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曜继续道:“我当然知道,因为你离开以后,我问过阿姨。阿姨是这么告诉我的。”
“只是她那时候对我们存在误会,你也对她存在误会,双方也不说明白,才会导致那样的结果。阿姨很后悔,后悔得要命,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
自己养了一辈子的孩子,因为自己的疏忽,先自己一步自杀了,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么?
“”阮向笛动了动唇,说不出话来,他知道陆景曜说的是真的,真相就是这样的。
那曾经让他无比痛苦,觉得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了,他唯一存活的动力也没了的事情,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没关系,现在不是有一场重来的机会么?”陆景曜像是知道阮向笛在想什么,安慰道,“现在的阿姨还没有经历过那些,我也和她说开了,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误会了。”
阮向笛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谢谢。”阮向笛说。
陆景曜微微笑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徐向晨一直在观察着阮向笛,见阮向笛态度突然转变,有些好奇地盯着他,用嘴型说道:“怎么回事?”
阮向笛向他比了个手势,然后对着听筒里的人说:“那没事了,我挂了。”
陆景曜沉默了一下:“嗯,好,再见。”
阮向笛连再见也没来得及说,就慌忙挂了电话。
“怎么了怎么了?”阮向笛一挂电话,徐向晨立马追问。
阮向笛咬了咬嘴唇,憋了半天,最后叹口气,用手抹了一把脸:“算了,没什么。”
徐向晨奇怪道:“陆景曜说了什么?你不生气了?”
阮向笛道:“他没说我的事情,没什么可担心的。”
徐向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那没事我走了?”
阮向笛:‘‘有事?”
徐向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靖儿给我打了个电话”
靖儿就是徐向晨那个女朋友,全名邓靖儿,一个短发女生。
阮向笛顿时露出了然的笑容:“这样啊,那快去吧,别让女孩子等太久。”
徐向晨用力地点点头。
徐向晨走后,阮向笛对着手机发了会儿呆,他总觉得现在情况有点不太对。陆景曜这么昭告天下,他在追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想来想去,阮向笛还是觉得不太安心,把陆景曜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发了一条消息:“我还没打算出柜,你爱怎么样我管不着,但别把我的事搞得人尽皆知。”
陆景曜秒回:“我知道。”
155我们没可能的
言听计从的陆景曜,一切都顺着他的陆景曜,实在让阮向笛有些无所适从,像是有种危机感。
阮向笛仔细想了想,他也不明白自己突然的危机感从何而来,那感觉就像是怕陆景曜继续下去,他会忍不住心软回头一样。
他会心软吗?他会重蹈覆辙,跟陆景曜复合吗?
开什么玩笑!
阮向笛把怀里的抱枕当做陆景曜本人,狠狠地揉捏成各种形状。
不够泄愤,阮向笛又拿起手机,给陆景曜发了一条消息:“你既然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家里人了,如果你家里人敢来找我的麻烦,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发完觉得不够凶狠,加了一句:“打得你满地找牙!”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们找你的麻烦的。”陆景曜说,“不过,如果打我能让你出气的话,我倒是挺乐意的,随便你打。”
“怕脏了我的手。”阮向笛说。
陆景曜又保证道:“绝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
阮向笛:“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搞得人尽皆知。”
陆景曜:“因为我想让他们知道你,也希望他们以后不会要考虑我的婚姻,我已经有决定了。”
阮向笛简直无力吐槽:“不要擅自决定。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没有可能了。”阮向笛说完,又把人拉黑了。
这边陆景曜本来是在工作,他给阮向笛设置了特别提示,看到阮向笛的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切过来回他的消息。虽然阮向笛没有一句好话,每一句都是在讽刺他,骂他,可陆景曜却像个抖m似的,感到诡异的满足。
起码,阮向笛肯和他说话,这就算是进步吧?
再发消息又发不过去时,陆景曜知道阮向笛又把他拉黑了,他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点挫折
而已!陆景曜以近乎贪婪的目光,一遍一遍地看着阮向笛发过来的那数得清的几句话,他恨不能把每个字都拆开了读。
直到将这几句话都刻在了脑海里,陆景曜才切回工作页面,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脑子里还在想着和阮向笛有关的事情。
对曹曼出柜,并没有他对阮向笛说得那么轻松。
曹曼生病以后,他第一时间赶过来,一有空就来医院陪曹曼,迅速和曹曼拉近了关系。最后在曹曼出院前一天,陆景曜和曹曼坦白了他喜欢阮向笛的事。
陆景曜并没有提他跟阮向笛以前的事情,只说他喜欢阮向笛,在追求阮向笛,但是阮向笛不同意。
曹曼看上去不太高兴,对陆景曜也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不过,陆景曜毕竟照顾了她这么多天,她住院时一直是陆景曜在忙前忙后,护工也是陆景曜请的,因此,翻脸是不好翻脸。
且伸手不打笑脸人,陆景曜一直赔着笑,一直在向曹曼道歉。
“我喜欢您的儿子,不是对朋友的喜欢,是对爱人的那种喜欢。我想对他好,想跟他在一起,一直在追求他,可是他不同意。”
“我很抱歉,但我想一直照顾他,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谅。”
156徐向晨的女朋友
什么时候,爱一个人也成了罪过呢?
曹曼一遍遍地在心里回想着陆景曜的话,和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
她看得出来,陆景曜是认真的,不然不会告诉自己家里的长辈。
出柜可不是一件事情,如果不是做好了过一辈子的准备,怎么会冒着被家里人打断腿的风险去出柜呢?
有人爱她的儿子,这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只不过这个人却是个男人。曹曼打从心底里,依旧是排斥的。
不过,据陆景曜所说,阮向笛并没有同意。
既然如此,那也没她什么事。
当然,这些阮向笛是不知道的,他抽空给曹曼打了个电话,问起陆景曜的事。曹曼顾左右而言他,一直避重就轻,不愿意跟阮向笛谈论陆景曜的事情,嘴里只说陆景曜是个好孩子。
阮向笛大概也就知道曹曼的态度了,虽然她不是非常激烈的反同,但是自己儿子能不是同性恋,还是不是得好。
这也符合许多父母的心态。
阮向笛依旧很忙,《1936》快上映了,阮向笛一直跟着黎雁一起,在各地跑通告,一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去飞机的路上。几天下来,整个人坐飞机都快坐吐了,还好阮向笛不晕机。
而且徐向晨最近还请了假,说是有事。阮向笛放他走了以后,不好找人替了徐向晨的工作,只好自己多辛苦_点。
等到《1936》首映礼那天,陆景曜又出现了。阮向笛不想搭理他,全程离得远远的,看也没看陆景曜一眼,等首映礼结束,就匆匆离开了。
陆景曜并没有上前。
这让阮向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一口气。
首映礼结束之后,阮向笛回到栗阳,而与此同时,徐向晨也结束了假期回来。
虽然没过多久,阮向笛却觉得徐向晨像是受了一大圈,惊疑不定地盯着徐向晨小了一圈的脸,说:“你这几天是去干嘛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徐向晨不仅瘦了,脸上还满是疲惫,浓重的黑眼圈,眼里都是血丝,他一睁眼,就吓了阮向笛一跳。
徐向晨抬手搓了搓脸,吐出一口气,然后猛然伸爪子,把阮向笛紧紧地箍在自己依旧宽厚的怀里。
徐向晨身上有肥厚的肉,摸着软软的手感很好,只是五月份天气也热了,闷得慌。阮向笛把他推开,质疑地问:“到底昨回事?说给哥听听,谁欺负你了?”
不提还好,一提,徐向晨眼眶又红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却挺爱哭:“没事,已经没事了。”
这话
“真有人欺负你?”阮向笛拔高音量。
徐向晨抹了抹眼角的泪:“不是我,是靖儿。有人看上靖儿了,但是靖儿不同意,那天你跟渣男打电话时,就是他们找我。”
“靖儿坚强,本来不想把我掺和进来不过我还是掺和进去了,后来他们甚至用我爸妈威胁我们,简直
是丧心病狂。你说他们有钱人是不是都这样,动不动就拿人爸妈威胁?他们自己没爸妈吗?”
徐向晨边哭边骂。
阮向笛:“那现在呢,怎么没事了?”
157陆景曜又一次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