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愴白弯起眼睛:“嗯,所以您别太严厉,对我好点儿,我就舍不得走了。”
“小坏蛋!”小老头玩笑地骂了一句,看看时间,“昨儿忙年夜饭,这天都快亮了,你赶紧回家睡觉休息吧,除夕夜辛苦了。”
苏愴白笑道:“师父也辛苦了,反正咱俩孤家寡人、没亲没眷,一起过年也挺好,还能赚钱。”
“对,你还是个钱串子!”
小老头从怀里摸了个红包塞给苏愴白:“来,拿着!师父绐的,岁岁平安!”
“谢谢师父,恭喜发财!”
大年初一的清晨,家家户户都在安睡,街道显得格外清冷,一个人都没有。
苏愴白揉着颠了一晚勺的酸痛手臂,慢吞吞地往家走。
别人团圆的日子,他孤孤单单的。
每到这种时候,就特别想梁景……
半年多前,梁景的技术研发到了最重要的阶段,需要暂时封闭保密,除了莫氏的技术人员以及律师外,不得与任何人会面,就连家属也不行。
算起来,他已经很久都没见到梁景了,连信件也只有他寄进去,没有寄出来的。
也不知道梁景怎么样了……
苏愴白按照自己的计划,找了家餐厅打工学厨艺。
—开始只是兼职,后来师父看他聪明又勤快,就收他做了徒弟。
现在,他已经会做好多菜了,什么糖醋里脊、椒盐虾、贵妃鸡、酥烧鸭……很多很多,都是梁景爱吃的,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做给男人吃。
好想见梁景啊……
瑞雪兆丰年,昨天除夕夜,傍晚的时候开始下雪,现在雪停了,地上满是松软厚实的积雪。
苏愴白一脚一个坑,踩出了乐子。
想他出狱那天,也是下雪,但天空灰暗,白雪蒙尘,完全不像今天的雪那么干净清透。
他的名字里有一个“白”字,总被乔皎喊成小白莲,其实这名字是因为他出生那天遇上下大雪,漫天白茫茫,母亲就给他用了这个字。
挺干净的一个字,被他自己给弄脏了。
要是能像今天的雪一样,白回来就好了……
每一步踩进雪里,蓬松的积雪就发出“咯吱”的声响。
踩着踩着,苏愴白突然停下脚步。
咯吱,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却并未停下。
身后有人在跟踪他!
由于之前被钟健跟踪迷晕的事,苏愴白条件反射地一下子竖起了浑身的寒毛。
但他还算镇定,没有很怵。
不要怀疑一个厨子的体能,在后厨呆了那么久,他可不是过去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愴白了。
如果只是一对一,他还是可以应付一下的!
苏愴白没回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甚至暗暗活动了下手腕。
就在身后的人靠近过来,手即将搭上他肩部的时候,苏愴白猛地后退一步,抓住那人的小臂,施力想要给对方一记背摔。
这招是师兄教他的,他学的很好,应该万无一失。
只要将人摔倒,下一步就是重重踩上对方的胸口,瞬间秒杀,让对方失去全部攻击力!
在脑中设想的很好,但情况跟他预计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他抓住那人的小臂后,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挪了下脚步,他不仅没让对方摔倒,反而是将自己送进了那人的怀里。
等苏愴白惊慌地想要逃脱,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贴在他的耳边,嗓音里都带了笑意:“阿愴,你这样很危险,还不如直接跑……”
“!!!”听见这个声音,苏愴白整个人呆住。
刚好给了对方一个偷香的机会。
男人侧过头,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青年的脸颊被冻得凉凉的,但还是软软的。
男人亲完也没舍得松开他,意犹未尽地在软滑的脸蛋上蹭了又蹭。
这个亲吻就好像是在白糖糕上点了红曲汁,苏愴白的脸上瞬间蔓延开漂亮的胭脂红色。
他像个小木偶似的僵硬转身,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想要揉揉眼睛,确定是不是因为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幻觉,可手刚抬起来,就被男人抓住了握在掌心里暖着。
梁景眼神深邃:“阿愴,我回来了。”
砰——!
苏愴白听见自己心底深处响了一声,仿佛绽放了一朵小烟花。
然后就是无数烟花齐放、鞭炮齐鸣的热闹喧嚣。
他的心脏快跳出来了啊!
脑子都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先一步做出反应。
他扑到男人身上,将自己深深埋进对方的怀里,梁景也将他紧紧抱住,在这冬日清晨的雪地里,久别的两人互相汲取着对方的体温。
“5刃、旦5刃、旦 ”
xtx-,xtx- 像是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他一遍遍喊着男人的名字,确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景笑起来,颇有些得意地说:“阿悄似乎很想我啊,我就知道,你爱我,爱的要死。”
清晨的阳光一点点铺洒在雪地上,泛出晶莹剔透的光华,小巷里相拥的两个人,在地上投射出重叠在一起密不可分的影子……
不多时,两人回到家里。
苏愴白还觉得不真实,两只眼睁圆了一眨不眨地盯着梁景。
饶是梁景脸皮够厚,也被他盯的有点不好意思:“你不这样看我,我也跑不了。”
“怎么回事?你倒是跟我说说呢!”苏愴白也不困了、也不累了,不问清楚,他心里不踏实。
梁景只好抱着他说:“如你所愿,技术研发成功,专利顺利到手,莫氏的律师团帮我申请减刑,去掉了一半多的刑期,提前出来了。”
苏愴白眨眼问:“那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怎么没让我去接你?”
“想绐你个惊喜,还有……”梁景欲言又止。
苏愴白皱眉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明白了:“还有,你是想看看我这半年有没有和别人交往是吧?如果我有新生活了,你就决定永远不出现了,是吗?”
求生欲告诉梁景,这时候该死不承认。
但他不忍心骗苏愴白。
“嗯你个大头鬼!!!”苏愴白好久没这么生气了,一口咬上男人的嘴角,“混蛋!”
咬是真咬,见血那种,一点儿都没留情。
梁景吃痛地“嘶”了一声,立即尝到血味儿,只好用回吻安抚苏愴白。
苏愴白哼了一声,松开男人,气呼呼地跑去旁边扒拉刚买回来的柚子,把柚子叶一片片拔下来。
“你在干嘛?”梁景捂着嘴,讨好地问。
苏愴白揪了一把柚子叶对他挥了挥:“你没听说过吗?出狱后要拿这个洗澡,去晦气!”
“哦……”
民间是有这种说法,难怪刚刚阿愴一定要去超市买几个新鲜的柚子回来。
梁景跟在苏愴白屁股后头,边走边脱衣服。
等苏愴白去浴室放好洗澡水,洒下柚子叶,转身一看一一男人脱得就剩下一件儿裤衩了,线条清晰的腹肌和人鱼线全怒到他眼前。
并且在他转回身的同时,梁景正准备把最后那条裤衩儿也除掉。
“呀!”苏愴白惊呼一声,小脸通红,“你急什么!我出去你再脱啊!”
梁景一脸无辜:“羞什么?我有的你也有,又不是没见过,”特意压低声音补充道,“……而且你还用过。”
这话像是时间穿梭器,让苏愴白顿时想起过去在这件屋子里和梁景荒唐的过往,还有之前幻想的等梁景出狱以后会如何猛浪地弄他……
苏愴白的脸顿时更红了。
梁景毫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坐进浴缸,还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雄性的荷尔蒙气息随着水蒸气袅袅上升,充盈在整间浴室里,苏愴白被熏得晕陶陶,都忘了要出去。
哗啦——
水声响起,梁景从水里伸出一只手牵住苏愴白:“很舒服,阿愴,一起吗?”
在后厨忙了一晚上,身上沾染了不少油烟味,苏愴白也想洗澡,但鸳鸯浴很羞人……
“不要……”
“为什么?”梁景晃了晃他的手,“过去我们不是也一起洗过,为什么现在不愿意了?”
不是不愿意,是害羞!
苏愴白没脸说出来,只别开头:“……不习惯。”
“哦,这好办……”
梁景故意将尾音拉得很长,直接从水里站起来,开始帮他解纽扣拉拉链:“我会帮你习惯的,如果不喜欢就喊停,我可以随时停下……”
苏愴白咬着手指,眼睁睁看着男人将自己剥了个精光,也没说出半个“停”来。
被梁景从身后搂着躺进浴缸,温暖的水包裹住两人的身体。
望着水面上如同一叶叶扁舟飘荡的柚子叶,苏愴白恍惚间觉得,昨日的种种仿佛就随这一片片的叶子都飘走了。
梁景嗓音低哑,饱含磁性:“……阿愴,在想什么?”
苏愴白鞠了一捧水往男人身上撩了下,调皮道:“我再想,绐你弄了柚子叶,忘买豆?腐了,怎么办?出狱不是还要吃豆?腐么,以后清清白白做人……”
“是该清清白白做人……”
梁景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吻上苏愴白被热气熏红的后颈:“要不你做我的豆?腐吧,吃掉你,我就清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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