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夫在和屏幕对面的岑煜一家说说笑笑,岑砾教小混血读古诗: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小混血读得不通,他还不太会说中文,问岑煜,“爸爸,什么叫中秋节啊?”
岑煜说,中秋啊,是一个中国的传统节日,在中国农历的八月十五日,这一天呢,那些远离家乡的人,可以看着月亮,想念他们的家乡……
小混血没有完全听懂,问:“delivery……pardon?”
岑煜说:“their nostalgia。”
对了,我拿到本科学位证书了,在这之前还参加了成人高考,说起这个高考,我还挺喜欢的,补充学籍信息的时候,要填家庭情况,之前给我爸我妈买手机了,他俩的信息占了两行,还剩下一行,我写了岑棽,关系是:配偶。
配偶哎,听起来就很正式的样子,可把我给高兴坏了,希望这只是一个纯粹的家庭关系登记,上面不要严查,不然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岑棽是配偶关系了,我会被那些男男女女嫉妒死的。
唯一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是,我高考了两次——因为被英语使劲拉着后腿。
不过幸好其他科目还算过得去,第二次时总算用其他科目把英语拉下去的分数补回来了。
后来我上了大学,那段时间正是岑棽最忙的时候,经常出差,白天忙工作,晚上还得给我上网课,专补英语,可是我英语课还是每次都挂,每次都补考,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我实在是很对不起我的岑老师。
岑老师气得不行,出差回来死命按着我,逼着我写英语即兴短文,还得流利标准地背出来,背不出来不准射。
……
总而言之,英语实在是太难了,小混血又带着当地口音,我没听大明白,在房子里找了半天,没看见岑棽人,正想给他打电话,他却给我打过来了,“我在外面花园,出来找我。”
花园的花差不多都谢了,岑棽倚着柱子在看月亮。
我走过去从前面抱岑棽,刚抱到,岑棽就把我推开一米多远,然后稍微弯着腰,拍拍手,笑着说:“来!”
我往后退了几步,助了个跑,一下子跳到岑棽身上,岑棽喜欢搂着我,让我双腿架着他的腰。
做|爱也喜欢用这个姿势。
这个习惯一直有,但是最近特别频繁,岑棽还有两三个月就三十,就要奔四了!我开玩笑说他老了,他不承认,就时常要展示自己宝刀未老,还抱得动我。
在床上时也不像年轻时那么温柔了,时常啃我,像要把我吃了似的,入秋了之后我得经常戴着围巾上班。
有时候甚至还得用消炎药,我第一次的时候都没用过……
我想:我男人还是像以前那么猛,我觉得他还能再猛个二十年,然后我们一起戒欲。
岑棽单手搂着我大腿,还能腾出一只手揪我的头发玩儿。
我以前……和岑棽在一起前,从来没有想过,我能被一个男人这样抱,我也是一个大男人,重死了,只有岑棽能抱得起我,而且是单手就能抱得动的那种轻而易举。
不过我后来总结了一下,其实也跟我手脚并用有关系,我脸皮厚,就不要脸地挂在他身上,他甩不掉。
“岑老师……”我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撒娇。
岑棽总说这么大年纪了还来这一套,我说你不就吃这一套吗?
岑棽喜欢我对他撒娇,这是他在床上要求的,因为我以前不喜欢撒娇,无论做什么都喜欢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才会公事公办找岑棽帮忙,岑棽说针对这一点他挺伤心的。
之所以后来养成了撒娇的习惯,是因为岑棽后来越来越忙,业务扩大到了全国,隔个三五几天就要出趟七八天的差,没岑棽在身边,我真的睡不着,要睡也是零点之后的事了。
冬天晚上睡觉岑棽会一直搂着我,用身体给我暖脚暖手。
天热的时候当然不会,上床后各睡各的,但是早晨醒来时我一定在岑棽怀里。
是岑棽把人捞进怀里的还是我自己滚进去的……说不清楚,反正我常常觉得自己被岑棽惯成了一个巨婴。
所以岑棽不在时,我总觉得床都是轻飘飘的,整个人跟睡在棉花上似的。
有一次,凌晨两点多了吧,我还没睡着,没忍住给岑棽发消息说我睡不着。
我从来没没在这个点儿给岑棽发过消息,因为岑棽不熬夜,这会儿肯定已经睡了,但是岑棽却回复了,问我是不是想他了。
我问你是不是在熬夜,岑棽说没有,已经睡着了,但习惯了手机联着网,Q.Q的消息提示一直开着的……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了,岑棽给我打电话,讲睡前故事,唱催眠曲……还不给白讲白唱,说要我撒个娇。
我对岑棽的声音一向没法儿抵抗,还要什么脸啊,就哥哥啊老师啊一通乱喊,多肉麻的话都能说的出来。
后来就养成习惯了。
凡事撒个娇,不管合格不合格,反正岑棽总会笑。
岑棽有时候也会故意激我,说出差时碰到的那些年轻男孩儿,比我高的帅的一大把,我就把他按在沙发上拧。
岑棽笑得喘不过气来,赶紧打补丁,说马上就会想起自己家宝宝,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床上……嗯,床上也很好,然后他就想马上回家和宝宝上个床。
我骂他太色|情了,然后他就证明给我看,完了之后还让我客观公正地打个分,是这次更色情还是上一次,是在泳池里更舒服还是床上……
总而言之,我是不太喜欢他出差,因为他出差就意味着我得一个人睡。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工作室都开那了,总不能说不干就不干吧。
工作室的生意做到上升期那会儿,他像个神经病似的——在家垃圾分类做得好好的,拿到外面一扔,物业的保洁又全部一股脑儿霍霍到一块儿了。
他差点想上去找物业干一架,我把他拉回来了,好声好气劝着和物业打电话沟通。
好商好量,抗争了大概两年,整个小区的垃圾投放点从每层楼的安全通道转角处换到了一楼。
扔垃圾得坐电梯下楼去,一开始业主都怨声载道,后来就好了,他干的看起来不像人干的事,谁叫他背后有环保局撑腰呢——
自觉主动进行垃圾分类的三好市民,微博上又一大票粉丝,有一定影响力,环保局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上。
但是西安这方面还是不算给力,他有时候得“爬墙”,也就是出差,到外地去做什么讲座,什么志愿者活动,我在网上看过他的讲座直播,帅得我流鼻血。
但我仅仅只是看脸,至于他说的什么我就听不下去了,因为我饱受摧残,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毕竟我是他垃圾分类的第一个被提倡者,三天两头上课,连在床上都不放过——
他倒是爽了,我还没缓过来,他就在旁边给我上课:擦过的纸,是其他垃圾。用完了的润滑剂空瓶,是玻金塑纸中的废弃塑料,扔之前要洗干净晾干。
我身上那几块破布……算废旧织物,而且是不能回收的那种。
他说以后再也不买布的情趣用品了,几乎都是一次性的,穿一次就拧成麻花儿了,不环保……我瞪他,然后他就改口说我什么都不穿的时候最好看,呕,骚话连篇。
幸好他不用套,不然用完了,还得把脏东西抖搂出来冲马桶,把被撑大的套子洗干净沥干水,然后扔干垃圾桶……
烦不烦啊。
还有,工作走火入魔,还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他在床上的时候骚话倒是说得顺溜,下了床就嘴瓢,摸我的头,说我是他的小垃圾,舍不得扔的可爱的小垃圾。
王八蛋,居然说我是小垃圾,那他就是大垃圾……
我后来也慢慢忙起来,因为顾老头让我做一整个片区的经理,下辖好几个大学的分店。
经理哎!听起来挺好,其实就是下基层的,比我当店长时还累。
这样就没时间做饭了,于是岑棽不那么忙的时候也学着做饭,不过通常都是我回家之后收拾烂摊子,岑棽说完了完了,他舍不得我做饭了。
自己做饭这么难吃,还不允许我做?凭什么啊?
岑棽说衣服也不舍得我洗了,家务也不舍得我做了,在床上也不舍得折腾我了,他要把我捧在手上好好供起来……不然的话以后会老得很快,老了做不动饭了,他会被饿死。
我说你年轻时都不舍得我做饭了,我老了还舍得让我给你做饭?
然后他们两个就抱着一起笑。
事实证明岑棽骗我的,屁的舍不得,特别是床上不舍得再折腾我这一句,我每次都据理反驳。
月亮冰冰冷冷的,嫦娥应该很孤单,岑棽抱着我看了会月亮,忽然哼起歌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岑棽声音很好听,唱起歌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我的耳朵离他很近,快要流产了。
“我要下来了。”我说。
岑棽没唱了,把我轻轻放到地上,抱着我走来走去。
我们得小心脚下,万一踩到对方,就那么一小步一小步地挪着,像在跳交谊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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