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坐下吃点。”董慈莲招呼道。
“不用,我吃过了。”余敬之话刚落,半个紫薯塞到他的手心。
抬眼,粟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吃不下了,你帮我解决吧。”说完他一口气把碗里的小米粥喝完,擦完嘴急忙奔去换鞋子。
董慈莲脸色瞬间黑下来,斥道:“吃不下就别拿大的啊,还好意思给别人,脸皮这么厚。”
“余敬之怎么能算别人。”粟烈顶回去,“你经常都把吃不完的饭倒老爸碗里,我只是把掰了一半的紫薯分享给他,怎么就不行了。”
粟雪庆不自然地咳嗽两声,眼神安抚怒火攻心的妻子,冲粟烈说:“也就敬之脾气好忍着你,换别人早就不搭理你了。天天把人家当司机,你脸皮不厚谁厚。”
他又朝余敬之笑笑,带着歉意道:“敬之你别客气,有事尽管指使他。”
“放心,我都做好给他当司机的准备了。”粟烈信心满满,“等着我凯旋归来!”门开到一半,他又回头交待,“妈,我中午想吃红烧肉!”
董慈莲不客气地摔门:“吃西北风去吧你——”
粟烈的好心情传染到余敬之 ,他眉目舒展,问道:“大概几点能弄完,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应该一两个小时就能搞定,你安心上班,中午回家吃红烧肉。”
余敬之笑容加深:“你确定莲姨还有心情给你做红烧肉?”
“当然有,不仅会做她儿子爱吃的红烧肉,还会做她儿媳妇爱吃的清蒸鱼。”粟烈挑眉看他。
他说话时摁了熄屏,把前一刻发给董慈莲的消息隐藏。
“我不信。”
行驶到驾校门口,余敬之尽量敛住笑容,正色地交待几句。
清早的愉悦心情一直延续到下班,余敬之一边解白大褂纽扣,一边翻看微信消息。聊天内容还停留在上午十点半,粟烈苦哈哈地发了一串表情包表达自己焦急等待的心情。
一条鱼:还没考完吗?
走到地下车库,粟烈还是没回,余敬之只当他是没看见,开了车子回家。
到达粟家,来开门的是粟雪庆,打过招呼,余敬之环顾一圈都没见到人影。
没等他问,粟雪庆先开口,指着房间说:“没考过,在房间郁闷呢。你帮忙安慰两句,顺便叫他出来吃饭。”
敲了敲门,没人搭理,余敬之高声说:“那我进来了。”
一推门,便看见床铺上的“蝉蛹”。
粟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脑袋都埋进去。听到声音,他抬头,委屈地看着余敬之说:“……我没过。”
“听庆叔说了。”余敬之把他从被子里解救出来,“没过就再考,又不是没机会了。”
粟烈依着他折腾,回答:“重点不是没考过。”
余敬之疑惑地看他,他幽幽地说:“重点是我被自己打脸了,很丢人。和你们吹牛的事就算了……我和教练保证我不会出现熄火这种低级错误的,没想到……”
越想越生气,粟烈身子一瘫,脑袋直往余敬之怀里钻。他进门匆忙,连外套都没脱,拉链硌得粟烈头疼,他三下五除二便扒了衣物,毫无障碍地窝进他怀里。
脑袋窝在脖颈处,柔软的头发扫来扫去,惹得余敬之一身燥热。他摁住某人乱动的脑袋,问正事:“在哪一关挂的?”
“……上坡定点。”
“另一次呢?”
粟烈声音更闷了:“……都是。”
余敬之一愣,大概能明白他的怨念都是哪来的了。他又问:“是控制不好腿部的力量?会紧张?”
“还有车子的问题,我抽到的那辆特别破,离合都不灵敏了。”粟烈连忙补充。
“那还是你的问题比较大。”余敬之无情地戳破自欺欺人的谎言,拉着他起身,“先起来吃饭,晚上帮你练练。”
粟烈纳闷:“练什么?腿吗?你有好办法?”
任他怎么套路,余敬之就是不说,惹得粟烈心痒得厉害。
晚上吃完饭,他便找着借口拉着余敬之上楼,他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当个乖巧的学生,“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是先理论后实践吧。”
“不用,直接实践。”余敬之远远地看着他。
粟烈皱眉:“啊……那我跟不上咋办?”
“听我的就行。”余敬之把外套挂好,慢悠悠地走过去。
给他让个位置,粟烈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真诚提问:“实践是不是要去车上啊,这里没车也实践不了啊。”
余敬之没回答,身子却一点点倾斜,粟烈条件反射地往后倒,直接被逼到平躺在沙发上。
这个姿势粟烈熟悉,每回激/吻两人不论是什么姿势开始,最后都会变成这样。他熟练地在余敬之唇上盖个戳,敷衍道:“先忙正事,等我考过科目二,亲到你满意为止。”
“好,忙正事。”余敬之点点头,头覆在粟烈的大腿上,他还嫌不够舒适,调了位置,彻底把粟烈包围,双腿只有小幅度动作。
“???”粟烈惊呆了,他下午都待在家,只穿了家居裤,很薄,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热量。
“啊……”粟烈突然叫了一声,是因为覆在他腿上的手开始捏揉,他肌肉瞬间绷紧,又换来余敬之更大力度的捏肉。
“放松——你腿部的肌肉太敏感了。”
“放松不了……”粟烈快被他折磨死了,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
他有点怕痒,从小就不喜他人的触碰,每回宿舍比肌肉环节,他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冯阳阳那个二百五会直接上手摸一把肌肉的硬实度。
更别提被这样、全方位的照顾了,仿佛整条腿都不由他支配了。
余敬之不听他的,一遍遍捏揉,换着位置力道,还时不时往粟烈唇上啄一口。直到粟烈毫无感觉,能自如地听他指挥放松绷紧,余敬之才彻底放过他。
一松手,粟烈忙不迭趴在沙发上大口喘气,再回头,人已经往卫生间走了。
“你去洗澡啊?”
余敬之一顿,随即哑声应:“嗯,你先自己玩。”
“哦,那你快点。”粗枝大叶的粟烈根本没注意,口口声声说要去洗澡的人没拿睡衣。
☆、第 40 章
粟烈科目二考砸的消息很快传到吴龙那儿,他无情地嘲笑了一天,到晚上吃饭,还回味无穷乐个不停。
“你说你,考个驾照拖拖拉拉就算了,怎么还挂了。”吴龙说,“最难的倒车入库你都搞定了,居然在上坡定点搞砸了。”
粟烈敲他碗,黑着脸道:“吃你的饭,有吃还堵不上你的嘴。上坡定点怎么了?也很有难度的好不好!”
把辣子鸡端得远远的,只剩一盘手撕包菜在他面前。
“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吴龙伸手把辣子鸡夺回来,估计是怕粟烈生气再端走,他一口气夹了七八块鸡肉,白米饭都全遮了。
筷子在米饭里戳了几下,粟烈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再叨叨个没完,我保证明天我妈炸的藕盒你连渣渣都见不到!”
“别啊,”壮汉吴龙甘愿为美食折腰,“我是渣渣行了吧。明天记得多带几个,我都好久没吃了。”
粟烈白他一眼:“看你表现。”
夹一筷子鸡肉到他碗里,吴龙谄笑:“今晚我当小弟,任凭树老大吩咐。”
“……先把你这笑收了,看得我瘆得慌。”粟烈打个颤,“你要是笑成这样去招待客人,店迟早得垮。”
吴龙一秒就收,若无其事地吃菜,“电视里不都这样演吗,反派身边的炮灰都这样笑的。”
粟烈:“……”
草草吃完,粟烈坐着玩手机,吴龙小弟任劳任怨地收拾残局。
休息室的门敲响,骆清湖推门进来,冲吴龙说:“老板,有人找你。”
“哦,好。”吴龙快速把餐盒收进垃圾袋,把纸巾扔给粟烈,“你抹下桌子。”
只当了五分钟的老大,小弟就指使他干活了,粟烈无奈地抽了几张纸抹桌子。
吴龙坐的那边有几滴菜汁,有些远,坐着够不到,粟烈只好站起来抹。一不小心,大腿撞上桌角,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用拳头捶了两下,正好捶到余敬之反复揉捏的部位,酸酸涨涨,粟烈咬牙把这份难言的痛苦往下咽。
骆清湖突然返回,恰巧把粟烈的表情和动作都收入眼底,他没说话,默默拿起凳子上吴龙的手机。
见他离开,粟烈松口气,手掌在大腿被撞的地方摁了摁,抬眼,骆清湖正玩味地看着他。
“玩这么嗨啊,不愧是热恋,真让人羡慕。”
粟烈:“……”
不怕群众眼睛利,就怕群众爱脑补。认识这么久,粟烈早就看透骆清湖的德性了,解释对他没用,还不如沉默。
也难得他今天只调侃一句就闭嘴,看样子心情不错,难不成是复合有进展?
晚上八点,迎来一大波客流,店里上上下下都忙个不停。好不容易人少点,可以坐一会,骆清湖竟然主动替了负责点单的莉莉,让她休息。
这么绅士?粟烈纳闷,耳语跟吴龙打听。
吴龙瘫在休息室的小沙发上,闭着眼问:“现在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