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僵硬地顿住手,问陈同:“呃……我拍两下没事吧?”
陈同哼说:“这有什么事,有本事你还能把他拐走呢!”
大仙儿乐了,举起大拇指:“可以的同哥,够自信,就知道我拐不走。”
大家笑起来,陈同也轻松不少。
他们两个摊了牌,苏青便开始名正言顺地对他好,夹菜剥虾闪瞎了别人的狗眼。
锅盖小声哔哔:“有男朋友就是了不起哦……”
陈同红了脸不让苏青伺候,苏青幽幽看了陈同一眼,坦白说:“他还不承认我是他男朋友呢。”
“哈?”少年们齐齐看过来,苏青嘴一撇,陈同脸都抽抽起来,眼角狂跳——这人的少爷病终于名正言顺了,温柔底下的那股娇气劲也不藏着掖着了。
只是太过突然,别人都没察觉到,苏青又恢复成和往常不差分毫的模样。
锅盖愣了一瞬,然后就开始幸灾乐祸地嘴炮:“哈!原来还不是男朋友啊!那可太好了,这不就是面首吗,多养几个还不吃亏呢!千万别认!同哥我和你说,你就吊着他!还能多对比一下,挑个更好的……哎哟!”
陈同给了他一个爆栗:“别胡说八道!”
苏青桌底下都开始掐他的腿了!
陈同抖了抖耳朵,不敢惹这煞星。
恋爱里他像个傻白甜,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他哥来教,还喜欢偷懒,也不愿自己动手,就喜欢苏青帮他弄弄,因为又舒服又刺激。
有时候偶尔生活里有点小摩擦也变成苏青拿捏他的小意趣,总要他服软讨饶的,陈同才不敢惹苏青呢。
只是被锅盖卖了个彻底。
陈同心虚地看向苏青,被炉底下,苏少爷、苏妲己牵着他的手撒娇般晃,晃得他心神不宁。
陈同心里想:锅盖你可太是兄弟了,太懂我了。我哥太好看了,一撒娇我就忍不住。
陈同红着脸,吃完火锅了,撤桌了,游戏打了三盘了,他脸上的红也没消,红得大家都看不下去。
玩了一下午,晚上享受了澳洲龙虾,酒足饭饱带着点微醺,开了三桌斗地主玩到凌晨,又聚在一起玩卡牌和桌游,被苏青屠戮四方,连赢好几把,唯一能和他一较高下的陈同今天还不在状态。
凌晨三点,熬夜少年也撑不住了,大白的亲姐姐脾气暴躁,下楼来把大白骂了一通,揪着他的耳朵要他带小伙伴们去睡觉。
姐弟两个小吵一架,以大白姐姐拿零花钱做要挟,大白蔫包认错而告终。
分房睡的时候还闹出矛盾来,苏青想和陈同睡,锅盖为了保护发小的贞操,为了保护他天真可爱的同哥,死活不让。
陈同也不好意思在大白家,当着兄弟们的面说要和苏青睡一床——太暧昧了。
最后他和锅盖一屋,苏青和金毛一屋,其他人随便安排了下,就准备洗洗睡了。
他们平常也会玩通宵一起挤挤睡觉,但那是陈同都不知道自己性向之前,男生么,大大咧咧的,反正都是男生,也没个讲究。
这回锅盖还挺谨慎,拿了个枕头隔在他们中间:“省得苏青吃我的醋。”
陈同笑话他:“哪能啊,你和他比不了。”
锅盖:“操。”
屋里就他们两个,私底下互怼也不丢脸面,两个人都不太介意。
躺在床上,隔着枕头,锅盖问他:“你真就那么喜欢苏青,非和他谈恋爱不可了?”
陈同睡眠本来就不好,这会儿三点多,睡不了多久他那古怪的生物钟又会把他叫醒。
“可能吧……”陈同枕着手臂,“反正我挺喜欢他的……不对,是特别喜欢。”
“你喜欢他什么啊?喜欢他优秀?成绩好?”
陈同:“这个只是一方面吧。和他在一起我觉得舒服……就是舒服,说不来原因。”
锅盖没再追问,隔了好久才闷闷叹了口气,问他:“这件事你爸知道吗?”
陈同摇了摇头。
锅盖:“你有想好怎么和他解释吗?”
陈同:“也没有……”
“那你……”
“到时候再看吧,”陈同琢磨了一下,“我感觉他们可能……不太能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嗐,一步步来。
不会虐,放心叭。
第95章 二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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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盖也觉得这事难办:“不是你的问题,这事放谁家都一下子接受不了,太惊讶了,需要时间消化。”
锅盖:“那你一点打算也没有吗?”
陈同摇了摇头,只说:“你快睡吧,我还没想好。”
不提“睡”字也就算了,一提起来他便犯困,边打哈欠边说:“要我说,拖延到高考之后吧,那样比较好,不然万一你爸真的不同意,要闹出事情来,影响的还是你们的学习。”
陈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心里也乱,嘴上却说:“他有什么好不同意的,也没要他养着。”
锅盖不好谈他的家事,加上时间太晚,眼睛都睁不开,没一会儿就到梦里找周公下棋去了。
陈同睡不着。
他作息时间不好,认床,还容易做噩梦,躺在这边睁着眼睛,眼前是室内的一片漆黑。
困倦的大脑和他苦苦支撑的精神做斗争,眼前恍惚的黑夜里总会出现一个摄像头的红点,幻境深重总让他不能自拔。
陈同把手机声音关掉,又压暗了屏幕。
马上就要到四点。深黑的颜色从窗帘缝隙里透出一缕青蓝。
旁边是锅盖均匀的呼吸声,还有点小呼噜,陈同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去了趟卫生间。之后他也没回卧室,就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听了首没词的歌。
吟唱声让他昏沉,被苏青勒令修正的作息时间让他犯困,但这里不是他的小天地,他的旁边也没有苏青,他睡不着。
陈同时而迷糊时而清醒,最后决定回房间,去的却是苏青那里。
陈同感觉自己像是个贼,想要偷掉苏青的睡眠,偷掉他的心肝,偷偷安在自己身上,好变成他的心肝宝贝。
陈同蹲在苏青床边,眼睛里沾着一点将亮的天光,戳了戳苏青的脸。
金毛睡得很沉,一点没发现。苏青睡眠轻,一下子就醒了,还被他吓了一跳。
“同同?”迷糊里苏青认出他来,没忘了旁边还有别人,压低了声音喊他的小名儿。
陈同听见他这么叫,脑袋又糊涂了,迷迷糊糊就要往他床上爬。
“……”苏青还困着,想给他让地方,但势必会挤到旁边的金毛。
冬夜很冷,陈同在外面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身上都是凉的,好在屋里有油汀暖气,苏青把被子扯给他,抱着人下床,半铺半盖两个人睡在地上。
陈同困坏了,苏青身上的温柔味道像是安眠药,沾上一点他就起不来,窝了个位置倒头就睡。
苏青还有点懵,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被子不算很大,他们要挤在一起才能半铺半盖,苏青裹住陈同,自己背后还是漏了风。
陈同梦里皱着眉头抖了两抖,苏青就没再管那么多,拍着他的背就这么睡了。
其他人都没有发现晚上的这一出,基本都从凌晨三点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一点,他们醒眼的时候陈同早起床了。
他一惯睡不了多长时间,早上八点从苏青房间里钻出来的时候撞上了打扫客厅的阿姨。
陈同红着脸没说话,脑袋毛翘着一撮,阿姨也不记得他们谁是谁,只冲他笑笑,给他安排了早饭。
直到中午他们这一趟聚会才散伙,唯独美中不足,回去这天苏青感冒了,午饭时候打了好几个喷嚏。
别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大白的姐姐还特意问他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陈同心虚,告别时候拉着苏青一溜烟跑了,生怕他们问出些什么来。
一整个寒假他们俩都混在一起,有时候住在锦鲤龙苑小登科,有时候住在苏青家,还能去尝尝扬州炒饭店里刘头的手艺。
宋娴找过陈同好几次,想软化他叫他回家过年,好几次都没见着面,打电话过去才知道陈同又去了苏青那里。
宋娴希望丈夫能开口和儿子和解,好叫他到时候来家里过年,但陈正业一直都不吭声。
宋娴还纳闷:“你说他和苏青的感情是不是也太好了点,总听见他说去苏青家里住。”
陈正业每每沉默,只把眉头拧得很深。
苏青病了两三天,期间还断断续续发了两天热,他家也没个来照顾的人。陈同这几天都守着他,宋娴来问,他才把苏青生病的事说了一说。
宋娴记挂着陈同坐轮椅那段时间里苏青对他的好,于是煲了汤来找他们两个。
进了苏青家门宋娴才发现,这孩子一个人住也就算了,家里的拖鞋、茶杯都是双人份的,宋娴察觉到一点变扭,却又说不来原因。
她还想着是苏青做人太仔细,什么都给陈同配了一套齐全的。
陈同照顾人倒是很仔细,以前照顾过爷爷奶奶,但他做饭手艺不怎么样,更不用说煲汤,只能去刘头那里打包回来。
刘头毕竟也是要做事的人,没法煲汤做得太细致,当然没有宋娴带来的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