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匪石两脚踩到上面,看着显示器上的数字,顿了一秒钟,心虚气短地说:“一百二十五。”
江裴遗等他下来又站上去:“……一百三十六。”
这两个人都一米八往上的个子,还不到一百四十斤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尤其林匪石,看着没有一点分量,随时都能“迎风招展”似的,台风刮过来第一个卷走的人就是他。
林匪石耍赖说:“体重秤坏掉了!”
江裴遗摸了一下他完全没有腹肌的细腰:“一百五十斤才是你现在身高的标准体重,你瘦的不健康,以后每天跟着我去晨跑。”
林匪石一下就坐到地板上去了:“我起不来!”
江裴遗抿唇道:“那就晚上。”
林匪石知道他现在身体不好,如果平时又疏于锻炼,以后肯定扛不住,他还想跟江裴遗白头到老呢,于是软着语气商量说:“我们要不养个宠物吧,以后我晚上出门遛狗。”
“反正我们要在这边呆一段时间,等回去的时候一起带上就好了,我好想养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因为小彩云被林匪石的父亲带回家去了,家里除了两个人之外一个活物都没有,确实有些孤单了,江裴遗想了想,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去市里唯一一家正规宠物店,林匪石一眼就相中了小短腿柯基,抱在怀里不愿意撒手,又忍不住得寸进尺,小声对江裴遗说还想要一只猫。
江裴遗一向是不太喜欢掉毛生物的,不好打理,林匪石本人懒的要命,以后肯定不爱收拾毛,所以家里物种多样性的决定权还是在江裴遗手里的,不过鉴于我们伟大的江队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都没有什么立场,林匪石撒个娇说两句好听的就妥协了。
林匪石抱着柯基跟宠物店的老板说:“我们以前没有养过猫,第一次养可能养不好,不要太娇气的,怕照顾不了,弄个漂亮点的小田园猫就行了。”
林匪石一边听店长给他介绍,一边手贱地“招猫逗狗”,险些被美短挠了一爪子,最后带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橘猫走了——当然如果他早知道橘猫又名“胖橘”,是猫界吃货种子选手与体重担当,一屁股弹下来能把死人坐诈尸,他就不会在今时今日将这谋财害命的某只犯罪嫌疑猫带回家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林匪石只感觉一猫一狗一双人,人生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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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沙洲首领舒子瀚因涉嫌走私罪、故意杀人罪、包庇罪、参加□□性质组织罪等等一系列罪名,被元凌省公安机关逮捕调查长达半年时间之后,因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暂定于六月五日移交省检察院送审。
同时,省厅处分栏上张贴了一张《关于对李成均同志的处分决定报告》,其中详细记录了李成均在职期间利用职务便利窃取泄露公安重要机密,间接导致十三名优秀卧底身份暴露丧失性命,经省厅研究决定撤销李成均生前所获全部荣誉……
时间转眼到了六月,江裴遗这边的工作也到了尾声,重光市局新来的刑侦支队长是从临省提拔过来的新人,专业能力很强,身手像江裴遗、思维像林匪石,家里穷极有钱,完全不怕被万恶的金钱收买,除了脾气有点不讲理之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林匪石这时候已经快抱不动那大了几圈的橘猫了,放在手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它油光水滑的长毛:“马上就六月了,听那边的人说,舒子瀚好像要往检察院那边走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江裴遗放下手里的粘毛器,捏了捏眉心:“……我不觉得舒子瀚会就这样束手就擒,他们这些人都有阴沟里翻船的退路,押送的路上很有可能会出事。”
顿了顿他又说:“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我全程跟进吧,你在你父母家里等我。”
林匪石没说话,到时候他肯定不放心江裴遗一个人过去的,要偷偷溜过去陪他。
六月五日上午八点,舒子瀚穿着沉重的脚铐被三个刑警押着送上了犯人押送车,江裴遗跟另外一个同事随行看守,由于舒子瀚的身份特殊,路上还有两辆警车鸣笛开路。
三辆车缓缓离开公安局,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外。
路过一片茂密树林地的时候,车窗外忽然响起一阵密集的“哒哒哒哒”声响,枪林弹雨般的子弹毫无征兆喷泄而至,警车的车胎应声爆|炸,油箱在一秒钟内被引燃——
这一切变故都来的太快了!
只见两辆着了火的警车瞬间炸成了蘑菇云,刺眼火光拔地而起,玻璃渣子漫天花雨似的泼了满天,押送车的车头与车厢整个轰然分离,打着旋儿飘向了四面八方——
作者有话要说: 变故都在计划之中,快完结没刀了别担心,明天正文完结,继续日更番外。
舅舅人还在,但是情况很不好可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哭了很多次,但是看开了,生老病死是非常正常的事,凡事尽力而为,不强求了。
只是他因为当初做了食道手术,不能说话,直到现在留给我的最后三个字是“高兴点”,他自己都不能长久了,还写字到纸上,不想让我难过,每次想起来就完全崩溃。
感谢大家的安慰,我会调整好心态的。
这几天的霸王票日后一并感谢,抱歉。
第133章 终章 (下) 正文完
押送车平缓地前进,后面的车厢以非常稳定的频率轻轻摇晃着,舒子瀚、江裴遗和另外两个年轻刑警坐在车里,一股相当沉郁的气氛笼罩在狭窄的车厢内,除了车轮胎在地面上碾压而过的簌簌声外,车厢里没有任何声音。
舒子瀚闭着眼向后靠在车厢壁上,两只手交叠在身前,粗糙的指腹互相轻轻摩挲着,他看起来非常悠闲,游刃有余,丝毫没有大难当头的觉悟。
忽然,刑警耳边的通讯器闪烁起红灯,有人在通讯频道里对他说了什么,刑警低声道:“嗯?好,我知道了,这边一切顺利。”
说完那刑警和江裴遗交换了一个眼神,对他点了一下头。
舒子瀚的眼皮轻轻一跳,江裴遗盯了他片刻,平静地开口问:“是不是很不解为什么现在都没有人来‘劫法场’?”
舒子瀚缓缓睁开眼,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珠跟江裴遗对视,他的眼里仿佛有无尽深渊的倒影。
江裴遗目光毫无波澜地看着他,轻声道:“今天早上警车送走的是另外一辆押送车,而这辆车现在已经从另外一条路绕出市北区了,不要对你的同伙有什么期待了,没有人会来救你。”
同一时间,被袭击的“押送车”向外冒着黑色的滚滚烟雾,过来劫人的犯罪分子用电锯生生将后车门给锯开了,徒手撕开了半边车门,大喜道:“老板,我们来……”
哒哒哒哒哒——
男人的话音戛然而止,只见从狭窄的车厢里跳出来十多个全副武装的特警,端着喷火的机关枪无差别向外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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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子瀚面不改色,只是轻微挑了挑眉,赞道:“——好一手声东击西,又是鱼藏的主意么?”
江裴遗不置可否。
舒子瀚忍不住笑了起来:“啧,鱼藏可真是我的克星。”
被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煞星含笑称赞,只能让人感受到毛骨悚然的阴冷感,好像被某种剧毒的蛇盯上的青蛙,江裴遗面无表情说:“舒子瀚,从今天开始,会有至少两个人每天轮流监视你,监控摄像头二十四小时开启,你不会再有任何机会送出任何消息——直到最高法院判决下达的那一天,我会申请亲手执行你的死刑。假如你日后死不瞑目,大可以来找我,随时奉陪。”
舒子瀚无奈地笑了一声,说:“没有什么死不瞑目,命数至此,谁也强求不得,我一生杀了上百个警察,这些人足够为我陪葬了。”
像舒子瀚这种坏到骨头里的人,是不适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恐怕子弹贯穿他头骨的那一刻他都不会醒悟。
旁边的刑警听了这句话险些跳起来打爆他的头,气的浑身发颤,放在腿边的拳头不住发出“咯咯”声响,然而最终还是忍下了勃然愤怒——不需要他们动手,总会有公平正义的法律来审判他的罪行。
半个月后,以舒子瀚为首的沙洲犯罪分子集中开庭审理,省人民法院审判长在综合法律条文与现有证据之后,经过上级人民法院批准,对沙洲主谋与其中一部分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做出了死刑判决。
整个元凌省轰动。
“经过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本院于七月二十一日判处舒子瀚、赵天明、宫强等二十三余人死刑立即执行,没收其全部财产、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一锤定音。
记者的闪光灯咔咔地拍,留下一张又一张的定格画面,这一幕几乎可以载入史册了,林匪石和江裴遗坐在旁听席上,事不关己似的杵着下巴,跟其他吃瓜群众一样津津有味地听着宣告判决,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第二层身份——就像不会有人知道他们都为此付出了什么。
笼罩在元凌省天空上数十年的巨大乌云终于散去了。
死刑判决在五天之后执行,由于这次牵扯人员数量之多、势力之广,不是几个普通刑警就能镇住的,省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公安厅都派人过来了,公安部也派了一队人过来监督行刑,武警和特警在最外围将法场围的水泄不通,以防有人在最后关头趁虚而入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