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生物。
以前他的欲望就像无底洞,不管得到什么,都觉得内心空虚,难以愉悦。
可是现在呢,仅仅是多换得几年和梁景相处的时光,他都觉得开心。
监狱每月会安排一到两次的探监日,他每次都早早的过去,和梁景隔着玻璃聊天说话,见不到的时候,两人就用书信联系,倒也不觉得日子难捱。
唯一的不自在,就是所有信件以及交谈内容都得在监视下进行,所以比较私密羞耻的那些,就不方便说了。
想起上回他去探监时,隔着玻璃梁景投射过来的炙热视线,苏愴白都觉得脸烫。
那种直白的、赤裸裸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不知道梁景出来的那一天,会对他做什么……会不会像猛兽出笼一样,将他一口吞掉?
“啊,白白,你很热吗?脸好红!”小妹好心地用手绐他扇扇风。
“没……”苏愴白忙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通红的脸。
工作时间哎,他在想什么……
苏愴白正要把脑子里的旖念给赶出去,身边的小妹突然拽了下他的衣袖。
她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辆车,迟疑道:“白白,那辆车里有个人一直在看你,不会是你的恋人吧……”苏愴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清那台车以及坐在驾驶位的人后,脸上的笑意顿时褪得一干二净。
“他不是,”苏愴白沉声道,“他根本不配跟我的恋人相提并论。”
小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刚才都担心你了,车是好车,但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苏愴白点点头:“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你眼力真好。”
坐在车里正朝他笑的男人也算熟人了一一正是钟氏地产的少东家钟建。
上回钟健被乔皎赶走,一连两个多月都没出现,大概是偷偷找人跟踪观察他,发觉他并没有真的被莫氏庇护,于是又像绿头苍蝇似的黏了上来。
真是麻烦……
苏愴白装作根本没看见,收回视线该忙什么忙什么。
那钟少爷对他视而不见的态度十分恼火,再没耐心等在车里,一步三晃地走过来。
和被欺负的那天不同,当日苏愴白是在家附近的小巷口,没什么人,钟健才敢无法无天地直接让保镖拖他
上车,可奶茶店是在闹市区,钟健胆子再怎么大,也不敢对他做得太过分。
苏愴白不怕他,只是在思考如何将他甩脱。
还有一会儿就要下班了,他不能让钟健知道他家的具体地址,不然以后怕是很不安全。
“苏少蹲这儿打工,这是体验生活来的吧。”
钟健走近了,吊儿郎当地趴在奶茶店的吧台上,对旁边的小妹说:“他是什么底细告诉过你们吗?你们老
板也是厉害,人都没了解清楚,就敢放在店里用……”
小妹实在听不下去,大声道:“白白好得很,老板用白白,关你什么事!”
“嘿哟,还白白……”钟健眯着绿豆眼,阴阳怪气的,“小姑娘,别说我吓你,你身边这个白白可是坐过牢
的,故意伤人未遂啊!”
“你乱讲,不可能!”小妹不敢相信地转头看向苏愴白。
苏愴白摘下口罩,面色平和:“他说的没错,我是坐过牢。”
小姑娘是良民,身边亲朋好友都没有从牢里出来的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苏愴白习惯了这种对待,虽然心里蓦地一痛,但也很快调整过来。
这是他活该应得的。
过去作恶,落下污点,现在便有坏人利用这个污点,想要将他抹得更黑……
他没准备解释,也没打算隐瞒,如果小妹告诉了奶茶店的老板,老板要开除他的话,他就另行再找工作。可非常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那小姑娘后退半步后,很快回过神来,又一步跨前:“白白不是坐完牢岀来了么,罪也赎了,他又在努力工作,不偷不抢也不伤人,为什么就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她指着钟健:“你这个人一看就很坏,明明就是想对白白做坏事!”
钟健不怒反笑:“坏事?小妹妹懂得还挺多,不过本少爷对你这种干巴巴的丫头片子没兴趣,滚一边儿
去!再打扰本少爷,别怪我找几个人把你给……”
“钟少,这可是法治社会,”苏愴白忙将小妹拉至身后,“你该不会想跟我一样进去蹲几年吧?”
钟健用大大的鼻孔哼了一声,满是痘痘的脸上咧出一抹狞笑:“苏愴白,少特么在老子面前装清高,莫氏
和沈氏根本没人管你,我劝你啊,早早的跟我回去,撅着屁股把老子伺候好了,以后有的是肉汤分给你喝。”此时硬碰就是以卵击石,苏愴白自小在平民窟长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该如何自保。
他放软态度,自贬道:“钟少想要什么人没有?我年纪也大,在牢里磨得也没过去的样子了,你又何必……”
“本少爷就喜欢!”
钟健打断他,笑得一脸猥琐:“过去你那副骚样儿刻在老子的脑子里,甩都甩不出去,那时候碰不得,现在就想尝尝味儿!你拍的那些戏,看一次老子能硬一次!”
他突然伸手在苏悄白白净的脸上摸了一把,丢了张名片在桌上:“骚货,想通了就打电话,老子可没耐心等你很久!”
等钟健走远,苏愴白一把抓起桌上的名片,捏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一一人渣!”
接下来的几天,钟健等不到苏愴白的电话,就隔三差五地来店附近堵他,不是言语侮辱就是动手动脚。
苏愴白下了班都不敢直接回家,东绕西绕,生怕被钟健摸到他家的位置。
虽然也可以去请求沈逸渊或者乔皎庇护,但他不想求人,也没脸去。
这样看来,梁景对他来说还真是个例外……
那时候他为什么想都不想就去求梁景帮忙了呢?
甚至梁景提出那么无赖的交换条件,他也接受了,最后还跟梁景上床……
跟中邪似的……
为了吸引莫瑾淮的注意,而将自己出卖给梁景,只是为了换得一点支持?这行为本身就很没逻辑!
想象一下,如果那个人不是梁景的话,对方要吻他,他只有可能回以巴掌。
为什么梁景就可以呢?
当他被莫瑾淮的夺目光芒蒙蔽了双眼的时候,梁景发出的微光在他心里是怎样的存在?
苏愴白想起上回梁景问他的话:
“一一阿愴,你爱我吗?”
爱吗?
他当时说自己不知道,说只是离不开梁景。
但事实上呢?
他爱梁景吗?
就连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他需要梁景,梁景就为了他研发专利努力减刑,而他用在家里等待以及未来的陪伴做条件。
那么,如果他不爱梁景,他们之间不还是在交易么?他还是很卑鄙地利用着两人之间不对等的关系。
可梁景爱他啊,这对梁景很不公平……
工作结束后,苏愴白像往常一样,多留了一会儿。
确定没人跟踪上来,他才拎着小包包离店,一路上都在反复思考“爱不爱梁景”这个问题。
追根求源,因为生长环境,因为在贫民窟的种种,对他来说一个人有没有价值只有需要还是不需要,他会维持的关系只有利用和被利用。
他似乎学不会怎样去爱别人……
苏愴白很苦恼,走的步子也比平时慢了一些,警觉性降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愈渐靠近的脚步……
突然一条粗壮的手臂从背后伸过来,卡在他的脖子上。
人被往后带了两步,都没能回头,就被人用带着湿意的手帕捂住了口鼻。
不要……
放开我……
梁景,救我……
徒劳地挣扎了几下,苏愴白就软下四肢,吸入迷药让他的意识开始陷入混沌。
在昏迷前的一刻,他听见一个狰狞的声音在耳边说道:“跟你说过,老子可没什么耐心!
一一是钟健!
第324章 景白番外7怕老婆的基因会遗传
苏愴白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他看见自己被践踏、被撕碎……
他嘶嚎哀求,于事无补,他的血肉被一片片地撕下,又被男人桀桀笑着连皮带肉的吃掉……
很痛,浑身都很痛……
那是一种肮脏黏腻挥之不去的痛……
他听见梁景在远处喊他,音色凄厉,嘶哑无比。
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梁景心疼欲死的表情,那双异色的眼瞳里,流出血一般的泪……
不知昏迷了多久,恢复意识的时候,苏愴白一时不敢睁开眼。
那个梦太可怕了,但他担心自己真实的状况比那个梦更加凄惨。
被迷晕带走,接下来那男人会对他做的事……光是想象就觉得恶心恐怖……
“小白莲,你醒了就别装睡了啊,付哲的医术应该没退步吧,这都弄不醒你?”
清亮悦耳的声音像是一只伸进地狱的手,抓住他,将他从深渊里拖出来。
苏愴白猛地睁开眼:“乔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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