见没,他刚刚还嘟嘴。”
锅盖又去捏他的脸,还学他的模样,陈同生闷气拍开他的手,苏青笑着去捂锅盖的嘴,旁边起哄的狗人们乱糟糟的,嚷起来笑起来又都忘了考试分数的事。
晚上陈同还和苏青闹了一波,两个人大半夜在小区里趁着一点光亮打了两把篮球,汗涔涔地一起洗了澡。
第二天一早,他们刚到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在发最后的生物试卷,锅盖和陈同他们前后脚到的,牌友三仙瘫在后面当大爷,见苏青陈同来了又开始嚷嚷着笑:“最后一门了!快找苏青和陈同的试卷!”
“噢噢!”班上人都闹起来,还有起哄的喊:“攻受之争!噢噢!”
陈同骂了一声:“笑屁呢!别瞎说!”
锅盖跳起来往生物课代表那边去抢试卷,班上闹哄哄一片,锅盖刚从生物课代表那里抢了试卷,又被苏青一把抓走,锅盖已经看到了分数,嘎嘎笑起来猛地往陈同身上一跳:“哈哈哈!同哥猜你多少分!”
苏青抢完了试卷又来抢陈同,刚把锅盖从陈同身上扒拉下来,锅盖和陈同哥俩好地一勾他的脖子:“同哥牛逼!”
陈同想甩脱这块牛皮糖都不行,锅盖搂着他又搓又揉的,蹭他的扎扎毛:“同哥牛逼!哈哈哈哈哈,苏青的第一没了!你比他高两分!真帅,说考第一就考第一,你怎么回事,你这样让别人怎么办呢!哈哈哈哈哈哈!让他考天天考第一,我看他早不顺眼了,就要治治他!惯的什么毛病,每次都考第一,不让人活啊!”
锅盖这个戏精,说说笑笑又装模作样地哭起来,陈同没抢到试卷,他看向苏青,满眼闪亮:“真的吗!”
苏青笑起来,朝他点了点头,陈同疯癫地一跳,蹦起来就往门外跑,苏青他们摸不着头脑,就见陈同往一班跑过去推开了一班的门,喊了句:“梁圆圆,你考多少分!”
锅盖“卧槽”了一声:“他这是要干嘛?开启嘲讽模式了?”
没等他们赶出去,刚从后门伸了个头,就听见陈同嚣张的大笑,陈同拍了拍梁园的肩膀,一脸欣慰,然后猛地一跳又哈哈哈地跑回来,笑声能震塌了楼,大喊一句“我考第一了!”惊飞了楼下树上的鸟。
梁园:“……”
突然就有点委屈呢。
陈同今天一整天都有点疯疯癫癫的,还动不动就回头往苏青那边看,课都没听进去几句,反正也就是讲试卷。
一下课就往苏青座位上跑,没人拦得住,陈同也不敢做什么大胆举动,就是过去示威,像是小狗撒尿圈地盘,脑袋往苏青手肘上一搁,也不管他写不写字,反正靠的是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