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到,门合上后,易承昀无声无息睁开双眼,定定看向房门。
闻征的飞机在中午,他换好衣服、吃完早餐后,易承昀仍然没下楼,司机帮他把行李搬上车,不到一个小时便到达机场。
办完登机手续,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除了教练和裴思宇发来的祝福讯息,再没其他。
“行吧。”
烦躁地关上手机,闻征一抬头,竟看见电视里易承昀在接受采访:
“易氏一贯奉承开诚布公、和气生财的经营理念,感谢法律给予的公正判决,如果闻家不服,我们奉陪到底……”
原来两家经已在法院交锋过几回,闻征在登机广播的催促下,边走边若有所思。
他在比利时的行程比较紧张,先是要到乡下与几位马场主见面,寻找合适的马匹,翌日还得到私人裁缝处量礼服尺寸、挑选马靴。
不料他不找事、自有麻烦找上门。
回到酒店吃晚饭时,他背后响起了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我这两天不停给姓裴的发讯息,看他差不多该消气,就把他骗回来。”
另一个造作的男声问:“你该不会等他回来,又对他动情吧?我可不会饶了你。”
杨学不屑地笑出声:“疯了吧!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人,有几个钱就把自己当贵族,住在一起规矩多得像坐牢一样。我跟你说,要不是看中那个房子,他跪地上求我我也不会碰他!前天我早跟几个黑哥商量好,让姓裴那个细皮嫩肉的见见世面,到时照片在手钱不愁……”
全身的血液涌上头顶,闻征气得发抖,猛然转身上前几步,将整瓶红酒淋在杨学头上。
一声尖叫打破餐厅里的幽静:“啊!”
“神经病啊!”
杨学先前见过闻征,记得他是裴思宇的朋友,手忙脚乱拨开他,狼狈地乱抹满脸红酒:
“你做什么!”
“你该庆幸这里是酒店,不然我揍得你脑袋开花。”
闻征用力将酒瓶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双手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提起来:
“敢动我朋友我绝不放过你!”
“天呐!保安在哪里!”
和杨学一起的男人大呼小叫,连忙要上前拉开闻征,猝不及防手被人从背后钳制住,只听“嘎啦”一声闷响,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哭叫:
“救命啊!杀人啦!”
闻征回过头,只见易承昀一手将那个男人推到一旁,身后跟着一群保镖,大步向他走来。
手一松,闻征将杨学交给保镖,愣愣站在原地:“你怎么在这里?”
“还有没有王法了!”
杨学歇斯底里地打断了两人,无奈抵不过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愤恨大吼:
“我是这里的贵宾,你没权这么对我,我要报警!”
“我是这里的老板,今天起你自贵宾名单除名了,他们会送去你警察局。”
一眼不看杨学,易承昀走近闻征,俯身低声开口:
“这里不方便,我们上去谈?”
闻征目送杨学被两个保镖押出门,又看了眼一脸为难的餐厅经理,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从专属电梯坐到顶层总统套房,打开门时,闻征惊愕地看到,自己的行李居然被事先搬了进来,同时房内已备好一桌晚餐。
“我可没说要跟你一起住!”
气不过易承昀自作主张,闻征自顾自走到餐桌前坐下,一口喝光杯里的红酒,挖苦道:
“看这又香薰又烛光晚餐的,去哄哄小年轻多好,保不准小恩小惠就能对你死心塌地。”
“刚才那位杨先生,我交代好让楚洋来处理。”
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酸,易承昀在他对面坐下,平静开口:
“夸大伤势是我做得不对。”
他承认得过于爽快,闻征像一拳捶在棉花上,只得悻悻道:
“就,我讨厌人骗我。”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的两匹马,你能收作备用吗?”
易承昀伸手举起酒瓶,替他重新把杯子满上,漫不经心道:
“如果我没估算错,这两匹马各方面的硬性条件都符合参赛要求。”
闻征握住酒杯的手僵在半空,盯住他脸上摇曳的烛光好一阵,答非所问:
“提醒你一句,我们不是真的夫夫。”
“我知道。”
放下酒瓶,易承昀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不需要你任何回报。”
闻征“啪”一声把酒杯放到桌上,几滴鲜红的酒液落在雪白的桌布上,分外显眼:
“那为什么?”
在易承昀听来,闻征问的是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投入这么大,其实闻征更想知道,上辈子这人替他澄清,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几年前,易家几近破产,我尽力挽回,同时不得不做好所有清算手续。”
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易承昀定定看着他,话中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
“变卖厂房的前一天,有个小公司给易氏下了一千万的订单,货款提前预付。这只是个开头,”
轻咳一声,他继续说:
“后来我发现,这些人要么是马术爱好者,要么是家里有人在马术协会,通过朋友知道易氏。最初的一千万,是小公司受人委托下的单,其实他们并不需要那么大批量的货,却拯救了易氏即将断裂的资金链。”
闻征捏住酒杯的手指关节变得苍白,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来是这样。
到头来易承昀什么都知道,所做的不过为了报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匆匆放下餐巾,闻征别过头躲开他的视线,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累了,要睡觉,你自便。”
易承昀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像一块化石,从镜子里眼睁睁望着闻征盖被子睡下,没要理他。
于是,他默默脱掉衣服,关上房灯,静静躺到闻征旁边。
本来就在装睡的闻征:“做、做什么?”
易承昀翻过身,贴上他的背,一手往前伸:“看你好像还在生气,给你赔罪。”
“不……”
第22章
为什么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再一次软绵绵瘫在易承昀怀里,闻征试图理清思路,最终因太累睡了过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二天早晨,闻征缩成一团,抱住被子;昨晚易承昀帮他清理的时候,把他的睡衣也一并“清理”了,因此他现在忍不住怀疑人生:
“给我支烟。”
易承昀边换上衬衣,边把随身衣服递给他,淡定答道:“没有,戒了。”
闻征白了他一眼:“骗谁啊!前天明明在书房偷抽。”
易承昀在他身边坐下,随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偷偷看过我?”
闻征气结拍开他的手:“什么偷看!光明正大看,看你是不是在书房搞不可告人的阴谋。”
说完闻征才反应过来,这人莫不是在套他的话?
“昨天忘了问,你干嘛突然出现在这里?”
尝试若无其事扯开话题,闻征飞快套上衣服,边穿裤子边问:
“这间酒店也是你的?”
“你的行程是助理帮忙定的,很容易知道。”
在餐桌旁坐下,易承昀抿了一口咖啡,等闻征过来吃早餐:
“易氏是这间酒店的最大股东,我今天要到鹿特丹谈两项合作,所以昨天提前飞过来。你昨天有没有收获?”
洗完脸,闻征整个人神清气爽,在心里默默吐槽:你是傻子吗?到鹿特丹谈合作,应该在阿姆机场转机才对,跑来布鲁塞尔做什么?
他走到易承昀身边:“不算大收获,看中了一匹七岁的汉诺威马,没你那两匹好。”
易承昀挑了挑眼眉:这句话可以理解为,闻征决定接受他的“歉意”了吗?
出乎意料,闻征接下来说的却是:“我只是借你的马参赛,并不代表我默许履行什么义务。”
易承昀失笑:“你误会了,就当是接受一次投资不好吗?那你今晚回去后,有没有别的安排?”
闻征抬眼问:“怎么了?”
易承昀淡淡扫了他一眼:“和我一起去个地方。”
闻征:干嘛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吃完早餐,易承昀披上西装外套,动作忽而一顿,装作不经意开口问:
“可以帮我系领带吗?”
“怎么?发现我比你系得好看,想偷师?”
没想太多,闻征边揶揄他边接过他递来的领带,踮起脚尖把领带搭在他的衣领下:
“要被人知道易总裁不会自己系领带可怎么办?看,我系得是不是很服帖?”
洋洋得意松开手,闻征抬起头邀功,猝不及防对上易承昀的目光:
两人离得很近,他能清晰看见那人的黑眸中,自己的倒影;彼此的吐息不知不觉交缠在一起,鼻尖若即若离蹭过,似乎马上就要亲上。
“是系得比我好。”
四片唇瓣距离不到一厘米,易承昀双手扶住他的肩,用最大的自制力哑声道:
“一起出门吧。”
空气有一刻变得黏糊糊,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闻征在恍然中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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