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看着你 (间迟人)

　　纪阳话太少了，赵老头难得找到小辈说话，有些感叹起来。
　　“是啊，跟着阳阳来的。”
　　纪阳家里其实说古怪也古怪，父母都不在，唯一个爷爷好像还不是亲的。不过想起自己家，他好像也没资格说别人古怪，，，
　　“阳阳太不容易了。”赵爷爷眼里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煦隐隐看到了泪花。
　　“他真的是个特别好的孩子。”
　　林煦赶紧点头“是啊，纪阳特别好！他乐于助人，脾气也好，煮的面条跟您一样好吃，长的又帅！还有，，，”
　　赵爷爷终于被逗笑“你也好，你比阳阳会说话多了。”
　　赵爷爷忽然想到什么，又感叹道“就是成绩，，，唉，其实他能学好的，他自己不想学了，不读书怎么办呢？他现在这个成绩，他那些叔叔阿姨们都劝不动，我更劝不了，真是没脸去见他，，，”
　　见他打住，林煦也不打听，又同赵爷说了些别的，药劲过去了些，他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纪阳回来时，天色刚刚擦黑，看了眼脚边的鞋，往锅里煮了碗生姜可乐。
　　林煦这次醒来精神就好了很多，闻见饭菜香他立马坐起来。
　　“赵爷，要不要帮忙？我炖鸡汤一手绝活！”
　　赵爷把他往外赶着“你去跟阳阳玩，别捣乱！”
　　林煦喝着保温杯里的可乐，一口气喝到了底“你在哪买的，好喝，我明天也去买。”
　　纪阳划着手机，随口道“汉堡店里。”
　　“汉堡店？这附近我下午看过没有快餐店，就一个卖烤馍馍的。”林煦摸着下巴思索。
　　赵爷探出脑袋“阳阳，你这半瓶可乐还要不要了？放米袋子旁边干什么？”
　　纪阳：……
　　林煦用力拍着他肩膀，笑的头都要痛了。
　　纪阳起身去房间刷手机。
　　吃饭的时候才肯赏脸出来。


第13章 意外
　　林煦昨晚有些亢奋，拉着他说了半天，从A班的成绩讲到毕业了去干嘛，导致他俩第二天双双没起来。
　　林煦不是个特别拘小节的，以前两人三人四人挤一张床他都睡过，抱一下纪阳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被子他睡的正好，纪阳就有点热了，纪阳热了他又更好抱，导致林煦醒了还跟狗似的蹭了两下才滚回自己枕头。
　　手机嗡嗡响起来，林煦看了一眼，果断掐了。反复几次，林煦直接关机。
　　“纪阳。”
　　他声音很闷。
　　“嗯？”
　　“算了，我还是出去住吧。”
　　纪阳今天似乎心情还不错，难得追问了句“怎么了？”
　　“他去学校找你的住址了。”林煦有些抓狂的抓了下头发“我走了他就不会找了，我，，”
　　“学校没我的住址。”
　　林煦懵逼“啊？？”
　　“学校登记不了我的住址。”
　　这里面蕴含的信息似乎牛逼又丰富，林煦反应过来，昨天又他妈着了韩宇的道了！
　　纪阳坐起来套了件卫衣“起来吃饭。”
　　林煦乐的不行，就地打了两个滚“有生姜可乐不？”
　　纪阳面色梗了下，别扭道“自己起来煮。”
　　逗纪阳简直能被他发展成一个乐趣。
　　手机关机的好处是清净了不少，他没什么社交，也不怕错过什么消息，窝在房间里和纪阳一起玩乐高。
　　“这还是我小时候玩过，后来玩具就都不见了。”林煦说到这里卡了下。
　　纪阳似乎有些好奇后来，看了他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林煦忽然觉得有些冷，缩了下
　　“纪阳，你为什么不想学习啊？”
　　“你呢？”这世上最好的拒绝方式就是把问题抛给对方，这就像一种微妙的平衡，双方都是全副武装的对峙，尽管他们关系已经算不错了，可某些东西，或许是那碗面，或许是那杯可乐，让他想要在这种平衡中率先做出妥协。
　　“我好像，学的再好也没人会看我一眼。”
　　林煦眼皮有些红，他把被子裹紧了点，似乎不太擅长说这些，那些密密麻麻的往事，都在他身上真实存在过，可一张口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你可能不懂，没有人会管我活不活，我外婆走了好多年了，就没有人了，只有黎茵，她还记得我以前学习很好。”
　　纪阳认真的看着他“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林煦舔了舔唇，其实也没有多干，突然有些落寞“如果全世界都不在乎你，你说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没有活着的必要。”
　　那他做过的努力，都像是个笑话。
　　“好巧，我刚好跟你相反，大家都希望我好好过日子，我自己不想过了。”
　　两人默默看着对方，窗外雨声渐歇，只有冷风呼啸而过，可天气预报说，冷风过两天也没有了。
　　林煦转头去看雨幕，目光里有几分迷茫。
　　纪阳那天其实从韩宇他们口中听到了不少，甚至隐隐拼凑出关于林煦的冰山一角，他知道这世上很多人都苦，各有各的苦，可林煦一边踩在黑暗里，一边还能冲自己笑的这么开心。
　　那是他唯一一次，觉得不过如此的生活给他了个意外。


第14章 分班
　　有时候男生的友谊发展的也很莫名其妙，比如上课偷偷凑在一起讲小话，一起上厕所，吃饭的时候会搭伴，，
　　林煦填着住宿申请表。
　　纪阳凑在旁边“你要住宿吗。”
　　“对啊，我一直住宿，学校宿舍假期不开放而已。”林煦飞快的划掉父亲一栏，母亲电话快的纪阳觉得他是现编的。
　　林煦笑了下“不过要等两天，我姑父他们还没回来，拿不了行李。”
　　纪阳挑眉，回到自己位置上。
　　林煦拿着两人水杯去打水，教室和开水房在走廊的两端，他远远看见韩宇和几人往这边过来，脚步一缩又退回了水房。
　　“啊？你喜欢他什么啊？”
　　“，，想上吧。”
　　“哈哈哈”
　　几人顺着楼梯上去了，林煦往上看了一眼，是莫诗灵教室的方向。
　　学生时代总是两极分化很严重，有的人连手都没拉过，有的人比如韩宇已经全垒打不知道几回了。
　　林煦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数学课难得做了一次老师的堂练习题。
　　一直写到最后一个大题，写了第一问之后第二问没理出头绪，心想差不多了，正要把笔扔开。
　　“这里，再求导一次。”
　　纪阳细长的手指在一处公式点了点。
　　林煦震惊的看着他，又按他的说法再算了一次，对下答案，竟然还真是这样。
　　“牛逼啊。”林煦在他肩上拍了下，又捧着自己头一次写的这么完整的作业，感叹道“这我下次月考要是升到12班去了，你咋办？不过还好，离得也不远呵呵。”
　　“写次作业就能升到12班了。”纪阳语气略微嘲笑。
　　林煦这就不服了“12班怎么了？”从10班以后基本就没有搞学习的，何况还是12班“我怎么就不能去12班？我还能去11班！”
　　纪阳推开那个凑在自己旁边的脑袋“你去你去。”
　　敷衍果然无外乎是最伤人的利器，更何况还是从他的好兄弟纪阳口里说出来“纪阳，你放学跟我等着。”
　　纪阳又推了他脑袋一把。
　　林煦正要发飙，
　　“林煦！”
　　数学老师一颗粉笔头砸过来“干嘛啊？你是多喜欢纪阳啊？推都推不走？你上来听听来，你要考11班全班几个人听不见？”
　　全班哄堂大笑。
　　林煦脸皮红了红，见纪阳肩膀微微抽动，暗骂“你他么怎么不提醒，，”
　　纪阳在他肩上拍了拍“提醒了。”
　　林煦到吃饭都没搭理他。这下全班都知道他要考11班了，虽然大部分人压根就不会当回事，不过说出来的人总是会有些当真，觉得丢了很大的面子。
　　纪阳把饭盘端到他对面“你考吧，我跟你一起去。”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无疑给了林煦今天的第二次重击。
　　“我他妈还要去十班九班八班！你跟不跟？！”
　　纪阳绷不住了般，弯了下唇角“定个小目标，先去十班。”
　　林煦无语的拿起筷子，把芹菜都拨出去“去！去不成的喊爸爸！”


第15章 艺术节
　　终于等到住宿这天，搬宿舍的人都可以晚自习请假，林煦回去把东西收拾好，也就一个行李箱而已。
　　“煦子，你妈给你打钱没有？”姑姑端着碗饭靠在门边，看他收行李。
　　林煦轻皱了下眉，暑假前他就把寄住费给她了。
　　“没有。”
　　姑姑一听，声音顿时尖细起来“骗人都不知道先通下气？要不要脸啊，你妈都说了，钱都给你了，你住在家里不要电不要水的？你怎么这么白眼狼？你看谁家敢让你住好吧？除了我们家……”
　　林煦从听到你妈说，表情瞬间就冷了。拿出手机“只有五百，剩下的我要交学费。”
　　姑姑白了他一眼，骂骂咧咧看着他转账，这才端着碗出去。
　　林煦一刻也没多待，回学校后把行李收拾好。
　　手机振了一下。
　　纪阳：要帮忙不
　　林煦心里莫名放松下来，看着自己单薄的行李箱，回了个“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