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笑了笑, “你害怕?我不是要挠你。”
他说着就坐起了身, 怕这样呆太久,让福山他们看出端倪来。
其实是江生的多心,只要他们不当众亲吻,谁也不会想到那岔去, 毕竟是两个男人,谁也不会想到这两个男人之间会有猫腻。
他们思想封建守固,只知道,两个人的结合只会是男人和女人。
两个男人,在他们心中都能称得上是天方夜谭了。
然而江生是怕多生一事,所以还是事事小心为妙, 点到为止。
他拉着杜遇的手,“下回不许再骗我了,记住了吗阿遇?”
杜遇听话的赶紧点头。
他是挠不过江生的,这一点,他刚才就已经知道了。
杜遇坐起了身,他玩够了,笑得眼角似乎都溢出了眼泪,靠着车窗,江生已经给他摇好了最佳宽度,风不大不小,吹着正适宜。
福山看他们俩坐起来,刚才因为他们俩这样闹,车里的气氛都弄得活络了。
主要是杜遇头一回这样活泼开朗了,还会闹,会抓人,看着和普通人都一般无二了。
他转了头和杜遇搭话,“阿遇玩得开心吗?”
杜遇心情颇好,倚着江生的胳膊道,前一会儿闹得到现在还眼睛弯弯,微微笑,“阿遇开心。”
“开心就好。”
福山见杜遇真是开朗了许多,心里头真不知道如何感激江生了。
想起过去杜遇整天的呆在阁楼里,话也不肯和人说,整天的抱着一个相框,人就跟失了魂似的,医生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了,就是拿他没办法。
现在看着杜遇脸上的笑,有些感慨,那时候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福山笑着转脸和江生道,“难为江先生了,愿意同阿遇这样闹。”
江生微微笑,“没有的事,我说过,我会让阿遇好起来,所以福师傅,你不用再跟我道歉了。”
福山笑着道,“江先生说得对,是我见外了。”
杜遇侧着身体,后背倚着江生的胳膊,福山和江生说得这番话都是为了他,他却没怎么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刚才江生把他按在身下亲他的画面,软软的唇,甜甜的味道,江生的眼睛,江生的脸。
好像都带着光似的。
他的目光正对着窗外,想得出神,不由的喃喃自语,笑着说,“阿遇还要玩。”
江生还以为他说的是和他挠痒痒的事,心里头想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都斗不过他,又那么怕痒,却还是要玩。
他虽然心里这样想,可嘴上却依旧在哄着他,“好,以后再玩。”
杜遇没讲话,望着窗外出神,适宜的风吹在脸上,他觉得好舒服,湛蓝的天空中,偶有几只鸟飞过。
他的思绪还没回神,满脑子都是江生。
觉得江生真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愿意陪他玩,也不嫌弃他笨,做什么都手把手的教他,耐心细心,最重要的是,还愿意喜欢他。
没有任何人能再比得上他。
他的世界里,忽然好像只剩下了江生。
这一刻,连杜厉都暂时忘了。
什么时候起,江生已经可以抵的了杜厉的位置了,可以让他暂时把属于杜厉的另半边世界给放一放,暂时的放一放。
尽管只是暂时的,但已经足够厉害了。
一个是十年,一个才一个多月。
但时间又怎会是衡量爱情长短的天秤呢。
世上亿亿人,每个人都在人潮中匆匆挤过,有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一定遇上一个对的人,而有的人仅仅就一眼,就从此沉沦。
是,都说时间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生命,爱情,都可以在它的主导之下慢慢的消失殆尽。
它可以这样强大,可以坐在力量的鼎峰位。
但谁又能说,每一个人都会受制于它呢。
这世上任何事物都有例外。
比如杜遇。
他喜欢一个人,这情感绝不会因为时光的漫长而越加淡退,反而会越来越浓郁。
好比如埋藏在心中的陈年老酒,也好比如杜厉。
现在也有了江生。
想着想着,这周遭的一切事物仿佛都没了声音,只有他一个人还有身边的江生。
江生见他看着窗外发呆,笑了笑正要转过脸,忽然又瞥见了他的手,于是问道,“手还疼不疼了?”
杜遇听到他讲手,抬起了手看,烫起的红印还在上面,灼热感虽然消了些,却还是有,他喃喃道,“疼。”
江生道,“等回了家就好了。”
他这样安慰杜遇,杜遇的烫伤不严重,主要是当时碰上的那一瞬间,江生眼疾手快的丢了眼,杜遇手缩得也快,又第一时间去冲了冷水,所以除了指腹会感到灼热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事了。
回去再给他冲会儿冷水消消热,江生心里这样想。
凉风习习,杜遇的脸被吹得舒服。
看着窗外,他伸出了手,手掌展了开,手心对着窗户,风带着凉意拂过他的手心,指缝,指腹……灼热感好似被这凉风一起带走了。
他的目光清澈,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枕着江生的肩膀,对着窗户伸着手,微微仰着头。
阳光透过指缝在他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影子,因为开着车,日光时而刺住了他的眼,时而又被车道边的行道树挡住了。
江生看了他一眼,侧着脸轻声问,“阿遇在干什么?”
穿过指缝间的光又落入了杜遇的眼睛里,他有些出神的念,“看阿生。”
江生疑问,“看我?”
杜遇的眼睛可一直没看过他。
“嗯。”
“哪里有我?”
杜遇手指着天空,轻声道,“那。”
那光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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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车子驶入了市区,老马转头和江生道, “到市区了江先生, 您先前是说要去一趟照相馆是吗?”
江生“嗯”了一声, 提了个醒,“不去红星了,去新家吧。”
老马应道,“哎, 好。”
他说着将车子拐了个弯。
江生看了眼杜遇,先前江生给他的两张照片正被他拿在手里看,他微微仰着头,照片映在阳光下,好似想透过光在照片上看出什么来。
见他这样喜欢, 江生笑了笑, “干嘛这样看?”
杜遇歪着头, 就这样一下把照片拿下来看太阳,一下再把照片滑过去挡住太阳,来来回回反复好几次。
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歪着头, 嘴边还挂着笑。
他幼稚的时候多了去了,江生也不在意,笑了笑,“不刺眼吗?”
杜遇轻轻的摇了摇头。
江生摸了一下口袋里的相片盒挂链,从那天买来开始就一直随身带着。
他本来是打算放杜厉照片的,毕竟杜厉在杜遇的心里, 是个什么样的位置,他很清楚。
可是看见他那么喜欢自己的照片,他又私心了。
不想再把杜厉放里头了。
他想让杜遇时时刻刻念着的人,是他,江生。
江生低下头,看着杜遇手里的照片,“阿遇很喜欢?”
杜遇点了点头。
“那阿遇想不想以后天天带着?”
杜遇眼睛一弯,笑,“想。”
江生揉了揉他的脑袋,也笑了笑。
新家照相馆也是津港一家老牌照相馆了,但和红星的区别就是,它比较平价,实惠,普通人都喜欢来这拍照。
江生从小到大但凡照相都喜欢来这,对这也熟悉。
老马把车停到了门口,转脸道,“江先生,到了。”
江生开了车门,“在车里等我,我和阿遇去一会儿。”
他说着就带着杜遇进去了。
这个点照相馆里头人不多,零星的几个人,馆内摆设都较为简单,相馆员工也不多。
江生径直走向柜台,掏出了手里的项链,“你好,我想做个照片……”
他低头,点了点杜遇手里的两张照片,“阿遇,你最喜欢哪张?”
江生本以为他会选那张在警校门口拍的,连他自己都觉得,那张拍得不错。
谁知道杜遇顿了一下,然后很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口袋。
他今天穿得是江生高中时的一件外套,淡色的大外套,江生所有衣服里,也只有这件是最亮的色了,其余的,都是深色系列。
上衣的口袋很大,他慢慢的拿出了一张照片,大概是很珍惜,生怕磨平哪个角似的,很小心的递给了江生。
他手一伸,江生就看出来这是哪张照了。
是小时候在河边玩泥巴的那张照片,那天杜遇为了拿到这张照片,还亲了他。
江生也没有想到杜遇会喜欢这张,怔了一下,“阿遇最喜欢的是这张?”
杜遇乖巧的笑着点头,指头轻轻的点了一下照片上小小的江生,“阿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