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陆景曜的每一句话都像羞辱,让阮向笛几乎憎恨起现在这颗依旧会为陆景曜跳动的心脏来。
阮向笛的暴怒并没有让陆景曜变色,他依旧闲适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阮向笛。
阮向笛急促呼吸了几下,用以平复自己过于激荡的情绪,以及刚才过快的心跳,盯着陆景曜一字一句地说:“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不喜欢你,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你!那只不过是习惯而已,习惯总是会变的。”
陆景曜:“所以你一定要分手?”
阮向笛:“是的。”
陆景曜不仅不恼,反而突然笑了,他抚着额,低着头道:“阮向笛,主动权可不在你那里,我没说腻,你不能走。”
体内的血液倏然冷却下来。
只听陆景曜继续道:“就算你要说分手,我说不可以,那你就得留在我身边。只不过会换一个形式罢了。”
“以前是男朋友,以后我也可以接受情人的方式……你觉得哪种比较好呢?”
“又或者,你比较希望自己被封杀,以后娱乐圈就再没有你这号人了,来换取彻底分手?”
018你大可以试试
陆景曜那么自然地说出这样的话,阮向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盯着陆景曜。
陆景曜笑了笑,走到阮向笛身边,牵着他的手,把因震惊而怔愣的人拉到沙发边坐下,轻轻道:“你没听错,我也没有开玩笑,你选吧。”
“第一,分手,被雪藏。第二,分手,以后做我的情人,我会给你以前其他人一样的待遇,还可以优待一些,可以给你资源,捧你。第三,我们像以前一样交往。”
陆景曜说完,就那么看着阮向笛,笃定,胜券在握。掌握强权的人总是这样,肆无忌惮地践踏着他人的感情和尊严,非要把别人的最后一丝骨气也灭掉,好像用这样的方式把人强留下来,也能让他自以为是地安慰自己——你看,他还是离不开你的。
阮向笛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陆景曜,几乎作呕地把手从陆景曜手里抽出来,忍着恶心说:“陆景曜,你怎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这些年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靠你的关系,你有什么权利封杀我,雪藏我?你有什么资格用这个要挟我?感情是两情相悦,是两个人的事,你凭什么这么蛮横?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陆景曜说:“是你自己不愿意好好跟我谈感情,非要作的。不谈感情,咱们只谈交易也可以,所以我给了你第一和第二个选项。”
“至于权利,”陆景曜说,“你们老板是我朋友,你知道,雪藏你对我来说没有难度。”
“既然你已经和我分手,我又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
看着气得浑身颤抖,几乎失控的阮向笛,陆景曜像一个猎人,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因为猎物再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甚至因阮向笛的愤怒和无力,而诡异地生出了几分愉悦,看吧,这就是你非要和我分手的代价,你承担不起的。
“选好了么?”陆景曜把手搭到阮向笛肩上。
阮向笛触电般地甩开他的手,眼含憎恶看着陆景曜:“如果我选第二个第三个,跟那些靠潜规则卖身上位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陆景曜:“所以你选第一个?”
阮向笛一窒。
陆景曜说:“你可别忘了,你妈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她现在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被雪藏以后,你拿什么来养她?”
阮向笛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把他养大,阮向笛大学只读到一半,因为发生意外事故,母亲在火灾中受伤了。在那之后,母亲就成了残疾。这些事情,陆景曜再清楚不过,因为以前陆景曜还帮阮向笛的母亲联系过医生。
“你入行以来,奋斗的这一切,那些热爱你的粉丝,你的演艺事业,都要化作泡影了。”
陆景曜了解阮向笛,现在他了解的一切都成了阮向笛把柄,软肋,被他握在手里。
阮向笛冷笑道:“陆总,别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你大可以试试封杀我……况且,就算不走娱乐圈这条路,我也可以养活自己,养活她,用不着向你卖身!”
阮向笛说完,便站起身来要走,陆景曜也没有拦他,直到阮向笛走到门口,才听到身后陆景曜轻轻说了一句:“走出这个门,你就没有第三个选项了,以后你再怎么求我,也只有第一个,或者第二个。”
019现在怎么办?
阮向笛回头道:“陆总,你太小看我了。”
说罢便推开离开了,头也没回。
阮向笛离开后,摸出手机,发现徐向晨刚刚给他夺命连环call打了十几个电话,他都没接,此刻已经从陆景曜家里出来了,阮向笛刚才强撑起的硬气几乎瞬间流失了个干净。
他哆嗦着手点了回拨,徐向晨立刻就接了:“喂,哥,你怎么样?陆景曜那混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阮向笛从陆景曜家的院门走出来,沿着路边走了一会儿,在行道树下蹲下来,这栋别墅是在一片富人区,环境比较好,因此地理位置较偏,凭双脚走回去,需要花些时间。因此阮向笛抹了把眼泪,低声说:“我刚从陆景曜家里出来,他没对我做什么,我们决断了……你快过来接我,我就在路边。”
听着阮向笛声音不大对,徐向晨又惊又疑:“你出来了?他能让你出来?”
阮向笛:“嗯……不让我出来,他还想怎么样,还能把我关起来不成,法治社会,别想那些。”
徐向晨:“行我这就去接你,你找个偏僻点的位置,别被人认出来,你是不是又哭了?”
阮向笛抽了抽鼻子:“没有。”
徐向晨:“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我立马就过去,你等一会儿啊。”
挂了电话,阮向笛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对着地面掉了一会儿眼泪,在徐向晨来之前把眼泪擦干净了,沿着街低头慢慢地走了一段,徐向晨就到了。
“哥!”徐向晨远远地看到阮向笛,停下车,圆滚滚的身子从车上灵活地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阮向笛面前,他一看就知道阮向笛哭过,没敢说,小声道:“那陆景曜以后还会找你吗?”
贺立轩也跟着过来了,在车上冲两人招手:“上车,回去再说。”
“对,回去再说!”徐向晨拉阮向笛的手,“先上车。”
阮向笛点点头,被徐向晨拉着上了车,坐进后座,徐向晨坐他旁边,贺立轩开车。
贺立轩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刚才一副非要把你抓过来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愿意放人?”
阮向笛一顿,略带歉意地看向贺立轩,低声道:“轩哥,对不起。”
贺立轩皱眉:“你跟我道什么歉?”
阮向笛说:“他没有放我走,是我自己跟他闹翻了,然后跑出来的。”阮向笛将刚才和陆景曜的对话简要说了一遍。
他说完后,车内一时寂静。
良久,贺立轩才开口说:“……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陆景曜被惹恼了,从现在起,要开始封杀你了?”
阮向笛迟疑地点头,手指不安地抓着衣摆:“应该是。”
徐向晨一听就炸了,骂道:“他以为他是谁啊?想封杀谁就封杀谁?”
贺立轩提醒道:“他应该确实有这个本事。”
其实徐向晨也知道,只是嘴上骂个痛快,他就是为阮向笛不平。
“那现在……怎么办?”徐向晨说,“阮哥的事业正处在上升期,不能现在就夭折了啊。”
020我们站在你这边
阮向笛也不知道,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勇气跟陆景曜对抗下去,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贺立轩。
贺立轩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眉头拧得死紧,陆景曜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缺乏同理心,为人冷酷。他既然说了要封杀阮向笛,就会真的去做,这个贺立轩是不怀疑的。
“现在最重要的,其实是老板的态度。”贺立轩说,“老板是陆景曜的朋友,如果他决定站在你这边,那一切还有转机。”
徐向晨:“如果他跟陆景曜站在一边呢?”
贺立轩抿唇沉默了一下,半晌道:“如果老板跟他一条心,咱们恐怕很难……有出路。”
“妈的!”徐向晨狠狠地捶在真皮座椅上,“万恶的资本家!”
徐向晨转头看到低着头一语不发的阮向笛,顿时有些担心,搂着阮向笛的肩膀揉了揉:“哥,你别怕,我跟轩哥肯定站你这边,功夫不怕有心人,那渣男不能只手遮天的。”
贺立轩闻言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
阮向笛抿起唇角,摇了摇头:“轩哥是公司的人,当然得听公司的安排,如果公司不给我资源,轩哥又能怎么办?”
徐向晨瞪大眼睛道:“轩哥当然会站在我们这边,对吧轩哥?”
贺立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说到底,他跟阮向笛非亲非故,本是合作关系,他是公司的员工,自然应该听从公司的安排,为了阮向笛违背公司,于他没有任何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