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谭的笑意温和,但接下来却话锋一转,“其实犯了错并不可怕,只要及时改正,往后别再做骗人的事,就还是好孩子。”
阮文优听后脸色一变:“我没骗人,也根本没有给阿暮下药,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阿暮他……他难道也认为是我做的吗?”“……”常谭并未出声,明显是默认了。
“我真的没有!不是我做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
阿暮他在哪里?我要当面向他解释清楚。”
常谭看起来有些为难:“顾总他……已经不在玫瑰岛上了。”
对方话音未落,阮文优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什么?!他就这么走了吗?”“我们顾总常年都很忙,之前失忆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完全是个意外。”
常谭缓缓解释道,“阮先生,顾总他应该不在意真相到底如何,他也没有追究那些事,毕竟你救了他。”
“为表感激,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我们会尽量满足。”
阮文优立刻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无奈的苦笑:“你们觉得我之所以救下他,还收留他在身边这么久,是为了讹钱吗?”常谭眸光微变,但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请报个数字,谢谢。”
阮文优摇摇头:“我不要钱!”“阿暮出岛了,我姐呢?她的伤怎么样了?现在人又在哪儿?”问起孟桃语,阮文优的双眼很快就湿红一片。
“她身上只有少许的擦伤,至于她的脸……”常谭顿了顿,犹豫片刻又道,“医生已经尽力修复,但刀痕实在太深了,所以……”他没再说下去,这个结果早已不言而喻。
阮文优听得差点又要落泪,他揉了揉泛红的眼眶,强忍住悲伤的情绪:“我想见见她。”
望着眼前不到二十岁的大男孩,常谭动了恻隐之心,竟不忍直视对方纯净的双眸:“抱歉,她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怎么会这样?那姐会有事吗?她如果被判刑,那岂不是……”阮文优垂下头,自责和懊悔就像一把把的利刃,狠狠地凌迟着他的心。
“求求你!我……我想到要什么了,请你们帮帮忙,救救我姐,好不好?”阮文优拖着沉重的身子下了床,他语气哀伤,带着浓浓的央求。
“我一分钱都不要,还可以给你们钱,只求你们保住我姐的命!拜托了!!”他想起那天满脸是血,手中握枪的孟桃语,她喑哑的声音泯灭于风中,那一句话却深深烙印在了阮文优的心中。
那是孟桃语最后一次保护他,那从此以后,就换他来守护姐姐。
“我姐还不到三十岁,她之前的人生过得艰难又无奈,很多时候都无路可选。
她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现在自己开店了,不再被束缚,有了选择的权利,可是……”阮文优禁不住抽噎,也跪了下来:“求你们救救她!她明明漂亮善良,那么喜欢唱歌跳舞,她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人生,她真的不能有事啊!”常谭吓了一跳,立马扶起阮文优:“她虽然被关进去了,但还没有判死刑。”
“既然你都这么哀求了,那我们会尽力保住你姐姐,不会让她有性命之忧。
但想要把她保释出来,目前是不可能的。”
方争宪中了一枪,人虽然没死,却一直昏睡不醒,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而孟桃语持枪伤人是不争的事实,并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监控摄像头也都拍下来了,认证物证皆有。
方家老爷子位高权重,方争宪又是他最宠的小孙子。
只要方争宪一天没醒来,方家人就一天不会放孟桃语自由,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阮文优也知道现在很难让孟桃语从牢里出来,他只求姐姐平安活下去,那之后还能继续想办法。
没法见到孟桃语,阿暮也不告而别,阮文优心里空落落的,他仍是想见阿暮,再次恳求着常谭。
常谭无奈摇头:“顾总明确说过了,他不想见到任何玫瑰岛上的人。”
阮文优的眼中瞬间没了焦距,他呆怔了好一会儿,语气卑微:“那我能和他打通电话吗?我听一听他的声音就好。”
常谭依然拒绝了:“顾总也不会接你的电话。”
“……”阮文优没再吭声了,他的双眼红肿如桃,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整个人现在相当低落,什么都吃不下去,连水都没喝一口。
一整天下来,常谭难免心软,也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和顾秀霆视频通话的时候,让阮文优偷偷躲在一旁看着,不要露脸,也别发出声音。
阮文优同意了,然而,当他真的见到顾秀霆,熟悉的面容落入视线里时,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探出了脑袋,对着手机屏幕喊道:“阿暮!”顾秀霆微愣,眉间有着明显的愠色:“你是谁?”“我是小优,阮文优!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了吗?阿暮。”
阮文优颇为激动,可顾秀霆的眼底渐渐凝聚起寒意,嗓音也是低而凉:“我不认识你。”
随后,他又黑着脸看向常谭,说:“之后你得向我好好解释。”
手机屏幕下一刻全黑了,顾秀霆主动挂断了电话。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阮文优向常谭致歉,灰暗这时完全覆盖了他的瞳孔,看着令人心碎,常谭默默将视线移开了。
“阮先生,我们顾总已经忘记你了,你现在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你们原本就不应该相遇,你就当他是一个过客,还是尽快忘了,回归到你正常的生活当中。”
两天后,常谭将阮文优送回了家。
他做事一向高效,有关玫瑰岛上的事情都处理妥当后,今天下午也准备离岛了。
阮文优收拾了一下家里,把阿暮之前的衣服都整理出来,然后递给常谭一个行李箱。
常谭愣了一下,他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这些不是顾总的。”
阮文优这才意识到什么,常谭说得对,这些衣服是阿暮的,不属于顾秀霆。
最后,常谭只带走了那只修好的手表,还有顾秀霆最初穿在身上的西装衣裤。
常谭走后没多久,敲门声又一次响起,郑泉带着妹妹郑水铃出现了,兄妹俩来看望阮文优。
郑泉和秦叔其实早就看出阿暮并非阮文优的远房表叔,郑泉也悄悄问他,阿暮现在如何了?阮文优只是简单一句:“阿暮已经恢复记忆,回家去了。”
“孟姐姐被关进去了,阿暮也走了,那你……”郑泉欲言又止,阮文优却淡淡一笑:“我还好,生活也得继续下去,我很快就要离岛,准备去学校报道了。”
郑泉听后拍了拍他的肩,祝他一切顺利。
有些事郑水铃一直被蒙在鼓里,但小丫头能察觉到阮文优不开心,便抱住了阮文优:“阿暮叔回家了,小优哥哥也要离开了,我好舍不得小优哥哥啊!”“小优哥哥,我跟你说些开心的事吧。
我去见绵绵了,果真就像你说的,我一喊它的名字,它就跑向了我,绵绵还记得我哈哈!”郑水铃一脸笑眯眯的,又说,“它的主人也很好!那位大姐姐还说,只要我有空的时候,都可以去找她和绵绵玩。”
听后,阮文优的嘴角上扬,也为郑水铃高兴:“小铃,你以后要一直记着绵绵啊,不要长大了就忘了它。”
“我才不会呢,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我的绵绵。”
兄妹俩离去后,阮文优顿感身心俱疲,他靠着墙,整个人缓缓坐下,最后瘫软在地。
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先前住着两个人时有些拥挤,现在却显得空荡荡的,一如阮文优的心,像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肉,破了一个大洞。
阮文优抱膝而坐,也将脸深深埋在了双膝之间。
渐渐的,他的肩头颤动,在小声啜泣着,绵长而深邃的忧伤也笼罩着整个家。
今天的黄昏如期而至,是一天中最温柔安静的时刻。
十九岁的少年或许不知道爱情的全貌,但日升日落循环往复,他始终记得那一天的日暮霞光。
海风很暖,男人的手掌宽大,暮色美丽却短暂,他的阿暮也只是很短暂地存在过。
第29章 女人,怀孕
一晃眼就过了一个月,阮文优的生活回归平静,他也已经带着奶奶,搬离了玫瑰岛。
他考上的私立大学地处内陆南区,这一带是有名的大学城。
先前学校在改建,便推迟了开学时间,如今总算开学了。
由于学校的奖励制度,以总成绩第一入学的阮文优,免去了这一学期的学费。
虽是如此,他依旧勤工俭学,日子过得很拮据。
私立学院的住宿费太贵了,阮文优当然没有住校,况且他还要照看年迈的奶奶,于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公寓。
大学城这一片的学生众多,租金相对于其它地方,算是便宜的了。
不过,阮文优从偏远的海岛搬到了内陆,一路上花了不少交通费,再加上房租水电,日常的开销,以及帮奶奶治病的医药费等等,他这些年的积蓄,很快就花掉了三分之一。
孟桃语并没有被收押在玫瑰岛上的监狱,而是去了大陆西区的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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