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下/药啊?这是没开封的,你可以放心喝。”陆琛说着,也打开自己的那份热咖啡,吸管戳破纸杯上方的薄膜,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时初握着杯子,戳开一个小口,咬着吸管吸了一口。
是加了糖的热咖啡,苦中带甜。
咖啡的浓醇香味渐渐在车内弥漫开来。
“虽然我很想安慰你,但是时初,你要知道,这种事发生在祁总身上我是一点都不惊讶的。”陆琛忽然开了口,声音温柔,但每一个字都恰好捶在温时初胸口。
心脏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疼得鲜血直流。
“你应该知道,祁骁是娱乐圈里最有权势的人,有太多人想要跟他发生关系,哪怕用最卑劣的手段。我见见过不少圈内人,他们表面维持着恩爱夫妻的关系,但背地里都各玩各的,男朋友女朋友一堆一堆的,其中有孩子的也不在少数。”
“就……没有例外的吗。”温时初忽然抬头看陆琛,淬了光的眼底颤抖着琉璃水光,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
回答青年的,是陆琛的静默无言。
“我只是想简简单单地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原来这么难啊。”温时初仿佛知道了答案,耸了耸肩,眼睛红了,自嘲地笑了笑。
他早就该想到的,做什么白日梦呢,像祁骁这种人,在外面有情人才是正常的。
“小初,你跟他们不一样。”
“嗯?”温时初揉了揉眼睛,掩饰着又要落出来的泪。
“我说,你是特别的,怪不得我会这么在意你。”陆琛身体倾斜,朝温时初的方向靠了靠。
极近的距离,男人身上绵里带冷的气场扑面而来,包裹着青年敏感的神经。
温时初只觉得瞳孔里的陆琛越来越近,本能地推开陆琛,咖啡也顺势洒到了陆琛身上。
“抱……抱歉,我下次赔绐你。”温时初使劲揉着眼睑,惊慌失措地下了车。
温时初失失慌慌地跑出停车场,一片茫然,随便选了条路往前走。
之前在拍电影《面具》时,陆琛就对温时初多有照拂,指点青年美中不足的演技,有时候还会借着请剧组吃东西的幌子买甜品饮料,但分给温时初的永远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温时初不傻,但那时候天天有祁骁缠着,所以并不想跟别人有过近的暧昧,便间接与陆琛保持距离,而陆琛也很识相地没有继续做越轨的事。
本以为陆琛早就放弃了,没想到今天在医院偶遇,男人还是没放弃。
温时初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手机里忽然进了祁骁的电话。
青年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冷静冷静,但屏幕上男人跳动的名字仿佛变成了可笑的小丑。
“哈哈哈哈……”温时初自嘲地笑起来,小腹肌肉笑得抽搐,吸进的冷空气呛到了鼻腔:“咳!咳咳咳咳
O
咳得苍白的脸呈现出病态的通红。
电话铃声停了,过了几秒,又响了起来。
温时初看着天,鬼使神差地,接通了电话。
“小初,你人在哪呢?快中午了,我接你去吃饭吧。”
周围是稀少的人来人往,仿佛都在用一种怪异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青年。
温时初深吸了一口气,瞥见街头的牌子:“我在XX街,你来吧。”
声音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我想回别墅吃。”
“好,都听你的。”祁骁在那头挂断电话,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暴风雨前的天空,总是无比宁静的。
开车回家的途中,祁骁并没有发现异常。
“今天中午做牛脯汤怎么样?”
“随你。”温时初靠在副驾驶上,眼睛闭着。
“但是这道菜我也是第一次做,到时候还要你在旁边指点一下。”
“我不想吃牛脯。”
“嗯?不想吃?那没关系,之前我有叫陈姨送来一条黑鱼,小初你不是最喜欢吃酸菜鱼吗?虽然没做过,但是我可以现场学一下。”
“有刺,麻烦。”
“不麻烦,我帮你把鱼刺都剃掉。”祁骁面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感。
透过倒车镜,男人发现副驾驶旁的温时初似乎是睡了,便不再多说话。
车刚停到别墅门口,温时初就醒了。
其实青年一直都没睡,只是不想再听到祁骁的声音。
“可是,我嫌脏。”温时初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下了车。
“脏?”祁骁想了想,把火熄灭,跟着进了别墅:“不会的,我保证把鱼洗得干干净净的,让老婆大人吃不到一根鱼刺。”
祁骁乐呵呵地倾身上去,从身后搂住了温时初的腰肢。
昨晚的一幕幕到现在还历历在目,祁骁心底亢奋无比,只想着今晚怎么哄好温时初,然后来个鱼水之欢。
温时初的身子猛地一僵,刚要推开祁骁,双手就又被一股大力牢牢握住了。
“你的手太粗糙了,我发誓,以后一定要把你的手慢慢养嫩,就像是一一”
“就像是傅文的嫩手一样,对吧?”温时初保持着被祁骁抓住双手的姿势,声音,仿佛冷到冰水深处。
祁骁也是一愣。
“初初,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么,我跟傅文根本就没什么的,嘶……小初你咬我干什么?!”
温时初忽然激动地咬上祁骁的手腕,狠狠咬合,祁骁不得不放开温时初。
男人的手腕上,瞬间多出了一道渗血珠的牙印。
“小初你怎么了?”祁骁终于察觉了不对劲。
“呵。”温时初冷笑,踉跄着往后退:“是啊,床都上过了,孩子都廿出来了,确实是'一点'关系没有啊。”
这哪里是只有'一点'关系,分明是地下情人、炮/友关系!
温时初脸上冰封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化开,伪装的冷漠撕下了,剩下的就只有歇斯底里的疯狂和崩溃。
“你说……什么?”祁骁神情震惊,一时竟差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还在这绐我装呢?我看你现在装得这么喜欢我,不过是想哄哄祁奶奶吧?祁奶奶喜欢我却讨厌傅文,所以你急需我来稳住祁奶奶的病情。你说那是送我的DR戒指,可是我的粗手指根本戴不上去,傅文却刚好能戴上,就像是特意为他打造的一样。
哦对了,我就说那天下雨时怎么会这么巧合,我去牛排餐厅给你送伞,结果傅文穿着跟我一样的毛衣在跟你约会,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敏感过度了,哈哈,其实你已经找好傅文做你的下一任妻子了吧?祁骁啊祁骁,你可真是够牛掰的,表面说是送我的戒指,结果却用的傅文的尺寸定制,这样你那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
DR戒指就可以二次利用了,真是好会算计!
憋在身体里许久的话全部涌了出来,温时初大口大口地喘息,疼得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快要分裂。
青年嘲讽地笑着,眼白里爬满了血丝。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在牛排餐厅里,是我、江冥、客户还有傅文四个人,因为客户临时要赶高铁,所以我让江冥送客户去高铁站了。”祁骁声音低哑急促,这才想明白,那天温时初为什么会突然对他那么冷淡,甚至连祁奶奶出院都不想去了。
“所以现在解释牛排餐厅的事是什么意思?我他/妈问你有没有跟傅文做过,你却在跟我解释牛排餐厅的事!”温时初气得浑身发抖,骨子里的东西好似被抽空了,哽咽的声音颤抖着:
“你……真的跟傅文做过了?”
祁骁下意识地躲开温时初的目光。
“你说话啊,敢廿不敢承认是吗?!”泪水喷涌着滚落,温时初胸口剧烈起伏,难受地喘着气,只觉得脑门快要炸裂般的疼痛。
偌大的客厅里,青年喘息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祁骁抬头,声音的低沉嵌了无力:“我那天喝醉了,把傅文当成了你。”
温时初的脖子扭得僵硬。
青年虚弱的身子像是在这一刻彻底被抽干了力气,无力地栽在沙发上。
“所以……都是真的了。”明明最后一道防线已经崩塌,可温时初忽然感觉不到悲伤了,泪腺一瞬间堵住,没了任何想哭的冲动。
“对不起小初!那天晚上是我魔怔了,我不该出去喝酒,不该做那种事,我是真的把傅文当成你了,你就原谅……嗯?!”祁骁话没说完,只感觉头部被什么重物狠狠一砸。
“别为你的龌龊行为找借口,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温时初抄起桌上的玻璃杯子就砸了过去。
不偏不倚,刚好砸中了祁骁的额头。
祁骁伸手摸额头,是血。
鲜血顺着祁骁破开的额头,缓缓向脸颊、下巴滑落,形成一条又长又细的血流。
砸中祁骁的上等玻璃杯砸向地面,却纹丝未碎,一咕噜滚进了沙发底部。
温时初没想到祁骁竟然没躲开。
“我们离婚吧。”温时初心如死灰地坐在沙发上,双目紧闭。
第104章 充了一块钱智商以后
温时初曾经以为,自己终于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