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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头墙 完结+番外 (广谱抗菌药)


  平山村的大姓是陶和汪,陶汪两家关系不错,门楼都是对着的。
  陶家是儒商,明清时候出过好几个有名的读书人,现在只有宗家老辈留在平山村,年轻一辈都出去读书工作了,而汪家是靠着经商发家的,常年在徽杭商线上走动。
  建国前陶家和汪家宗家还有联姻,建国后,汪家宗家儿孙不旺,联姻就没有继续了。渐渐的,时代变化,两家经商的范围慢慢不再交叉,年轻的一辈基本上都是点头之交,只有老一辈的还在相互走动。
  如今这代汪家宗家只剩一位独苗苗,早已把家业全部转至上海,几十年都没回过平山村,曾经气派的宗家大宅早已荒芜无人居住,檀木的家具落了灰,雕花的格窗角落遍是蜘蛛网。宅子里值钱的物件被带走,剩下的就只是鸡肋的小什。
  汪家分家的人烟还算兴旺,汪仪是分家长女,向宗家买下了宗宅,花了一年时间修葺,填补物件,换新家具,使掩在时光深处的徽州老宅终于再现了明朗素雅。
  “小仪真去苏州啊?她才搞好的宗家宅子不是要做民宿吗?”情报延迟的六阿公还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问题一提出,热心村民李婶忙即接上,给六阿公讲明。
  有老太掀着扇子,有老头叼着烟下棋,老槐树下热闹的很。
  晚饭后,汪鸿里叼着玉佩双手插兜,跟着他婆出来遛弯儿,他阿婆带着他向往常乘凉的老槐树走去,原本喧闹的人群见他俩来了,瞬间压低了声音,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开始唠别的家常。


第3章
  夜幕低垂,月明如水,几颗散发微弱光亮的星子点缀在空中。
  汪阿婆在老槐树下跟人闲聊,汪鸿里蹲下借着商铺打来的光数蚂蚁,黑黢黢的蚂蚁在青石板与泥土之间上上下下,一只接一只。小腿渐渐蹲酸,他见阿婆还没有回家的意向,跟阿婆讲了一声便自己溜达去了。
  清池水中倒映着月亮,池子里的锦鲤晃悠悠地游来游去。
  汪鸿里坐在池子边,兜着六阿公给他的新鲜乌梅,时不时抛起一个用嘴接,舌头灵活地把果肉和子分离,果肉嚼完吞进肚,乌梅子“biu”一下向池中发射,打碎了清池里月亮。
  吃完乌梅的汪鸿里重新叼起脖子上红绳挂着的玉佩,百无聊赖,有点不开心。
  汪仪这次带着他回平山村,已经让他做好常住的准备,学都从杭州转到平山村中心小学来了。他妈妈半年前就计划着9月份跟着叶叔去苏州做生意,汪鸿里在杭州的时候兴冲冲的和周围同学分享,说自己要转去苏州上学,终于可以吃到正宗的松鼠鳜鱼了。他喜欢吃鱼,一次看电视,记录频道正好播出美食纪录片,镜头拉近鳜鱼,炸的黄灿灿,再淋上香喷喷的酱汁,令汪鸿里直流口水,始终念念不忘,8岁这一年的最大期盼便是去苏州吃鱼。
  汪鸿里鼓起腮帮子,没想到他妈妈压根就没打算打他去,“你怎么那么想去苏州?妈妈去又不是玩的,到时候生意忙起来没办法照顾你呀。”汪仪把计算器按的啪啪响,在算账。
  “想吃松鼠鳜鱼?哪里没有鱼?平山村也有鳜鱼啊,让阿婆做黄山臭鳜鱼给你吃。”
  “那不一样。”汪鸿里坚持抗争。
  “怎么不一样啊,都是鱼。”
  汪鸿里泄气,就是不一样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小孩的心中充满惆怅,从来没有和妈妈分开过,汪仪的决定让他感觉到被背叛,他以为妈妈始终把他放在统一战线上的,爸爸基本上不管自己,如今又和妈妈分开去了宁波,去苏州汪仪却不带自己让汪鸿里不安,他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清池周围一圈的宅子常年都挂着大红灯笼和对联,夜幕下影影绰绰。
  “吼!”
  汪鸿里被吓的一个激灵,陡然站起看向后方。
  陶姐儿的小圆脸还保持着唬人的表情,蓝布的小裙被夏风吹的微微荡起。
  “陶二妮!”汪鸿里和陶姐儿推搡着,可惜这时候的汪鸿里是个小矮子,比不过陶姐儿的身高,弱弱的小身板抵不住陶姐儿的猛烈攻势,他的小嘴巴子憋得都红了,使出吃奶的劲儿想制住陶姐儿。
  “开学咱就是同学了,手下留情。” 陶姐儿笑嘻嘻地躲来躲去,村里孩子上学迟,她比汪鸿里还要大一岁,是汪鸿里以前暑假在平山村的玩伴。
  “你一个人在这傻坐着干啥呢?”陶姐儿举白旗表示歇战。
  “惆怅一下。”汪鸿里又重新坐下,用手托着脸,“惆怅“这个词是他在童话书里看到的,觉得十分厉害,故意搬出来向陶姐儿展示文采。
  “什么是惆怅?”
  “咦~没文化,惆怅就是难过的意思。”汪鸿里斜着眼看陶姐儿,好似她是个土老帽。
  “哟吼,咱鱼仔是个文化人。”陶姐儿扒着鬼脸怪叫。
  “你阿婆家对面陶奶奶家的陶叔回来了,带着徊仔。”陶姐儿开始炫耀她听到的消息。
  “我知道呀。”汪鸿里道。
  汪阿婆和陶家奶奶关系很好,汪家晚上吃饭的时候,陶叔和那个白净的小孩刚好来打招呼。
  “切,你就只知道这个,你不知道徊仔是我们新同学吧?”陶姐儿神秘道,“我奶说陶叔明天就赶去广州了,徊仔可能和你一样,要在平山村常住啦,徊仔还是广州回来的呢,广州是大城市呀。”陶姐儿的奶奶就是李婶,她消息总是比别人快些。
  什么叫和我一样,汪鸿里撇撇嘴,同样是留守儿童吗,被陶姐儿打岔溜走的惆怅又卷土重来,他老成的叹了一口气。
  “徊仔长得比姑娘还漂亮呀,白白的。”陶姐儿有些羡慕的说,她自己是个小黑皮。
  “知道的还挺多,你见过他吗?”汪鸿里回想吃晚饭时见到的那个小孩,和他差不多高的个子,远远的看去是挺白的,说话喊人也是细细的,这么看来还真像个小姑娘,相比于自己,汪鸿里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嘴巴子,他妈妈总说他像小萝卜头,因为他脸蛋常年红扑扑的,白黑倒是看不出来。
  “我奶见过呀,说徊仔要是个姑娘,以后肯定让弟弟娶他。”陶姐儿模仿李婶的语气。
  夏虫的鸣叫一阵高过一阵,树影婆娑,两人就并肩坐在清池旁向里头扔小碎石。
  “妮哎!妮哎!”声音被风带来,忽远忽近。
  “我奶喊我了,我回家啦,明天出来玩呀,带你去书院逛逛。”陶姐儿眨眨眼。
  “切,我早就逛过书院了,平山村还有哪个地方小爷没去过呀。”汪鸿里做出嫌弃的表情。
  “嘿嘿。”陶姐儿向汪鸿里挥手拜拜,小跑离开,不一会儿身影就隐在巷中。
  夜晚的巷子很静,有摄影师在采夜景,摄影设备齐全的摆在青石板路上,汪鸿里绕过摄影师,抬脚迈向敬德堂的门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腿提在半空又落下,扭头瞧了瞧他家对面的仁礼堂,仁礼堂的大门掩着,昏黄的灯光从屋里透出条条光影,与敬德堂相比,仁礼堂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住的宅子。
  平山村的早上,薄雾还未散去,街巷都是朦朦胧胧的,大红灯笼在雾中若隐若现,有勤劳人家已经吃完早饭开始准备一天买卖的什物,卖粥和紫米糕的小摊老板向逛街买早饭游客吆喝着,早年来平山村的游客是资深的驴友,他们知道哪个时辰最能感受到徽州的味道,不过是清晨和傍晚。
  “妮哎,吃过早饭了吗?”汪仪看陶姐儿蹦跳着路过宗家宅子开着的大门,问道。汪家宗家和分家的宅子是相邻的,汪仪和她弟在宗家宅子里,正盘点安顿新进的一批货,立扇、奇石、盆景占满了中庭,都是用来装点民宿的小物件。
  “吃过啦!姨!”
  楼上的汪鸿里正对着忒高的楼梯一筹莫展,他很喜欢住在楼上,楼上的窗子可以观赏平山村的风景,可惜,他这个小短腿上楼还凑活,下楼实在是不在行,快一百五十年的楼梯是以前闺阁小姐的专属,为了防盗防人,木梯建的是又高又陡,汪鸿里屁股坐在二楼木地板上,两腿伸直,双脚踏在下一层的木阶,手扒着楼梯旁边的扶手,一格一格往下滑。
  “扑哧!”陶姐儿笑得直不起腰,“行不行啊,鱼仔,这楼梯你每年放假回来都爬,咋还下不来?”
  “哼!”汪鸿里才不理会她幼稚的激将法,按着自己的节奏慢慢下楼。
  “不管你了,你就慢慢下吧,我先去对门找徊仔!”陶姐儿拴着红绳的麻花小辫儿“嗖”一下的就消失在雕花屏风后面。
  仁礼堂。
  穿堂中央八仙桌上摆着的白粥散发着热气,陶奶奶招呼着人吃早饭,“不吃了,10:00的火车怕赶不上。”陶峰理了理袖口,拍了拍笔挺的西装,提上行李。
  “徊仔,在奶奶家要听话,过段时间爸爸再来。”陶峰嘱咐陶徊。广州的生意正在关键的时候,带陶徊回来两天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陶峰准备过一段时间再回平山村给陶徊办理转学手续,反正,离9月份开学还有两个月。
  陶徊正在喝粥,小手抱着瓷花碗,听到他爸的声音,点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爸跨出仁礼堂。“爸爸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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