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怕自己会成为一种麻烦。
难怪二次分化、信息素紊乱这么重要的事情,小葡萄的父母都没有回来——
是忘了他们还有个孩子啊。
池意每噎一下,骆酒额角上的青筋就跟着暴凸一下。
“很小的时候就害怕他们有一天……有一天就……不要我了……”
池意又哽住了, 难过到眼泪都不知道往哪儿掉,只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胸口被气堵到酸疼。
其实他很少哭,更不要说在别人面前哭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骆酒一看他,他就忍不住想哭。
“高一那年,我还给他们惹了一次麻烦……我好担心…高考之后和他们坦白我不喜欢生物学,也不打算上D京大学,更不要接管研究所……”
池意忽然用手遮住眼睛,顿了好久最终还是哭了出来:“……他们就真的不要我了。”
一直埋在心底从不肯对别人讲的秘密。
一直隐藏得很好的情绪。
现在却因为脑袋一热就都倾倒了出来。
怎么办。
好后悔呀。
他刚讲完就开始后悔了。
万一他让他哥觉得麻烦了呢…
付梦娆跟他强调过数次——
“不要向人撒娇、抱怨或者哭泣,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情绪,得放在你自己心里,不要打扰到别人。”
因为后悔,因为害怕。
池意的心脏猛跳着,胸腔也随之剧烈起伏。同时漫天盖地的酸涩涌入喉咙,又疼又呛,他真的很努力地压制抽噎声了…
可是鼻子还是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的,眼泪从手掌和脸颊的空隙处流下。
他好没用啊。
今天以后,他哥是不是也不要他了。
池意一直紧紧捂着眼睛,不敢去看骆酒会是什么表情。
直到脑袋上的棒球帽被骆酒轻轻摘下,他才不解地移开了手——
然而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
一张触感略冰凉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瞎说什么。”
很快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骆酒动情地啃/咬着池意的红唇,就连唇边的眼泪也一并吻去了。
他的宝贝池意,他怎么会不要。
池意愣了几秒才猛地意识到他哥居然在……吻他?!
“唔…?”池意回过神后抽噎着想逃,但奈何根本推不动骆酒的肩膀。
雪地空旷,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下落,一切似乎和刚踏进故宫时没什么两样。
但池意脑内却轰然炸开,心里的某些信念也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了。
他…他再也没有办法骗自己了。
骆酒喜欢他。
并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是带着情/爱的那种喜欢!
“以后你有我,我要你。”骆酒看着池意的眼睛,一字一顿冷声道,“听好了,你不是谁的附属品,你有权利规划你的未来。你没有任何错。”
错的是上一辈人。
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着。
池意是出于兄弟之外的感情被捅穿后的惊愕失措,骆酒是对池意从小生长在这样家庭下的愤怒、心疼。
骆酒用唇轻轻抵上池意的额头。
可池意心里很乱,他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一个人,没有办法立刻回应骆酒的表白。因为缺少勇气,他很怂地又把自己拖回了以前的逃避模式。
“亲都亲了,你跑不掉的。”骆酒故意打趣道。
小葡萄要是再这么哭下去,他怕是会疯。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一起上华清大学吧!(*^▽^)/★*☆感谢在2020-05-03 21:06:30~2020-05-03 22:37: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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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骗子
“小葡萄, 你…不要怕。”骆酒把池意圈进怀里,嗓音沙哑又低沉,“以后我陪你。”
所以, 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没有人可以阻拦你。
我会帮你, 以及和你一起。
池意眼眶更红了, 身体比脑子快地环住了骆酒的腰, 把脸埋在骆酒的左胸口处。
好丢脸啊。
可是。就丢这一回吧。
池意哭出声来的时候也彻底认命了。
他只有在骆酒面前才会这样放松, 继而丢掉身上的伪装以及付女士那套‘不要打扰别人、藏好自己情绪’的训词。
似乎身边不缺少朋友, 但又总会无意识地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其实一直以来还是一个人。
把自己藏久了, 原本就快要习惯了。
可这种习惯却被他哥打破了。
骆酒仿佛总能一眼就看穿他的内心,他也只有跟骆酒在一起时是最真实、开心的状态。
“回家吗。”骆酒问。
“……嗯。”池意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骆酒:“……”
艹,太难忍了。
媳妇儿这种含情脉脉却又不自知的眼神……
“你知道临水那晚发生了什么吗。”骆酒舔了舔尖牙,语气危险。
“什么。”池意一愣,感觉不妙。
“那就…帮你回忆一下。”骆酒说完捧住池意的脸,吻了下去。
呜……还来么?!
池意心里大喊“骗子”!说好给他时间思考的呢!!
骆酒一开始还是略带章法得琢着红唇,到后面越来越控制不住力度,里里外外都用力啃/咬了几遍,辩不清是谁的口腔里先散发出血腥味儿的。
池意哭得更凶了。
上次是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这次就要来两遍吗……?
“我王八蛋、我混蛋。”骆酒喘着粗气,替池意骂,“宝宝别哭了。”
“…你、不要叫我宝宝。”池意边哭边庆幸着干合殿比较偏远,没有人来,不然他真的要绝望了。
这么羞耻的对话…他死了算了…
“不叫了不叫了, 都听宝宝的。”
池意:“……”
-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池意戴了口罩,只余一双哭得红通通的眼睛暴露在外。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临水那晚后,他的嘴巴全是伤口、破皮了。
骆酒心虚又满足,殷勤地递过一瓶草莓牛奶哄媳妇儿。
池意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看向了车窗外。
前排的司机师傅对这种小情侣吵架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原本是不想管的,就是俩孩子吧看上去年龄也都不大,尤其是带口罩的那一位,恐怕比他高二的女儿还要小几岁吧。
司机师傅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两句,于是操着一口北市口音劝:“闹矛盾了?孩子呀,你们这个年龄,虽然还是读书更要紧,但既然已经谈恋爱了,就应该高高兴兴地才对。”
“我们没有……谈恋爱呀。”池意一说话嘴唇就疼。
“嗯。没谈。”骆酒应了一声,又问池意,“真的不喝草莓牛奶?”
看到司机师傅“我懂”、“我都懂”、“小情侣吵架么”的眼神在后视镜里映出来,池意的耳根瞬间滚烫起来,一路烧到脸颊。幸好戴口罩了,不然他的脸一定红得没法见人。
池意还是没有理骆酒。
为什么不喝草莓牛奶,你自己不知道么。
出租车在骆家别墅前停下。
下车后,骆酒朝司机师傅招手:“谢谢了。”
“哎哎!不客气!”车调转了一个方向,朝公馆大门驶去了。
骆酒盯着手里的草莓牛奶若有所思道:“小葡萄,是不是要我喂……”
池意没等他说完,有些害怕地迅速接过,然后转身走进了别墅大门。现在只要一听到‘喂’,他就条件反射地头皮发麻起来。
骆酒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勾。
骗子!骆酒大骗子!
池意在心里哭泣。
明明离开故宫前约法三章来着——
“在池意确定谈恋爱前绝对忍住不吻池意了。”
“不叫池意宝宝。”
“最后最重要的一条:绝对不许用嘴喂池意吃东西。”
没关系的。
家里有骆叔和叶姨。
池意进门前松了口气。
-
晚上吃过饭后,骆汉成在客厅里叫住了骆酒:“儿子,你快给老爸支一招,我把你老妈得罪了,该怎么认错?”
“……”骆酒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了,好像晚饭的时候全是他爸单方面在搭话,“不是吧?什么时候的事?”
“你还记得关叔叔吗?”骆汉成按着太阳穴。
“嗯,记得。他是你最看好的下属,不过很可惜半年前肝癌去世了?”骆酒举起杯子喝了口水,看向他爸。
“说起来他跟了我快十年,一直勤勤恳恳。本来就要给他升职了,他却突然走了。我这不也是难受吗?就给了他遗孀一笔钱。他还有个老来子叫……叫多多。我想着以后孩子上学再帮扶帮扶。”骆汉成说到这里有些头痛,“我也是想做好事,可这阵子忙昏了头,没及时给你老妈报备。给的钱却是你老妈银行卡里的,她发现后就来问我,但这三言两语没讲清,你老妈心里就不舒服了,以为我有事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