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执要是他这样,应解意大概当场就要交了兵权跟他走了。哪里还舍得战场上见。
看他不在状态也不再强求他加班工作,想着聊会儿别的改善下心情。
在私人环境里,祁燃连表情管理都懒得做了,一直皱着张脸,偶尔有气无力地应两句,声调压抑。
纪寒景看得跟他一起难受起来,善解人意道,“要不你哭会儿发泄下吧,我不笑话你。”
祁燃倔强地揉眼,“不行。我要面子。”
倔强了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向他抱怨,“山里的蚊子也太狠了!我宁愿回去每天饿着肚子在练习室练十二个小时。”
“你怎么这么怕蚊子?”
“不知道,天生就这样。”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抬手想去抓额头上的蚊子包,又克制地握起拳头放在桌上。“我不喜欢痒的感觉,太折磨人了。宁愿是道伤口,痛痛快快地疼。”
周舟从车载冰箱里拿出冰袋给他,隔着折好的小方巾按在额头上敷着,“冷静点燃哥,别的地方你挠两下也就算了,咱可是指着这张脸吃饭的。”
“我已经很冷静了!”
“……行。挺好真的。”周舟不敢吱声了,怕再激怒他。
纪寒景安慰道,“再忍忍,这段再几天就能拍完。离开这就不用这么受罪了。”
“这个得算工伤,回头我补贴你?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
祁燃当真思索起来,扶着冰袋问,“那等拍完戏以后,你能不能把我的外套还给我?”
“……”
纪寒景小声嘟哝,“我还以为你愿意送给我呢。”那天晚上他来1220吃完宵夜,顺便把衣服给穿走了。
之后这件外套就被纪老师个人征用。他本来打算穿段时间以后跟祁燃说自己穿着很喜欢,然后顺理成章地讨到手里带回家收藏起来的。
衣服本身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按理说不值得他惦记。但祁燃看着就觉得他有那么点想要扣下来带走的意思,听到这句终于落实了心里的猜测,“主要是有感情了,Dts时期陪着我的。后来又跟了我好些年。”
还以为他真的是相中了外套,祁燃说,“你喜欢的话回头我找找同款,再买一件新的给你啊。”
Dts就是他成团出道的那个节目。纪寒景知道了外套对他有特殊意义,自然不舍得再强求让他为难,“那行。”
这天晚上聊天到很晚才睡。也不知道都聊了什么,大部分都是些可有可无的闲话。但好像只要两个人在这,就能一直说下去。
周舟调暗了车顶的灯。昏黄的灯光暧昧迷蒙,令人放松。祁燃窝在卡座里渐渐睡着了。扶着冰袋的手力气松懈滑落下去,冰袋掉在怀里,裹着水汽把衣服浸湿了一小片。小方巾却因为敷了太久还贴在额头上,看起来有点滑稽。
纪寒景轻手轻脚地到对面坐他身边,冰袋拿到一边,揭开小方巾,小心地向他额头上吹了吹气。
被咬出的包已经消肿许多,也红得不那么明显了。但他皱了一晚上的眉,睡觉时才终于放松了表情,眉心都还留着皱出的褶子,半永久似的。
纪寒景看得想笑。一开始是笑他,后来又笑自己。怎么会喜欢了一个人,连他皱眉皱出的褶痕都觉得可爱。
第二天醒来,祁燃身上被咬的包好了许多。但这并不是挨了一波咬,一次性就能受完结束的罪。只要在这儿工作就还是得接着受。
为了能尽早脱离这对他而言过分艰苦的工作环境,祁燃拍摄时高度集中,带动着身边的人都被他这氛围感染,整个剧组的效率都变高了。
应执和应解意最终没能逃脱沙场相见的命运。史料中记载这一场战役逸王直接斩下了叛军首领的首级,跟实际的历史有一些出入。应解意结局虽然未能幸免于难,但身死却并非是在这里。
应执终究难以对他痛下杀手。应解意重伤昏迷之际,身边随从却在死前喊出世子除非蓄意谋反,实有苦衷。提及了潜国王室内乱隐情。
应执察觉事有蹊跷,于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欺上瞒下,谎称叛军首领毙命,将他偷偷带回了逸王府藏起来养伤。
王府的取景一般都是在影视城里,那些搭景总免不了许许多多的剧组翻来覆去地用。这次有季韶提供场地,他们剧组才得以到济园去拍摄。据说是济园落成数百年以来首次接待的拍摄团队。一听就很有排面。
终于能离开山里的这天,祁燃拍完最后一场戏后高兴坏了,离开的车上一路都在哼歌。拍着纪寒景的肩膀兴奋得像去春游的小学生,“不知道我窝藏你的地方长什么样!”
“……”
纪寒景被逗乐,笑完诚实道:“应该会超出你的想象。”
济园是座私人园林,季家几代人传下来的老园子,占地近二十亩,设计建筑精致雕梁画栋,并不过分奢华,却胜在雅致风流,真正是适合做逸王府的模样。每年光管理修缮就要花费不少精力,一直不对外开放,能入内者皆要凭着主人的邀请。
济园管事的人是老佟。都叫佟叔。是个身材敦厚的中年人,饱经风霜阅历丰厚却还是守着老传统,在济园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放这么多人进来。看着大伙儿把拍摄设备往园子里搬,不时在旁提点着可别踩到他精心打理的草地,更不能碰坏了他培育多年的兰花。
纪寒景亲口跟主人承诺过一根草都不会碰掉,因此也格外交代着大家要小心一些。
正式开拍前祁燃得空在园子里逛了逛,心中感叹纪寒景所说的话并没有半分夸张。园景的设计巧夺天工,将自然美与人工美融合得恰到好处,每走一步都是不同的景色。许多地方还留着前人的墨宝,这一处的园景设计诗词中的意境相契合。心思巧妙令人惊叹。
虽然济园中房屋建筑很多,但时过境迁,主人家早已不住在这里了。除了存放流传下来的珠宝古玩,大部分都空置着,家居也都收了起来。这次寄给他们做拍摄场地,特意又布置了床榻案几,诚意十足。
在剧组到来之前,前期的布景准备里老佟帮忙张罗了半个月,对年轻人的这些活计颇感兴趣,拍戏时就在旁边看热闹。
但连剧组内部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想到,他们来济园转移开机的第一次场就是床戏。
祁燃拿到拍摄日程单的时候也有些意外。但出于对工作安排的尊重,依旧好好地准备了。
这段剧情发生在应解意成年礼那天。应执为他设了酒席,在逸王府宴请宾客庆祝。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席间摆满了玉盘珍馐和琼浆玉露——都是在小说的描写里。
剧组拍摄的片段十分精准,没有必要的钱绝不乱花,就只拍宴席后两人缠绵到床榻上的那段戏。
两个主角提前对了几次词。不知道为什么,祁燃每次听到应解意的台词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对下来总要感慨这孩子真像只会勾人的小狐狸。
同样是要开车,相对于现代戏中应执明里暗里的挑衅撩拨,这处戏中应解意从一开始便占据了主动权。
因为所处的时代环境和身份地位都有很大不同,逸王应执与应教授性格也有些许偏差。发现自己对应解意的感情时产生的心理变化也各不相同。
真论起来,因为有着长久相伴,胜似血亲的关系,身为逸王时的应执面对自我矛盾更加激烈。自己都难以认可这份感情,却难以阻止它的与日俱增,甚至因为用力的压抑而反弹的更加明显。终于在这天,被蓄意引逗时放纵了心中真正的渴望。
祁燃换了宽松轻盈的衣袍,领口处露出一半锁骨,墨色长发半束半散,飘逸的广袖收拢在膝盖上,微仰着脸。一边被剧组化妆师做“醉酒妆”的造型,一边举着剧本重温待会儿的剧情台词,找情绪状态。
宴席上应执愁绪如丝,不消某人蓄谋灌醉便已自醺然。应解意扶他离席,借口要陪他去醒酒,实际却是要将自己筹划多年的行动付诸实践。将他藏在心底深爱多年的人彻底占为己有。
他知道应执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但逸王的性格注定了他会将滋生的爱意当成禁忌深埋心底,要等他主动挑明几乎不可能。只有自己先下手为强。
离开了喧闹的人群,他们独处于幽静的长廊上。应解意道,“七哥,解意如今已然算是长大成人了吧?”
从这句开始,祁燃不由自主地起了身细小的鸡皮疙瘩,还不等化妆师刻意加深他眼角的晕红,就已经开始悄悄脸颊发热了。
夜色中,应执醉眼朦胧地看着心怀不轨的人,全然未知这句问话的背影后隐藏着什么样的意图。只是叹息。
不知何时,昔日未及他腰身的少年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扶着他的手掌宽大稳重,热度燎人,“是,解意长大了。”
应解意闻言,眼底浮起深深的笑意,“那……七哥,你为何还不肯享用我?”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
嘿嘿嘿
就这
大家晚安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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