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自幼就认识的人常常不会注意到他的长相,何彭对陆潜来说就是这样,更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看这么久过。
何彭的五官很硬朗,眼尾狭长,月色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出一层泛蓝的淡光,嘴唇削薄,显出一种格外冷淡的禁欲气质。
大概是一回来连澡都没来得及洗,身上还穿着白衬衫,开了两颗扣子,领口大敞着露出一大块锁颈与凸显的胸肌。
陆潜把目光从他身上撕下来,硬生生打断跑偏的念头。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贴在何彭的额头上。
掌心一片滚烫干燥。
“操,这么烫。”陆潜皱眉,一骨碌从床上起来,到客厅打开医药箱。
他取出温度计回放,站在床边拍了拍何彭的脸:“张嘴,量个体温。”
何彭被烧得迷糊,神志都不太清楚,任陆潜怎么叫都没反应。
他没了办法,把体温计放进管套里,捞起手机打开,现在是凌晨一点,无奈地打开百度。
搜索:发烧烧得神智不清测不了体温怎么办?
他点开其中一条。
-如果口表不能测,又没有红外体温测量仪的话,可以试试腋下或者肛.门。
“…………”
陆潜憋了一会儿,最后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正经地想自己要是用最后那个部位测体温,明天估计会被何彭揍死。
“快醒醒!不醒就要被爆菊了!”陆潜嚷嚷地拍何彭。
后者还是没反应,陆潜低声骂了句娘,他真是没照顾过人,更不知道怎么照顾人,犹豫再三决定用腋下测体温。
他的手指刚扣开何彭衬衣第三颗扣子,手腕就被一双滚烫的手心抓住。
好一会儿何彭才眯着眼睁开,看到眼前陆潜放大的脸还嘟囔了一嘴:“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我他妈倒是想睡啊!”陆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把体温计放到他嘴边,又说了一遍,“张嘴。”
何彭这才后知后觉地把温度计放进嘴,又顿了几秒才喑哑地问:“我发烧了?”
“估计是,去医院吗?”陆潜坐在床边。
何彭也不爱去医院,但想到后续的工作不能拖,只好拿起电话给特助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趟送去医院。
何彭嘴里还含着温度计,话说得含糊,陆潜低头看手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径自伸手把体温计从他嘴里拿出来。
“39度。”陆潜皱了下眉。
特助来得很快,还不到一刻钟就到了,陆潜随手拿了一件棉服套到何彭身上,而后扶着他下楼。
“你离我远点,当心传染。”何彭推了推陆潜,没什么力气。
“你得了吧,我不扶着你就直接摔下去了。”
尽管身高差不多,何彭还是比他壮了不少,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让陆潜发了层汗。
特助是个挺漂亮的姑娘,气质干练,车停在他们那幢楼门口。
一见何彭出来便下车扶住,帮着陆潜把他弄进车里。
何彭看着也坐进车的陆潜,愣了愣:“你去干什么?”
陆潜砰一声关上车门:“难得你生病,我得去凑凑热闹。”
***
医院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味,陆潜戴着特助递过来的口罩。
何彭坐在输液室内,那件宽大的黑色棉服盖在他身上,扎了针管的右手露在外面,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进入身体,凉得整个手背都泛青。
大概实在累的不行,在这么难受的情况下竟然也睡着了。
“我去拿了个热水袋。”特助拎着一袋药走过来,手里一个巴掌大的热水袋。
陆潜接过,把它轻轻放在何彭手背上,又仔细看了的确没有压到针管。
这次的冬季流感来势汹汹,何彭也不幸中招,甚至还引起了肺炎,多半跟不要命的工作也有关系。
“我申请了住院,这针滴得慢,退烧针挂完后还有两瓶去炎症的,估计结束要天亮了。”特助说。
“嗯。”陆潜站起来,把何彭的手臂背过肩膀,一只手环过他的腰把他扶起来。
特助帮忙一块儿把何彭扶上病床。
她看了眼眼前的男孩,尽管个子很高,但少年还未抽条展开的骨骼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出年龄。
她知道何彭不喜欢异性,也在这几天经常听到忙碌一天后的何彭打电话给一个人,心里揣测了电话对面必定是何彭金屋藏娇的那个“娇”。
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是个高中生,并且一点也不娇,眉眼间有清晰的戾气,但不吓人,只是看着有些不耐烦。
“对了,弟弟,你先回去吧,何总这里我看着就行。”特助说。
按何彭对他的关心,现在清醒着也不会同意让他守在这里。
陆潜抬眼,顿时发挥出自己对任何漂亮姑娘都会施展出的风流气。
“没事,漂亮姑娘可不能熬夜,快回去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特助愣了愣,莫名觉得如今这走向不对劲,但还是坚持。
陆潜只好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朝她眨了眨眼道:“我明天有期中考,帮个忙呗,帮我翘了。”
第10章 检查
陆潜再次醒来时发现背上披着那件棉服,热水袋也重新灌了热水放在他颈窝边。
今天是个雨天,霜寒露重一下子降了温,他手动了一下,便触碰到何彭垂在床侧的泛凉的手指。
“醒了。”这是何彭的声音。
陆潜抬头,顿时僵硬的脖子咔嚓一声让他抽了口气,捏着脖子看了何彭一眼。
他看上去已经好多了,脸上的潮红病气完全消失,就是嘴唇仍然泛白。
“啊,睡得好累啊。”陆潜伸了个懒腰,又抬手一巴掌按在何彭额头上。
何彭下意识往后靠,然后顶着墙壁退无可退,随即额头就被贴住,三秒后就撤离。
“好像还是有点烧。”陆潜平静地说。
何彭看向他的眼睛格外清晰,昨天的记忆一点点回归,记起了自己迷糊中进了主卧和陆潜睡在一起,也记起了陆潜照顾他的场景。
“你不是今天期中考吗?”何彭问。
陆潜的嘴角一点点翘起,有几分得意与幸灾乐祸地说:“这不你生病吗,我怎么能抛下你去考试呢?”
何彭无可奈何地拧了把眉心,早料到这祖宗的小心思,最终只好叹了口气。
“老师没给你打电话吗?”
“打了啊,我就说我哥生了重病,他不信,我拍了张你的睡照过去,美滋滋。”
陆潜捏着一个苹果闻了闻,又说,“不过放学他让我同学给我送试卷来,你给我做一下呗。”
“你哥,我,生了重病。”何彭学着他的话,一字一顿地说。
***
阳光陷落,到了下午。
医院的时间极其无聊,何彭大概真是有忙不完的工作,因为肺炎的问题还不能出院,便让助理把各种报告文件送到了医院。
他没有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其他人。
最近他所投入资金的其中一块关于新能源与清洁能源的开发得到了政府的支持,于是紧急需要批发许多资料。
他和特助在单人病房里开始谋划往后的计划与突破点。
陆潜盘腿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因为考试也没有人可以一块玩游戏,耳边还都是些枯燥的专有名词,实在是无趣。
他趴在一边,玩厌了手机,便随手翻看一本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体育杂志,过了几分钟又闲不住的往何彭方向看。
何彭正靠在床侧低头批阅文件,脸上神色很淡,就连偶尔出声跟特助说话时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潜忽然意识到自己平常见到的何彭都不是真正的他。
他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发出响声。
何彭顿了下,看了他一眼问:“去干嘛?”
“逛逛。”他头也不回地说。
一旁的特助旁观者清。
把何彭在看向陆潜时眼底的柔软和温和一览无余,而后再次看向文件时,又恢复了利刃般的沉着与淡漠。
于是暗自肯定了自己心底的猜测:陆潜果然是她老板藏在家里的小朋友。
***
陆潜到医院停车场旁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包口香糖,抽出一支塞进嘴里,便拢着衣服在医院挂号大厅的椅子上坐下。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陆潜在还未响起铃声就接起。
“喂,妈。”
“最近你那里天凉了吧,记得多穿点衣服啊,别只顾着好看不穿衣服。”
陆潜嗤了声,懒洋洋:“不穿衣服你让我裸奔啊?”
陆母在那边也好脾气地笑笑,又说:“这次元旦我跟你爸爸也回不来了,得去国外亲自看看工厂,我们争取过年回来,啊。”
陆潜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哦,知道了。”
“你要是无聊的话就去你何彭哥哥他们家玩吧,妈妈春节回来陪你。”
“行,再说吧。”
“用的钱还够吧,不够的话……”
陆潜突然出声打断,声音却还是很柔和:“够了,不用再给我。”
他似乎很疲倦地捏了下鼻梁,一边漫不经心地应和那些虚无缥缈的关心。
挂了电话,他叹了口气,仰头靠倒在椅背上,等他再抬眼起来,目光一顿,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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