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晚吃饭的时候,俩人坐在一起。一个头顶有耳朵,一个屁/股后头有尾巴。看着跟刚从动物园放出来似的,确实是挺童话。
连带着生气的表情也挺幼稚的。
祁阿姨看着,纪寒景给她崽夹的菜全是他爱吃的,一看就很有感情了,于是乐呵呵的,还帮他俩拍照留念。
吃完饭连碗都不让俩人洗,催着祁燃拿手机蓝牙连上了客厅里的音箱,放交响乐。
“你们两个人哦,一看就是有事情的。怪不得昨天见到你那么不开心。”
祁阿姨很懂,“年轻人吵一下架是正常的啦,促进感情的,只要说开就好了呀。你不要太小气哈,老是冲人家冷着脸干什么呀。”
听着意思还是为纪寒景说话的。祁燃被说得心里一阵委屈。“妈你都不知道……”
“哎呀好啦,妈妈不知道,妈妈也不多干涉你们。你们进去说,自己解决。爸爸妈妈在客厅听音乐,不偷听你们的呀。”
“……妈。”
就是不想让他们操心,谁知到这会儿还是免不了。
祁燃说,“我们俩的事不是吵架就能解决的。”
就算是吵架也只有他在单方面地吵,纪寒景根本都还不了口。
只会被训得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垂头丧气的来他眼前晃悠。
“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祁燃也不再想着要瞒着她等过完年了,索性现在就说得清清楚楚,“妈,我们俩没法儿在一起了。”
祁阿姨一愣。
儿子的语气和表情她最熟悉。他只有在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时才会说得这么绝对。
就像他当初说要进娱乐圈,去参加节目。家里原本给他铺的路是留校当老师,什么都安排好了。可一向听话的儿子,一旦下了决心就谁也劝不动。就是这个表情和语气,“……嗳呀。这是怎么了。”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以后慢慢讲吧。”
祁燃摇了摇头,缓慢而清晰地说,“妈,我不能留他在我们家继续待着了,不合适。我看着也难受,他自己也难受。”
祁阿姨叹了口气,踮脚抱抱他,“我崽崽心意最重要。”
“嗯。”祁燃鼻尖一酸,眼圈又开始发热了。拍拍她的背说,“别担心了。那待会儿我收拾收拾就送他出去。”
“唉。好的呀。”
今天之后,每个人都需要很多时间来整理心绪。祁燃走进卧室,看纪寒景拖着尾巴坐在地板上,又从外套里翻出那两张明信片,宝贝一样来回看。
他以前来都是直接往床上滚的。
看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已经很难受了。想到自己在明信片上写过什么,祁燃呼吸都变得艰难,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望着他的发顶却没坐下。
纪寒景抬起脸看他,笑了笑,“我要走了吗。”
祁燃说,“我送你。”
“……哥。”
他又垂下脑袋,一只手抓着明信片,一只手去拉他的裤脚,小心地抓在手里,“哥,我舍不得你。”
“你说的好聚好散。我们以后当朋友也行吧?你别就这么不理我了。”
祁燃狠下心往后退了一步,意料之中的拒绝他,“不行。”
“你不相信我会好好对你。”
“我不是不相信你。”
祁燃想像以前一样再揉揉他的脑袋,却都克制着没有伸手。语气从未有过的悲哀,“我是……过不了我自己心里这道坎。”
他没法儿无条件地接受别人的好,非得把自己也给出去才能安心。要是给不了,那么多的好他就觉得自己也不该得到。
祁燃哪里能不明白,纪寒景不想跟他断了联系,是想像以前那样,默默地陪着他,悄无声息地照顾他。即使不得回应,也心甘情愿地一直在那。
可那样太傻了。不能在一起却还一直心里有他,惦念着他,只会把自己耽误了。
不是不喜欢。
太喜欢了。
他不希望纪寒景再傻乎乎地把时间都耗在自己身上。只有不留余地地拒绝,逼着他向别处看,才有再开始新的生活的可能。
人都是能被时间治愈的。先把心掏空了,腾出地方。日子过着过着,总会由下一个喜欢的人来填满。
这样的残忍,是属于他的最后的温柔。
纪寒景知道,自己今天一踏出这里,恐怕祁燃再也不会给他开门了。
他想赖在这儿。想撒娇耍赖蛮不讲理,想任性地让他无可奈何,不得不依着自己。想在他在的地方待一辈子。
可他从来都听哥哥的话,不愿他有半分为难。
时间好像停滞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动作。像是种微妙的平衡,不往前走也不倒退,就冻结在这里,他们能在这样的僵持和对峙里过一辈子。也算是过了一辈子。
客厅里的交响乐停了。
祁燃手心颤动。岑意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震碎空气中的平静,开口不等他说话,直白地就是一句,“燃燃,你不知道手术的事情吗?”
纪寒景蓦地抬眼望向他。
祁燃:“……什么手术?”
“我今天跟季韶聊天来着。说到你的事,怎么他说的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岑意的声音连珠般清脆动听,“不是你说的无路可走,纪寒景可以带你去做换人工腺体的手术啊。”
“可以真真正正地让你成为Omega的,手术。”
作者有话要说:一语惊破
岑意意:都说了我有办法(骄傲
*
来辽~
存稿箱定七点零七分
今天是晨间小甜饼
晚上老时间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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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卧室里两个人面面相觑。
祁燃:“你知道?”
“你……不知道?”
纪寒景也懵,“程沛奇没有告诉你吗?”
祁燃刚说出个“我不”,表情忽然僵住,握着手机转身推门冲到客厅——
客厅里老两口排排坐在沙发上,脸色比他更差。
他切断和音响连接的蓝牙,简单和岑意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在两人的注视里一阵头皮发紧,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祁阿姨却叹了口气,目光越过他,平静地开口,“小纪啊。时间不早了,也就不留你了。”
纪寒景跟在他身后出来,听见这称呼愣了一下,说好。
“崽崽你送他到楼下吧。快点回来。”
“……行。”
祁阿姨态度变化得很明显,甚至趁他去换衣服时,不辞辛苦地起身把他的行李箱推到门口,像是急着赶他走,恍惚间纪寒景甚至感觉自己是被扫地出门。
祁燃只能送他到楼下。大过年的在文枝举目无亲,想想都可怜,“你打算去哪?”
“先酒店吧。晚点我把位置发给你。”纪寒景说完,迟疑了一下,又谨慎地补充,“我能发给你吗?”
“……”
祁燃点了下头。
**
当务之急是要把手术的事搞清楚。回到家里祁燃立刻拨了实验室的电话,找程沛奇再细细地问一遍。
程沛奇也很诧异,“你说你都知道……我以为纪寒景都告诉你了。”
祁燃一回忆,想起自己那时候乍受打击情绪上头,还老是打断人家说话。
还以为是无意义的安慰和重复“你没救了”的宣判,就完全不想再听了。结果因此错过了重要的信息。
听到程沛奇很肯定地说他的腺体彻底没办法挽救了,他就以为自己被判了死刑。
没想到还有更换腺体……这种解决办法?
为了避免再有什么消息错漏,这次程沛奇说的时候,他连手术原理和方法论都认真听了一遍,不敢跳过任何细节。
刚刚岑意打来的电话被客厅音响功放,这会儿祁教授夫妻俩盯着他打电话,把这手术的目的和风险跟着从头到尾都听了一遍。
祁阿姨越听脸色越沉,“你跟小纪,就是因为这个事儿才闹掰的呀?”
“……”
祁燃脑海里乱作一团,一时也没法儿跟她理出个中曲折来,便笼统地说,“算是吧。”
这一切的转折和变故也就是在半天之内发生的。晚饭前他还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就这样了,收拾收拾找男朋友分手做好了孤独终老不要再祸害任何人的心理准备。
晚饭后不过一个小时,他又突然得知自己的人生可能还有抢救的希望……而男朋友已经自家老妈扫地出门了。
祁阿姨好像误会了什么,更加对小纪心生不满。拉着儿子的手把他一通谴责,“他逼着你做手术是不是?分得好!我崽崽生得这么优秀,可不是为了给他们家下崽的!”
“……”
“不是,他没逼着我……他都没跟我提过这个事。”
祁燃哭笑不得,好说歹说先把她给安抚下来。让爸妈早点休息,回房间又给岑意拨了个电话。
岑意想到他会再打来,一直都在等着,这会儿接得很快,“刚才我好像听到纪寒景的声音?他在你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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