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在沙发扶手上的臂膀微僵。
“都不是?”祁骁匪夷所思,心底空空的,说不上有多生气,但也谈不上开心喜悦。
在国内遇到温时初后,其实祁骁也暗中去查了当年软软的诞生史,毕竟男人生孩子这事儿在国内还属于罕见。
结果就如温时初所说,软软是温时初四年前在一家儿童医院生下的,负责给温时初接生的男医生也亲口承认了。
可是,既然温时初真的生过崽,软软怎么可能不是温时初的?
祁骁有想过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软软是温时初跟别的男人的种;
可是怎么都没料到,软软不是他的,也不是温时初的?
“祁总,我是这么想的,您说会不会是温先生当年在医院生产时就抱错了孩子?”
这是就目前而言,唯一可以说得通的。
祁骁陷入了沉思,似乎认同了江冥的话。
江冥虽然与温时初并不太熟悉,但能看得出来,祁骁对温时初其实存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
但碍于温时初曾经做过的脏事儿,还有那个不知另一个父亲是谁的崽子,祁骁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也才会去查亲子鉴定。
现在真相大白,那崽既不是祁总的也不是温时初的,那不如就趁热打铁,解开祁总内心的疙瘩?
“祁总,这么一来的话,我倒发现有些地方更加不对劲了!”
祁骁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斜睨了一眼江冥,暗芒乍现。
“您想想,您曾经的身体也是健全的,温时初也是个正常人,怎么会生出个心脏有问题的宝宝呢?”
“所以我觉得,一定是有黑心的母亲生完孩子后,发现自己的孩子心脏有问题是个病儿,所以就偷偷换掉了您和温时初生的健全宝宝!”
江冥一拍大腿:“哎呀,温时初真的好命苦,从小爸爸入狱,妈妈也不要他了,后来又被男朋友甩,分手费还被姑姑独吞,自己生的崽还被黑心妈妈调包,温时初真的好惨好可怜啊。”
所以祁总您赶快疼疼人家啊!别整天凶巴巴的。
江冥就差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了,但是又怕太明显会惹得祁骁怀疑,只好尽最大努力暗示。
听完这段话,祁骁阴冷的眸底果然有了微弱的起伏。
“从小爸爸入狱?被母亲抛弃?怎么没听你说过?”
“咳……咳咳!四年前您甩了温时初的时候不是说,以后永远不要再提跟温时初有关的事吗?我就没说……”身为一名合格的贴身助理,嘴巴严实是首要标准。
江冥突然感觉到一阵夹带刀子的冷风迎面刮过来,吓得双腿发抖:“我错了祁总!我上有老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布偶,这个月工资不能再扣了呜呜呜呜……”
再扣他猫主子都供不起了。
祁骁从沙发上站起,并未动怒,挺拔的背影似有几分疲惫落寞,目光落到落地窗外的霓灯夜景。
男人忽然想起今天《秦汉明月》开机仪式上的温时初,当即点开微博,寻找温时初的身影。
那套白色古风长衫是他亲自给温时初留的,看似平淡低调,但其实出自华夏顶尖设计师之手,每一寸不起眼的设计都别具匠心,能将青年的身形修饰到最完美。
果不其然,很快就刷到了关于温时初开机仪式上的生图。
黑色签字背景墙前,青年似从云烟缥缈中走出的世外谪仙,不谙世事,眸底波澜不惊,却能叫旁人看了心泛涟漪。
祁骁深眉微挑,保存图片,设置成屏保。
转而回到微博,祁骁刷起了照片下面的评论。
热评第一:〔居居家的假包子〕:有姐妹知道初初家地址吗?实不相瞒,我馋他身子,想舔。
祁骁眉头微蹙,手指滑动,在看到热评第二时,面色突然阴沉一一
〔叽里呱啦〕:我家哥哥施舍的角色,演得挺带劲啊!
〔圈养的猪〕:这小脸长的,肯定跟不少投资商睡过吧?
温时初自己没申请微博,而这张图片是一个娱乐博主发出来的,因此下面的评论参差不齐,再次刷新时,除了热评第一,下面已经有不少明里暗里讽刺温时初的评论了。
祁骁嗅到了一股子酸臭味,火速联系了国内的伶俐。
果不其然,伶俐很快回复,闻秦那边第一波陷害不成,现在又开始第二波作妖了。
闻秦:陷害不成?好,那就买上几千几万个小号,喷死你个刚冒头的新人,败坏你的路人缘。
“伶俐,现在国内时间是几点?”
“报告祁总,现在帝都时间22点15分。”伶俐说。
“温时初现在人在哪?”
“温先生在帝华娱乐换完衣服后便回去了,现在应该刚到家。”
祁骁迅速从旁边的抽屉里掏出纸笔:洗澡1小时,哄崽睡觉30分钟,上床玩会儿手机30分钟。
距离温时初入眠,还有两个小时。
“两小时后,把搜集到的有关闻秦的黑料散播出去。”
男人望着漆黑不见底的夜空,声音似黑暗中伸出的魔爪:
“我要闻秦,在这个圈子里从此消失。”
作者有话说
老攻开始护妻模式:我的小娇妻只能我来欺负,别人,不行。
【特别鸣谢
第55章 反正是个野种
早晨,温时初把软软送去幼儿园后,回到别墅,看了会儿剧本,开始刷微博。
微博卡顿了足足好几分钟才进去,温时初盯着主页从昨晚就引起轩然大波的微博头条,才惊觉自己睡完一觉已经与世界脱轨。
【爆】闻秦未婚先孕
【爆】闻秦毒父害死亲生儿子
【爆】当年病历造假的医生已落网
【爆】嫌疑犯闻秦在逃
整整四个爆款热搜。
“???”温时初看到这些一排排清一色的爆字时,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铺天盖地全部都是关于闻秦的丑闻,随便点一条进去,评论已逾10万,甚至还惊动了帝都警方,还有国际儿童保护组织和华夏医师协会。
“怎么会这样……??”温时初回过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祁骁。
关于闻秦的黑料,他早先在伶俐那里见过,而在昨晚他跟祁骁不太愉快的谈话中,温时初还以为祁骁已经答应放过闻秦了。
来自几百万网民的声讨和愤怒,温时初来不及看也没心情看,身为一个父亲,他只知道,软软的命是闻秦救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软软也算是闻秦的半个孩子。
或许他这算是自私吧,明明闻秦做的是畜生都不如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温时初竟产生了一种扭曲心理,甚至有些庆幸——
如果闻秦没有狠心到抛弃自己的孩子,那软软或许也不可能每天依偎在他怀里撒娇,他也更不可能陪着小家伙走过这艰难又难忘的四年。
有时候爱很伟大,但有时候,爱也很自私。
窗外的阳光刺得温时初眼睛发酸,青年手指颤抖着抓住手机,呼吸紊乱,拨通了祁骁的电话。
似是早知道温时初会打电话来质问,祁骁声音冰冷:“你看到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动闻秦吗?可你为什么……”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祁骁下意识地拿起了谈生意的那套狡猾经。
昨晚他最后说的话并未说满,虽然意思是那个意思,但只要没有说明确,那就可以有反悔的余地。
“闻秦他救过软软,你昨晚明明也说放过他……”
“温时初,你好像还没搞明白一件事。”男人的声音冷到极致:
“我昨晚说放过闻秦,是建立在〔软软是我儿子〕的基础之上的,你还不知道吧,你那成天捧在手里跟个宝贝似的小崽子,前两天我用他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了。”
“你做亲子鉴定干什么?软软不可能是你的……”温时初觉得祁骁的话莫名其妙。
“呵,是啊,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儿子。温时初,你说你蠢不蠢,别人不要的有病的孩子,你还傻不愣瞪的当心肝宝贝养了四年,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傻。”
“你这话什么意思?!”温时初颅内嗡嗡作响。
“我让江冥去做了亲子鉴定,顺便也给你和软软也做了。结果显示,软软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我的儿子,所以软软就是个野种,够清楚了吗?”
温时初呼出的气在颤抖:“不……不可能,软软他长得很像我,我自己生的孩子我最清楚,你别想骗我,他才不是野种!”
祁骁冷嗤一声:“软软要真是你的种,你护着闻秦我倒也能理解。但现在真相大白,你也知道软软是抱错的了,所以也没必要一直端着你那圣母娘做派,更无须对闻秦感恩戴德什么的。”
眼见电梯门快开了,祁骁加快语速,语气也缓和了些:
“你好好想明白,软软根本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也没必要再对软软倾注那么多没用的父爱,你要真喜欢孩子,以后我们可以要一个,这个软软就算了吧,将就将就随便养养得了。”
在男人看来,这个刚出生就浑身是病的软软,给温时初带来了太多痛苦,现在既然已经查出来不是亲生,那也没必要再多呵护,至于那个给软软捐献过器官的闻秦,那就更没必要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