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笛:“他说他现在过来接我,让我等一会儿。”
“这还像个爷们儿。”徐向晨说,“他要是敢现在跟你撇清关系,我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阮向笛说:“你打得过他么?打得过他的保镖么?”
“……”徐向晨:“我就是那么一说……”
贺立轩忙得焦头烂额,手机都快被打爆了,也没空过来跟阮向笛说话。
陆景曜倒是来得很快,低调的黑色汽车开到阮向笛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下,刷得把人群冲散。但那些人像不要命似地,立刻围了上去,镜头疯狂拍着车。不过车是单向可视,外面的记者们看不到里面。
“我到你楼下了,你下来吧。”陆景曜在电话里对阮向笛说,“别怕。”
接到电话的阮向笛从沙发上坐起来,在窗口往下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陆景曜的车。他拿着手机立刻就要往下走。
“等等笛子!”贺立轩看到他,着了急,“你干什么去?”
阮向笛匆匆回头道:“他在下面等我。”
贺立轩:“什么?他过来了?你让他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把你害成这样还不够!快让他走,你不能下去!”
阮向笛一下子有些懵,站在原地:“……可是,他在下面等我。”
贺立轩甩开一直在响的手机,冲过来道:“下面那么多记者,你一下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着陆景曜走了,你让别人怎么想,你让你的粉丝们怎么想?”
阮向笛突然激动起来:“我管他们怎么想!我好容易活这一辈子,我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想!”
贺立轩被阮向笛吼愣了,他还从来没见过阮向笛这么激动的样子,一时语塞:“可是……”
这时,尚未挂断的电话里传来陆景曜略带疑惑的声音:“阮阮?”
阮向笛听到,很多人在拍打陆景曜的车,让他开门,让他下车,问他和他是什么关系。只听声音,阮向笛都能想到楼下现在有多么混乱。
“我现在就下去,你等我一下。”阮向笛眼眶一热,挂了电话,对贺立轩道,“轩哥,他来接我了,我要跟他走。”
252跟他走
“你现在一走,就再也说不清楚了。”贺立轩道。
阮向笛说:“说不清楚就说不清楚,我又没违法犯罪……我和谁谈恋爱不需要经过别人的批准!”
阮向笛说完这一句,就再也不理会贺立轩,掉头就往楼下跑去。
贺立轩望着阮向笛离开的方向,像是第一天才认识阮向笛。徐向晨拍了拍贺立轩的肩,说:“轩哥,别担心,还有老板和陆景曜呢。”
“……真是不让人省心,”贺立轩头发都要掉光,拿起手机给夏英又拨了一个电话,“老板,阮向笛跟陆景曜走了。”
“对,就是现在,陆总来我们工作室楼下接他,他现在已经下楼了,我没拦住……好,我知道了。”
阮向笛头一次跑这么快,也是今生头一次,这么急切地想要见到陆景曜。坐着电梯下楼,大堂门口有保安守着,所以没人进来,都在门外,但阮向笛一露脸,便有人看到了。
“阮向笛出来了!”
紧接着,拍了陆景曜的车半天的人们立刻一窝蜂地朝阮向笛跑过来。
阮向笛从没见过这阵仗,一时有些慌。这时,从陆景曜后面的车子里钻出一群黑衣保镖,他们个个人高马大,膘肥体壮,站在记者里简直鹤立鸡群,推开记者就朝阮向笛走来,把阮向笛护在了中间。
许许多多的话筒和镜头几乎怒到了阮向笛的脸上,他们不断地质问。
“你和陆景曜先生是什么关系?”
“你和陆景曜是在恋爱吗?”
“还是说你是被他包养的呢?”
“笛子你能解释一下吗?”
“为什么你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单身呢?”
“笛子你是gay吗?”
“这三年都是陆景曜先生在背后捧你吗?”
—个接一个的问题,不停地,不停地,往阮向笛的耳朵里灌。阮向笛低着闷,一个也不搭理,只管往陆景曜的车那边走。
“笛子请你回答一下!”
“陆景曜现在来接你,是证明了你们的关系吗?”
终于,阮向笛走到了陆景曜车前,车门终于第一次被打开了,陆景曜从车里走出来。他像是刚从公司出
来,穿着西装,因为天气转冷,在外面披了一件大衣。
“陆景曜先生,请你回答一下!你和笛子是什么关系?你们真的在交往吗?”
陆景曜随手拍飞了一个怒到阮向笛脸前的话筒,冷冷道:“无可奉告!”
便一手握住阮向笛的手腕,一手揽着阮向笛的腰,将他带进车里。
“陆景曜先生!”
“笛子,请你回答一下!”
陆景曜正要关上车门,却发现一只上扒在了门上,他冷笑一声,拉着车门用力一关,手的主人痛得大叫,立刻松手了。
“快走!”陆景曜对司机道。
司机一语不发,脚踩油门,立刻便蹿了出去。
甚至有几个记者因为扒着车,被带得摔倒,跌伤了,陆景曜也没有理会。
黑色汽车起步很快,转眼就冲了出去,将后面的人甩得远远的。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人,陆景曜冷哼—声,一手握住阮向笛的手,一手揉了揉阮向笛的头发,低声道:“好了,现在没事了。”
253你什么都没做错
陆景曜感受到阮向笛在颤抖。
手心在他的手掌里冒着汗,身体止不住地抖。陆景曜以为他吓到了,收紧胳膊把阮向笛按到自己怀里低头吻他的额,安抚道:“别怕,别怕,我们已经离开了,他们追不上的。没有别人了。”
阮向笛攥住陆景曜的衣襟,肩膀抽了抽,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他不解道:“他们为什么要那样?我做错了什么吗?”
错?
世间事哪以对错为分界线那么简单。
陆景曜拇指指腹抚着阮向笛柔软的脸颊,看着他道:“你没错,阮阮,你什么都没做错。”
“那他们为什么……”
“是他们的错!”陆景曜说。
阮向笛眼里有雾气升起,渐渐模糊了视线。那么多人在指责他,谩骂他,一瞬间他好像成了世界的罪人。
而他只不过是喜欢了一个男人。
“别哭。”陆景曜低头,吻在阮向笛脸上的泪痕上。
阮向笛道:“你刚才打飞了他们的话筒,估计还把人弄伤了,你不怕他们说你吗?说不定还要告你。”
陆景曜道:“他们爱告就告,我的律师不是摆设,看谁告得赢谁。”
“潜到我家门口来偷拍,哼,他们不告我,我还要告他们。”
陆景曜的硬气让阮向笛略略心安。
这时阮向笛的手机响了,这手机是私人号,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阮向笛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显示是曹曼。
阮向笛不由得有些害怕。
曹曼还没有同意他和陆景曜的事,他还清楚地记得曹曼以前是怎么骂他的,犹豫半晌,阮向笛竟然不敢接。
陆景曜问:“怎么了?”
阮向笛垂下眼,手指在屏幕上方打着转:“我怕她骂我丢脸,又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不会的。”陆景曜柔声道,“阿姨很爱你,怎么舍得?你接吧,她如果骂你,我就帮你受着。”
“都是我的问题,是我一直缠着你。”
在陆景曜的鼓励下,阮向笛这才鼓起勇气接了电话。电话那头,曹曼担忧的声音一下子又让阮向笛红了眼眶:
“儿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我看电视上说,好多人围在你公司门口,你没事吧?”
阮向笛几乎哽咽了,又怕曹曼听了更担心,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我没事,妈,没受伤,已经从工作室出来了。”
“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曹曼说,“那景曜那孩子呢?他在哪儿,受伤没?”
阮向笛看了看陆景曜,又垂下眸去:“他现在跟我在一起呢,他也没受伤,但是应该有几个记者受伤了。”
“啊?”曹曼有点慌,“那他们不会找你麻烦吧?”
“不会,”阮向笛说,“景曜有很厉害的律师。”
“你们俩现在在一块儿?”
曹曼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似乎很感叹,说道:“这就好,有什么事,要一起抗。既然现在在一块儿,就别再轻易分开,走到现在都不容易,这是个难关,你们要一起度过,知道没?”
254带回家
曹曼这一番话是完全出乎阮向笛的意料的。
他没想到曹曼不仅没有骂他,还安慰他,鼓励他,让他和陆景曜共渡难关。
见阮向笛半晌没有说话,曹曼奇怪道:“怎么了,儿子?”
“没……!”阮向笛连忙说,“我只是太惊讶了,妈你竟然没有骂我……”
曹曼道:“我为什么要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