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西北地区同时动起来的还有谢沛那边的小组,他一直负责调查付臣通过“船票”控制的那一班高精尖人群。具体内容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只等最后拉网。如今得了叶肖瑾的令,谢沛便不再蛰伏,在几天的时间里,迅速捣毁了十几个吸毒制毒窝点,可谓是人赃并获。
谢沛禀雷霆之势而下,绕过地方警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少人在被捕以后迫于压力又咬出别人来,都被谢沛一股脑抓了。
谢沛这边的信息一汇总,也是跟西北那边一样,三份报告分别呈送。
那位没想到叶肖瑾会如此铁血,在他看来都可以算得上沉不住气了,不过这倒是给他行了不少便利。
季修这边,自从那天花杰带人来把他身上的定位仪剜走以后就没了动静。他本以为付臣最起码会来见他,或者直接派人给他上上刑,审问一下那份文件到底被藏在了哪里。
其实季修一直在担心,毕竟当时时间紧迫,付臣动作也太快,他怕后来那人来不及把文件带出去。越是没有人来越证明,这种可能性极大。
季修被关在这个铁房子里,之前还拷着他在椅子上不能动,拷了七八个小时,花杰来把他放开就走了,再没来过。
他出不去,也没有人来,偶尔有个送饭的,也只是把食物从小窗口扔进来就走。一开始他心里烦躁也不能表现出来,只硬挺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后来是真的想通了,反正自己也无计可施了,爱咋地咋地吧。
不过他的日子也没安生几天,在这个小屋子里待了三天以后,季修迎来了他的第一位访客。
还是花杰,这次的花杰,看起来好像有点狼狈,虽然他满头的脏辫看着本身就乱七八糟的,不过今天从神情上看起来貌似有那么一点慌乱。
季修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不过看到花杰手里的家伙事,季修就知道自己有苦头要受了。
花杰手里提着脚镣手铐,四个扣环中间连着脖子上的镣铐,后面还跟着四个身高马大的壮汉。
季修正盘腿坐在地上,他抬起头,几天没刮胡子,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只一双眼睛还是亮的。
“小少爷,委屈一下,跟我们走吧。”花杰抖了抖手里的链子,示意身后的四个人上前摁住他。带这么多人来其实也是因为季修太强悍,他不敢大意,季修最擅长偷袭和近身搏击。
“弄这么大阵仗,值当的吗?”季修嗤笑一声,并未打算反抗,之前给他的食物里面应该是有麻醉剂或者肌肉松弛剂之类的东西,吃过以后浑身无力。季修已经断食断水两天了,因为没有代谢,身体里药物的作用还有,手脚都软绵绵的。
带上这一堆镣铐,季修左右都有人摁着,后面的人还拿枪指着,实在是没有机会,只能叮叮当当得跟着花杰走。
上车以后还被黑布蒙了头,这下什么都不能做了,季修索性闭上眼睛养了会精神,接下来不管是死是活,想必都不会太好受,能攒点力气还是攒一些的好。
第78章
车开得挺快,不像是付臣的司机一贯的风格,以往不管是哪位司机,开车时都很平稳,从来没有急转急刹过。可这次季修有好几次从车座上颠得跳起来,还有一次头都撞到了车顶上。
大概三四十分钟以后,汽车才慢慢平稳下来,又开了二十多分钟,汽车停在一个小院里。
季修不知道这是哪,他估算着时间,应该已经出了京了。他被人从车里拽出来,踉踉跄跄得下车站稳,手腕脚腕上的镣铐很重,磨得他有点疼。
头上的黑布被摘下来时,季修眯了眯眼,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外面的强光。
付臣从屋子里走出来,这几天以来的变故不仅折损了他的精神,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这几天之内迅速衰老下去。付臣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金钱和权力带给他的诱惑太大了,他沉浸在这物欲的泥淖中,早就无法自拔。
现在不光是纪长河所代表的官方在找他,行动组遍布全国的势力也在找他。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不止一个人曾经劝阻过他,让他不要把季修留在身边。他并不是没有犹豫过,最终他选了个折中的法子,把他留下,但是不让他接触核心业务,只给他二少爷的身份和名目。
是他太低估了季修,也高估了他一直都推崇的血脉亲情。一开始他简直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甚至好几次掏出手机来想给花杰打个电话,让他把季修挂在刑架上,先审上几轮。虽然最终都放弃了,但这股怒意在见到季修的这一刻到达了顶端。
他选择性得忽略了曾经父母的容颜和弟弟丢失当时他们一家人心内的苦楚。如今他兵败如山倒,以往见了他无不卑躬屈膝的人,现在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他像只困兽一样,连自己的妻子都被推了出去顶锅。现在还跟着他的花杰等人,也不过是一群有把柄握在他手里的亡命徒罢了。这种种困境,成为压垮他神经的最后一颗稻草,当他见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时,他终于私下那副伪善的面孔,露出了自己狰狞的獠牙。
付臣铁青着脸,让人把季修带进去,吩咐花杰几人把他双手上的锁链从脖子上拆开拷在床头。季修就成了一副双手高举被拷在床头上,两只脚上和脖子仍然带着精钢的镣铐的样子。
尤其是脖子上的精钢项圈,被付臣吩咐又往里卡了一扣,坚硬的冷铁和皮肤之间几乎不再存在距离,季修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受限了。
“你们出去吧。”付臣淡淡得对花杰等人说道。
花杰临走之前回头深深得看了一眼,床上的季修像个即将殉道的可怜祭品,瓷白的皮肤和细瘦身体,与那些无情的锁链一起,构成了一幅具有绝美凌虐感的画卷。
季修双手都在床头拷着,他蜷缩着坐在床头,付臣一直站在他床前,季修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说对不起好像也没什么用。
“我对你不好吗?”付臣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给你的什么都是最好的,也从未强迫你做过任何事,我做得还不够吗?”
季修想着说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少吃点苦头,可他还未张开嘴,付臣就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竟然伸手去解自己的皮带······
季修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自己可是顶着他弟弟的名头,他不会是要强了自己吧?他牙齿里的针刀还未被人取出来,自己绝对是要绝地反击的,只是杀了付臣以后,就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外面的花杰几个人可不好对付。
幸运的是付臣并没有这方面的爱好,他把皮带从腰间抽出来劈头盖脸的就冲着季修抽了过去。
皮带抽到身上的时候季修总算松了松心,至少他并不是要不顾兄弟人伦要上了自己,挨顿打而已。
即便如此,鞭鞭到肉的滋味也不好受,天气渐渐暖和了,季修穿得不多,他本来就蜷缩在床头,皮带抽过来时,只能尽量用手臂捂住头脸。可付臣看他既不求饶也不痛呼的样子,心头的怒火更胜。皮带转往刁钻的地方抽,季修脖子上的镣铐此时更是加重了他的负担,稍一动弹就被锁链拉扯着,呼吸更加困难。
季修只能咬着牙硬扛着,付臣一边用力甩动手里的皮带,一边大声呼喝着:“疼不疼,为什么不求饶?你是我弟弟,却这样害我,我什么都没有了,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季修也不是不想求饶,只是他脖子被捆得死紧,只能勉强保持呼吸,再想在挣扎之间说话却是困难了。听了他这样说,季修只断断续续得从嗓子里冒出几声“哥”来。
付臣看着他在可以活动的范围内辗转挣扎,偶尔发出几声呜咽,他心里的残暴欲愈烧愈旺。他从没有自己亲自动手打杀过什么人,如此这样一番激烈的发泄,反倒是打开了他心中一直以来以谦谦君子自居的锁扣,似是走进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
季修觉得这真是皮带抽他最疼的一次了,他本就一连两天未曾进食,只在来的路上,花杰给他开了一瓶矿泉水他喝了。空空如也的肠胃纠葛着,吸入的空气也越来越少。
终于,付臣一皮带抽到了他脸上,季修一直努力保持的清醒意识,“啪”得一下,跟断了线的弦似的,季修彻底丧失了意识。
花杰一直站在门外听着,他们这次走投无路,本以为付臣会直接下令他杀了季修便是,没想到竟还是把他带在身边了。花杰早就是个亡命徒,当年退役以后他悄无声息的得弄死了个以前的老对头,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却被付臣派来的人找上门来。不过付臣开出的条件极其诱人,他觉得自己就算没把柄在付臣手里,也会接受付臣的邀请。
其实现在花杰根本没必要再跟着付臣,今时不同往日,他根本不可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只为了曝光他那点事。花杰之所以还跟着付臣,不过是因为他对季修的兴趣罢了。
光是听着,花杰都觉得挺疼的,不过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同情之意,他甚至有些蠢蠢欲动,若是里面提着皮带的人是自己该有多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