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温时初大致看了遍婚前协定,看到自己昨天提出的要求都被写在合约里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祁骁坐在对面,亲眼看着温时初签下自己的名字,深眉微微一挑,嘴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签完合约,温时初拿好相关证件,往门外走,祁骁却坐在屋子里不动弹。
“怎么了?”
“小初,毕竟是第一次结婚,你能不能穿得精致一点?”
温时初看了看自己,黄色的运动外套,裤子也是自己几年前在地摊上买的50块两条的运动裤。
再一看祁骁,身着剪裁得体的粉色衬衫,一看就价值不菲,领带打得一丝不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参加婚礼的。
“好吧,那你等等。”
温时初回房,换了一件白色衬衫,加上一件蓝色条纹毛衣背心,裤子也换成了白色。
换好衣服后,祁骁已经在外面的车里等着了。
温时初坐进车里时,眼神微变。
坐在驾驶位的祁骁,衬衫成了蓝色的,而裤子变成了白色。
“???”他怎么记得之前祁骁穿的灰衬衫?难不成他记忆错乱了?
温时初一阵狐疑,但祁骁表现得一切正常,温时初也就当没注意。
到了民政局,照片咔嚓一声拍下,拍照的人喊了声:“茄子。”
温时初没笑,闪光灯一瞬间模糊了眼睛,更抽空了大脑的思考能力。
照片就此定格,被印在了两张红本本上,刻上钢印。
出了民政局,万里晴空远眺过去刺得眼睛有点疼,温时初收回目光,随手把自己的那份结婚证塞进包里。
祁骁目光落在温时初纤瘦的身影上,声音深沉:“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⑴
“什么?”温时初一时走神,没太听清。
“没什么,走吧,我让人来帮你搬家。”祁骁心情舒畅,帮温时初开了车门。
温时初上车的动作顿了顿,看向祁骁。
祁骁解释道:“就算是假结婚,总得住在一起是不是?放心,我……尽量不碰你。”
许是上次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要了温时初,男人现在一看到温时初,一闻到温时初身上那味儿,身体就有些飘飘欲仙。
俗话说的好,对自己媳妇儿没有歹念的丈夫不是好老攻。
“那我跟软软一个房间。”温时初回答得漫不经心,别过脸。
“好。”祁骁知道温时初这是答应了,松了口气。
车开到一半,忽然一声急刹车。
温时初被惊醒了,揉揉眼睛:“怎么了?”
“前面有个孕妇被撞了。”
温时初解开安全带,果然看到在前车的斑马线那里,有一个圆滚滚的肚子,上半身被前车挡住了,鲜血正从那白花花的大腿间流出来。
忽然,撞了孕妇的前车一踩油门,绕过孕妇,嗖的一下开跑了。
作者有话说
[1]民国时期,结婚证上的结婚誓词。
【特别鸣谢】
橘猫爱吃糖的100耽币打赏;
伪'德'的1张月票;
卿上本月半的3张月票。
第90章 老婆,我错了(好甜好甜好甜)
这是……开车逃逸了!?
温时初看着不远处斑马线那一滩鲜红,忽然就想起那次在孤儿院里,自己也是流了这么多的血……
然后,孩子没了。
温时初解开安全带,急忙跑出去。
祁骁突然紧紧攥住了温时初的胳膊,不让温时初下车。
“那人不是我们撞的,别过去,省的到时候讹上你说不清。”祁骁生冷道:“而且你现在也算是公众人物了,就算被讹了有视频证明,但只要谣言一出,总会有不带脑子的会信。”
对待外人,男人向来都是冷漠如冰,甚至保有防范。
“你疯了吗?那可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啊!”温时初满脸惊愕。
“要是你以后的老婆怀了孕被车撞了,你也希望别人见死不救吗?”
祁骁在温时初错愕失望的瞳孔里,看到了冷漠如冰的自己。
“那我跟你一起下去。”祁骁做了妥协。
下了车,因为是十字路口的斑马线,从孕妇旁边不断有车经过,行人走走停停,最后还是有几个人停了下来,站在旁边打电话,应该是在叫救护车。
“啊……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啊……”
虚弱的惨叫声钻进耳蜗,温时初走得近些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孕妇,而是孕夫。
—个跟自己有着同样体质的青年。
虚汗从那孕夫的额头、脖子间渗出,鲜血染红了裤子,地上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还在继续向外扩散蔓延。
温时初看得一阵心悸,抓住青年的手:“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坚持一下!”
“怎么办?120—直占线,打不通啊!”旁边有路人说。
孕夫忍着小腹剧烈的胀痛,脆弱的手掠过温时初的发丝,伸向了身后的一一
“祁骁……祁骁……求你、救救我……啊……”
“你是一一傅文?”身后的祁骁,身体僵在原地。
“你俩认识?”温时初抬头:“120占线,我们送他去医院吧。”
祁骁犹豫着。
“祁骁……对不起,你要想见死不救也可以,反正当初是我对不起你的……”青年眼角含着虚弱的泪,毫
无血色的唇瓣艰难闭合。
“姓祁的!”温时初踩了祁骁一脚。祁骁面如冰霜,眼底一闪而过复杂的眸光,抱起了浑身是血的傅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傅文满是鲜血的双手紧紧搂住祁骁的腰腹,晕了过去。下午五点。手术室外的长廊发着明亮的白,傅文被几名护士缓缓推出了手术室。此时青年的小腹已经变得平坦,干枯苍白的脸间罩着呼吸仪器,被推进了一间单独病房。“还好送来的及时,大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那孩子呢?”祁骁站起来,看了一眼被推进病房的傅文,声音冷淡。“抱歉,之前孩子卡在产道里时间过久,我们剖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断气了。”医生惋惜地摇了摇
头: “不要放弃,看患者的恢复情况,说不定以后你们还会有孩子的。”医生与祁骁擦肩而过。祁骁听着话不对劲,跟着医生到厕所,一把将医生壁咚在了墙壁上。“你……你干什么?我不喜欢男人!”医生满脸惊恐。“那个患者不是我妻子,我妻子叫温时初,所以不要乱说,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就回答我。”医生点点头。“我叫你回答我,哑巴了?”祁骁骇人的气场让医生不寒而栗。“我、我知道了,那名患者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叫温时初。”“嗯,这还差不多。”祁骁满意地放开了医生。优雅地整理领结,祁骁走出厕所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温时初。温时初刚刚去幼儿园接软软了,此时青年正拉着小家伙的小手,慢慢朝着他走来。祁骁眼底漫过几秒的温柔。“傅文怎么样了?手术结束了?”温时初问。祁骁:“嗯,医生说命保住了,不过孩子没了。”“这样啊……”温时初低头,看了看一脸天真的软软,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小腹。“他那个肚子,看样子至少得八九个月了吧?都快临盆了,结果却发生了这种事……那个肇事司机算是杀
人了。”
八个月以上的胎儿,理论上已经发育得基本完全,算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了。
温时初叹了口气,细软的睫羽轻轻颤着,落了一地悲伤。
温时初是真的觉得伤心。
那种感觉他太能感同身受了。
—个孕夫,不仅要遭受周围人的非议和白眼,好不容易孩子快出生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遭遇了车祸。快出生的宝宝就这么没了,如果是自己,怕是得疯。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祁骁以为温时初是想到了那个流掉的孩子,手掌下意识地摩拏温时初的发丝。
温时初往后一退,躲开了:“不早了,去吃点东西吧,软软也饿了。”
“耙耙我想吃汉堡包和炸鸡腿腿。”软软一听说可以吃饭了,开心地拍拍小肚皮。
“不许吃,你前两天才吃过,不能吃那么频繁,今晚我们去喝粥。”
“可素软软想吃嘛……”软软嘴一揪,露出无辜的小眼神。
“想吃那就吃,买一个全家桶够不够?”祁骁低头,温和地看着软软。
“够够够!”软软开心地笑了。
祁骁说完,忽然感觉背后发凉。
温时初冷冷望着他:“你敢买一个试试?”
“我就说着玩玩。”祁骁一本正经:“走,软软,咱去喝粥。”
—脸懵逼的崽面对过山车式的转折剧情,几度陷入眼泪欲落状,最后还是在温时初的威慑力下,在粥店喝了一整碗粥和三个包子,并表示还要再吃颗麻团。
吃完饭,温时初和祁骁又回到了医院。
“请问哪一位是祁骁先生?”一名小护士匆匆跑来。
“我是,怎么了?”
“患者醒了,说想见你。”
祁骁征询式地看向温时初。
温时初别过脸,没看祁骁,抱着软软坐到外面的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