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双儿吸了一口气:“晨哥说得是。”
174陆景曜的提醒
看得出来徐向晨跟阮向笛关系很好,谭双儿不敢反驳他,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阮向笛对这女孩不像对袁翠莲那样,用眼神示意徐向晨,差不多就行了,别太欺负人家。徐向晨撇撇嘴,不再多说什么。
吃饭时,袁翠莲跟谭双儿气都不顺,一直咬筷子,都没再说话了。
吃生日蛋糕时,一群人一起给阮向笛唱了个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切蛋糕,一切程序按部就班,没有人再提什么不高兴的。吃完午饭,谭胜军一家又留下吃了晚饭,阮向笛才让司机把他们送回去。
等到晚上,阮向笛突然收到一个快递。他拆开来看,包裹里是一个包装得非常精致的礼盒,看起来很有韵味的酒红色盒子,没有署名,礼盒上附了一张卡片,写着生日快乐。
阮向笛对着礼盒看了半晌,猜到应该是陆景曜送来的礼物,便没有拆开。他本想扔了,结果曹曼看见,阮向笛不好扔,就收进了卧室里,放在床头上。
晚上,曹曼跟徐向晨都留宿在阮向笛家,住在客房里。阮向笛开着床头灯,暖黄的灯光照在礼盒上,绸带扎着的法式蝴蝶结层层叠叠,繁复漂亮。
这时手机响了,阮向笛拿出来看了一眼,只有一条短信:“阮阮,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阮向笛盯着手机里那条短信,盯了半晌,回过去一条:“你不要再绐我送礼了,我都扔了。”
陆景曜回复道:“扔了没关系,我只是想送。”
阮向笛:“……”
阮向笛心想,他这样有意思吗?
这时陆景曜又说话了:“阮阮,你那个叔叔,你离他们家远一点。”
不知道怎么的,阮向笛的火气蹭蹭蹭地就冒出来了,他恨极了陆景曜这种逆来顺受的样子,好像是他对不起陆景曜似的。
“这是我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能不能消停点,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你一天到晚二十四个小时盯着我,盯着我身边的人,你不累么?”
想想自己和身边的人身旁,都布满了陆景曜的眼线,阮向笛就不寒而栗。
陆景曜:“阮阮,我只是想告诉你……”
阮向笛:“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这是我家的事,你少插手。”
陆景曜不说了,过了半晌,说:“对不起,是我越界了。”
阮向笛冷笑:“你还知道你越界呢?”
陆景曜:“对不起。”
阮向笛更觉得烦闷了,抓了抓头发:“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了,我原谅你了,行吧,我原谅你了,你别再围着我转了。”
阮向笛家里的事情,当然瞒不过陆景曜。在这家人出现时,陆景曜就派人查过,把这家人的背景都查得清清楚楚。他们在阮向笛家具体做了什么事,陆景曜是不知道,但大致也推测得出。
陆景曜查到,这个叫谭胜军的,根本不是因为做生意欠了钱,而是欠的赌债。
175赌徒or生意亏本?
几年前,谭胜军就染上了赌,根本戒不掉,越赌越大,越输越多,一开始借钱还,后来借也借不到了,渐渐就还不上了。
为了还债,谭胜军还干过很多违法犯罪的事情,比如说拉皮条,甚至倒卖毒品。但是都不长久,就干不下去了。
债主让他还钱,他还不上,债主就要砍他一只手。谭胜军吓得不行,带着老婆孩子东躲西藏,各个亲戚朋友都跑遍了,最后发现阮向笛竟然变得这么有钱,就想来投奔阮向笛从阮向笛这儿搞一些钱。
不过,阮向笛却并不像小时候那么胆小怕事,不太好解决,他们只好徐徐图之。
只可惜,阮向笛不愿意听陆景曜说,就直接关了手机。
陆景曜仍是担心,那些赌徒都是不要命的,阮向笛又没防备,很可能招架不住,说不定要吃亏。他只好多派人盯着那家人了。
生日这天,阮向笛跟谭双儿互留了联系方式,于是在这之后,谭双儿就有事没事来私戳阮向笛,跟他聊些有的没的。
阮向笛渐渐看出味来,谭双儿似乎是想借他的力,也像他一样进入娱乐圈发展。
但娱乐圈并不像它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借张爱玲的说法,像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蚤子。娱乐圈里充斥着权钱交易,为搏出位出卖自己的肉体,等等腌謄事,阮向笛见过不少,偶尔还会遇到一些。
以前有陆景曜帮他挡,后来司玉琢帮他挡,现在他的名气上来,一般也没几个人会对他提出那种要求了。
但谭双儿如果趟了这趟浑水,阮向笛可不保证他能护得住谭双儿。将这些话说给谭双儿听之后,谭双儿就没再提了。
但在谭双儿心里,却有些腹诽,怀疑阮向笛是不肯帮她,或者看不得她好。
在陆景曜提醒了一句之后,阮向笛心知陆景曜绝非空穴来风,也让贺立轩安排人去查了一下,发现谭胜军经常都没有去上班,迟到、早退是常有的事,经常夜不归宿。阮向笛有些奇怪,让贺立轩继续查,最后查到谭胜军会出入一些赌场。
阮向笛不知道谭胜军的老婆孩子是否知道这件事,却也并没有把这事捅出来,没让曹曼知道。
到五月下旬的一天,阮向笛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不接,挂掉后,对方又打了过来。
阮向笛以为是谁有什么急事,就接了起来,然而接通后,电话那头的人又不说话。阮向笛只能听到那边低低的喘息声,以及来往车辆的声音,鸣笛声,还有哗啦啦的雨声。打电话的人似乎是在路边,外头在下雨。
阮向笛有些疑惑地喂了两声,对方都没有回答,阮向笛有些不耐烦了:“你是谁?找我有事?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以为阮向笛要挂电话,那头的人总算开口了。
是陆景曜的声音。
这并不出乎阮向笛的意料,除了陆景曜这个神经病,有谁会一天到晚给他打骚扰电话?
陆景曜的嗓音很低,有点哑,如果仔细听,甚至能听出少许的颤抖。如果不是阮向笛对陆景曜的声音足够熟悉,都快听不出来这是陆景曜了。
176陆华仁祭日
听出陆景曜的状态有些不太对,但一涉及到陆景曜的事情,阮向笛就很难保持理智,并不愿去细想原因。
“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我等了几分钟了。”
陆景曜的声音似有些哽咽:“……阮阮。”
两个字,又停住了。
阮向笛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有些钝钝地疼,他觉得难过。陆景曜不知道在哪里,竟然在下大雨,阮向笛这里才开始下,豆大的雨点有点稀疏,昭辛里啪啦地砸下来,打在玻璃窗上。
天空阴沉沉的,湿冷的空气从窗口透进来。
阮向笛深吸了一口气,开口:“……你喝醉了?”
陆景曜的声音闷闷的:“……喝了一点点。”
阮向笛:“喝醉了就自己滚回家睡觉,喝点醒酒茶控控脑子!喝醉了就跑来找我讲你有多后悔么?”
“我一点都不想听。”
陆景曜沉默着还是不说话,阮向笛只听得到他的呼吸声。陆景曜奇怪的状态让阮向笛感到不安,不由得有些暴躁,骂了句:“没事我挂了,神经病啊你。”
陆景曜:“……嗯。”
阮向笛啪地挂了电话,对着手机狠狠呸了一声。
这时,贺立轩来电话,通知阮向笛:“《崖山》的上映日期定了,在七月一号,接下来你又要忙着宣传了。”
“七月一号?挺快啊。”离他们拍完《崖山》,也才半年多时间。
贺立轩笑着说:“是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了,你准备一下,明天要飞临省拍杂志。”
“杂志?不是五月二十五吗?”
贺立轩:“是啊,今天都二十四了。”
阮向笛一怔:“今天五月二十四?”
“不然呢?”贺立轩有些好笑,“你都记不清日子了吗?”
阮向笛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了,他突然知道为什么陆景曜看起来怪怪的了。
五月二十四是陆景曜父亲,陆华仁的祭日。
从陆华民那儿,阮向笛得知陆景曜跟他父亲的感情其实是非常深厚的,陆景曜很崇拜自己的父亲。父子俩
的感情并不因陆华仁对陆景曜的严厉而减少,陆景曜也不曾为此心怀怨怒。陆华仁的死对陆景曜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一个使得他从一个纨纟夸富二代,变成一个成熟的、趋利避害的商人。
就像他父亲做的那样。
也难怪陆景曜喝醉了。
阮向笛突然有些担心,陆景曜每年都会去给陆华仁扫墓,他喝了酒,还怎么开车?会不会出什么事?
—想到这些,阮向笛有些不安了,陆景曜对他说过,他是在他死后,为他扫墓的途中,出车祸而死的。现在外面还下着大雨,陆景曜又喝醉,很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