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随手抓了抓头发,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路挪步到客厅,由于撑不住身子,索性坐在地上拉开柜子找药。
布洛芬已经吃完了。
感冒药……感冒药……
“操。”
好不容易找到一盒,一看日期还过期了?
现在药这么容易过期?
陈砚迷茫地坐在地上思考自己现在是出去买药,还是在家多喝热水多睡觉。
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让人尴尬的声音。
陈砚阴沉着脸色,不得不选择前者。
出门的时候陈砚心里还想着早去早回,吃完饭买完药回来,吃了药就睡觉。
结果出去之后,因为太久没在这边逛过,头脑又昏沉,几次三番地迷路。
陈砚冷着脸埋头找路,三绕两绕又绕到死胡同。
他脚步一顿,转身往回走——
“陈……砚?”
一道中年男声徒然入耳,处在极度暴躁状态的陈砚眉头早已皱起,他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一个中年男人,站姿懒散的靠在墙边,一脸压不住的邪气。
看着仿佛青春期迟到了几十年一样,陈砚没由来得更烦躁了。
“有事儿?”陈砚冷声问。
赵鸿才摸了摸脖子,冲他咧嘴笑,“诶,你认识我?”
陈砚否认,“不认识。”
赵鸿才不知所谓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不奇怪,好像我跟我那干儿子闹起来的时候你已经跟他分手了?”
干儿子?
分手?
陈砚这辈子就分过一次手。
又是湛柯。
他目光冷厉地看向赵鸿才,“找我有事儿?”
赵鸿才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算什么事儿,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要陪我演场戏?事成之后给你二十万。”
陈砚头昏得更厉害了,他闭了闭眼稳住身形,冷声道:“说。”
赵鸿才啧了一声,然后说:“长话短说,就我那干儿子,欠我五百万不给我还。”他说了一半,后半句意思很明显,留给陈砚自行品味。
有些话没必要说的那么明白。
虽然这种事情理解起来很容易,但陈砚还是觉得头痛欲裂,他低咳了两声,整个头就感觉要裂开了。
“那你去找他要,找我有屁用。”陈砚说完就想走,再拖下去他真要死外面了。
赵鸿才快步走过来拦在陈砚面前,“要是能要上我也不至于找上你,对吧?”
陈砚偏了偏头,盯着地面,心里烦躁更胜,“所以找我帮你骗钱?把我杀了再分尸,一块一块寄给他?他害怕了就给你钱了?”
被戳破是骗钱赵鸿才也不恼,“不至于不至于,就是想让你跟我走一趟。”
陈砚掀起沉重的眼皮看着他,“你有病?你不找他亲戚朋友,你找我?”
明知道他们早八百辈子就分手了。
赵鸿才摩挲着下巴,说:“他亲戚朋友?他哪有亲戚朋友,树倒猢狲散的道理听过没?他就有个弟弟,但那□□崽子是个经常上电视的,闹起来事儿就大了。”
顿了顿,赵鸿才盯着陈砚苍白的脸说:“再查下去就发现……他曾经和你同居过。”
陈砚嗤笑了一声,“所以呢?”
赵鸿才撅嘴摇摇头,“真没想到,我那干儿子这么有本事,居然喜欢男人。”
陈砚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同居就是同性恋了?”
赵鸿才摇头,“诶不是不是,主要是在他家有本相册,里面全是你的照片。虽然我年纪大了,但也不至于不知道这个。”
陈砚推了他一把,“让开。”又说:“他居然是同性恋,他真恶心,你快把他打死吧。”
多余一秒都待不住了,药也不想买了,他只想回家,真怕自己晕在外面被碾碎了都没人来捡尸体。
赵鸿才眼疾手快地抓住陈砚的小臂,不让他走。
“不能走,不能走,我还没让你走呢。”
赵鸿才手劲儿大,捏的陈砚生疼。
他咬咬牙,“你他妈有事儿找湛柯,别他妈找我,关我屁事。‘欠’你五百万的又他妈不是我,傻逼。”
陈砚甩手挣扎了一番,现在他病怏怏的,几乎完全丧失武力值,说是任人宰割一点都不为过。
怎么就偏偏重感冒的时候被傻逼堵到了。
虽然知道这事儿湛柯八成也是受害者,但陈砚心里还是忍不住连坐。
头疼。
一刻都待不住了。
他怀疑自己再跟这男人掰扯两句就会直接晕死过去。
被骂了傻逼赵鸿才也不在意,依然是刚才那副样子。
他突然用另一只手捏住了陈砚的下颌,用力让他面朝自己,赵鸿才盯着陈砚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
“长得的确好,小gay都长你这样的话,我那干儿子会喜欢也不奇怪。”
顿了顿,赵鸿才笑着问:“用这儿保养的吗?”
他松开对陈砚下颌的钳制,趁着头晕眼花的陈砚没来得及反应时,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陈砚瞬间就清醒了。
眼神都清明了许多。
他没躲也没闪,只是盯着赵鸿才咧开笑的脸,挑了一下眉问:“你想死?”
要说挑战身体的极限,这种事儿陈砚还真干过。
高中的时候也曾经拖着带病的身子打了一场。
后来连发两天高烧。
但两天高烧算什么。
他可以烧死,这老杂种也别想活。
陈砚想。
突然,陈砚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另一只手瞬间发力,一拳稳准狠地落在赵鸿才脸上,后者不得不松开手,捂着脸后退了好几步。
陈砚趁机拿出手机,找到湛柯,拨过去——
响了一声就通了。
“陈——”湛柯欣喜的声音只发了一个音就被陈砚打断了。
“定位我手机,有个自称你干爹的人要……”
“啪——”
手机被打飞,摔在几米开外的地上,四分五裂。
陈砚和怒目瞪着自己的赵鸿才对视。
完全压不住火了。
赵鸿才偏头在地上啐了一口,吐出来的口水带血色。
“果然是小gay,出点事就要找老公,跟个娘们一样。”赵鸿才冷笑。
陈砚闭了闭眼,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脑袋里是怎么“突突突”地跳的,每跳一下,脑袋就疼一分。
陈砚手捏拳,再次出击时由于动作不够敏捷被赵鸿才躲开了。
后者转手又在他腹部给了一拳,陈砚往后闪,蹭到了点儿。
一二来去,两人彻底打了起来。
陈砚几乎每出手一次都是用生命值在消耗,到最后完全提不起力气,眼皮也重的怎么都抬不起来了。
他感觉到赵鸿才用手捂住他的口鼻,试图阻隔他的呼吸。
陈砚原本气就上不来,剧烈挣扎了几下之后,彻底脱力了。
赵鸿才松开手,盯着只堪堪耷拉着眼皮的陈砚,冷笑道:“给你留点面子罢了,还真以为我打不过你们小娘炮?”
话音刚落,余光看到一道黑色身影,赵鸿才转过头去看——
黑影迅速移动到身前,在他的大脑都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湛柯的拳头已经落在他脸上了。
赵鸿才惨叫一声,身体向后倒去。
电话被自动挂断后,湛柯就疯了。
定位到地方之后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限速,一路上都是一脚油门。
没想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砚奄奄一息地坐在地上,赵鸿才居高临下地骂他娘炮。
湛柯瞬间红了眼,分不清是为什么。
多数是气血翻涌。
他蹲在躺倒在地的赵鸿才的左侧,右边膝盖压在他胸口,紧紧盯着赵鸿才的眼睛,强迫后者与他对视。在赵鸿才眼神试图躲避的时候,照着他的脸又是一拳。
他已经控制不住力气了。
“我是不是忘了警告你。”
再一拳。
“有的人是动不得的。”
再一拳。
“想要钱,恐怕你没命拿。”
再一拳。
赵鸿才已经失去了惨叫的力气。
他拼命的扭过头,将一口血水吐在地上。
鼻青脸肿已经不能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湛柯揪住他的头发,用力将他头在地上磕了一下。
赵鸿才本就已经狰狞不堪的脸更是面目扭曲。
“我爸欠你,是他的事。我不欠你。”
“再打死人了。”陈砚咬牙提起力说。
湛柯回头看他。
看到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陈砚,他只觉得火烧得更旺。
呼吸又重了几分。
“送我回家。”陈砚说话只剩气音了。
湛柯哪里还顾得上赵鸿才,大步走过去将陈砚抱起来。
边疾步走边喘着粗气问:“去医院吧?”
陈砚抬手揪住他的衬衣领子,借了点力仰起头,“我他妈重感冒,不是被他打成这样的。”
湛柯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那就好,那就好。”
上车后,陈砚闭上眼睛靠在后座。湛柯取出一瓶水,将瓶盖拧开送到他嘴边。陈砚眼睛半张,抬手将瓶子接过,报了个地址。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鸟,刚才看了一下,最近的更新质量都不高,对不起大家,等写完了修一修前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