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看着你 (间迟人)

　　“记得交电费，别给老子忘了！”
　　姑父随口说了句什么脏话，他没有听清匆匆应了。
　　一出门他就狠狠吐了口气，搓了搓脸往黎茵家门口走。
　　黎茵住在和风小区，离学校很近是学区房，黎茵在门口看到他，蹦蹦跳跳的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个三明治“早啊。”
　　林煦边走边问道“昨晚还好吧，下次不要跟他们走，直接跟我发信息。”
　　黎茵有些惊讶“啊？不是你让人跟我说老师喊你，不要去找你了吗？让我自己回去。”
　　林煦低声骂了句“没什么。”韩宇骗他他妈的。
　　“对了，我们新发的辅导资料你要不要拿去复印一份？题很好呢。”
　　林煦咬完最后一口，抬眼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三中出来，走到一个早点摊子那里排队买小笼包。
　　别人都在进学校，只有他一个人出来，林煦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他难道在学校待了一夜？见鬼吧，，
　　黎茵还在继续“补课马上就要结束了，开学摸底考你要不要好好准备一下啊？不要待在13班了，13班就没有好好学习的……”
　　纪阳抓了包子又往学校走，远远瞥见他的同桌也在校门口，跟着一个个头不高，背影看起来很文静的女生。
　　二人对视一眼，迅速双双扭头。
　　“林煦？你听了吗？”黎茵小小跺了下脚，有些气恼。
　　“听着。”林煦忙接道“好好考试。”
　　“还有呢！不要打架，，”黎茵围着他，操心的小母鸡似的“听说你们班有个很帅的叫纪阳是吧，经常跟你打架，要不我去劝劝他，大家一个学校，关系再不好也不用非得靠打嘛……”
　　“好好好。”林煦有些不耐烦似的，看了眼进校排队排在他后面的纪阳“别说了，我不打架了。”
　　见他这副样子有点乖，黎茵很开心的从包里掏出个创口贴“你把眼角贴上吧，有点点破皮了。”
　　林煦从她手里接过，匆匆转移话题“你快去上早读吧，别迟到了。”


第4章 打架
　　早读不开空调，纪阳随手把外套扔在两人中间，林煦瞥见那道口子脸色梗了下，又假装看不见的去玩手机。
　　13班的早读课没人管，当然也没人会早读，林煦今天手感不好，打游戏一直死，死的他忍不住骂出声，仿佛人物每死一次他就自己死了一次，气的把手机扔进书包最里面，纪阳挑眉看了他一眼。窗外的樟树叶随风摇动，他就这么愣愣看了一上午，纪阳在旁边除了睡觉就是发微信。
　　晚自习刚下，林煦看了眼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黎茵发了信息让她自己回去。
　　从夜市里面的第三条巷子过去，是一块出了名的乱片区，这里离派出所远警察伸不到手，因此乱七八糟的人最爱在这里聚餐宵夜。
　　林煦在韩宇对面坐下，刚一抬头就对上一道视线，不由骂了句“最近真他，妈的倒霉。”
　　这里都能碰到纪阳，不过纪阳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去撸串喝酒了。
　　韩宇的一帮兄弟穿着三中校服，见他来了又是递酒又是递烤串。
　　“煦哥，跟着宇哥不好么？宇哥当初对你那么好，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李文拍着他肩，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是啊，当初追高利贷的那帮人这么凶，不是宇哥谁能帮你摆平？”
　　韩宇托着下巴在对面看他，笑的一脸纯良无害，如果不知道这个人秉性，大概十个人有十一个人能被他的脸骗过去，毕竟是要考传媒学院的，一张脸自然不用说，还是富二代，他爸是这边做娱乐行业的，下面开着不少酒吧KTV，不然林煦当初也不会去求他……
　　韩宇给他倒了杯酒“听说你妈把高利贷还上了？恭喜呀。”
　　林煦只垂着眼“戒酒了。”
　　见他油盐不进，李文有些生气又有些奇怪，当初林煦这么求着韩宇，最后要走的时候脾气还是很好的，大多数时候韩宇喊他打架他也会过来，然后求韩宇放过他，两个月前却突然变脸了，把厌恶两个字恨不得写到脸上，韩宇居然也一忍再忍。
　　“林煦，不要太过了，跟我闹对你没好处。”见韩宇冷了声，李文立马会意，站起来就抽了林煦一个嘴巴子。
　　林煦头都没抬，只笑了下抬眼看着韩宇“最后一次了，打完别找我了。”
　　李文一听更怒了，一脚将他踹到地上，大声囔着“你被追高利贷的打成废物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是谁他，妈顶着一脑袋血去求宇哥？你他，妈被逼到楼顶跳楼是谁过来救的你？不是宇哥你挨的到你妈还高利贷？你早被打死了！白眼狼，不愧是个杂种！”
　　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大家早就见怪不怪，各闹各的都没人回头看一眼。
　　林煦手里不知道按到了谁吐在地上的肉渣，狼狈的坐在地上。
　　李文转过他脸，又是一巴掌，打出了一道血印“你再好好想了说！”
　　他已经疼麻木了般，笑着呸出一口含着血丝的唾液，只看着韩宇，目光里全是恶心“够了没？”
　　韩宇救过他，他给他当了大半年年的小弟，打谁欺负谁韩宇一句话他就到，直到……
　　韩宇过来，揪住他衣领“你他妈这是什么眼神？”
　　林煦强压一股要吐的欲望“不懂吗？恶心！”
　　韩宇松开手，站起来就是狠狠一脚，李文也过来边骂边踹“不知好歹就是说你这种人！玛德杂种，你妈借高利贷谁他妈都知道怎么还的！你这个爸都找不到的野种！”
　　林煦抱着头突然觉得好累，很想就这么被打死算了，一滴泪从他眼里落下来。
　　殴打渐渐止住，韩宇把他从地上扯起来，动作很温柔的把他耳朵上的血擦掉，笑的一脸纯良无害。
　　韩宇从小受他爸从商手腕的熏陶，深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最能笼络人心“听说你们班有个叫纪阳的？跟你很合不来，找过你几次麻烦了？”
　　林煦呆滞的目光渐渐回笼，抬眼看着他。
　　韩宇很满意“我帮你出气怎么样？我带人去收拾他。”
　　林煦顶着一道血印，从额头流到下巴，满脸错愕抬着头。
　　“学长要收拾谁？”
　　纪阳站在韩宇身后，满脸戾气，他身后似乎跟着他几个朋友，个个都不像是善茬。
　　韩宇还没回过头，纪阳抬手一个塑料凳子就朝他背劈了下来！
　　林煦茫然的爬起来，从单人被殴变成群殴观众。
　　韩宇和纪阳双方实力都不弱，打的不可开交，破坏力极大，酒瓶桌子摔了一地，别的桌客人纷纷避让，有的甚至趁乱直接逃单，老板见越闹越大，忙带人赶过来“你们他妈的！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到我地盘上撒野？！”
　　见老板带的几个黄毛不好惹，两边都很识时务的住手，撒丫子就跑。
　　林煦也跟着跑，那黄毛追不上纪阳和韩宇，损失总要有人赔，改追腿疼的林煦。
　　“钱不赔你他妈别想跑！”


第5章 留宿
　　林煦下意识朝纪阳的方向跑过去，心想倒了血霉，我他，妈哪里有钱？！
　　他跑了一阵钻进一条巷子里，这巷子没有灯，他七弯八绕，猛的被人逮住手臂一扯！
　　他一颗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差点叫出来，这他，妈是谁？！
　　纪阳轻轻关上门，那群黄毛在门外骂骂咧咧呼啸而过。
　　林煦抹了把滴到眼里的血，两腿发抖的坐到地上。
　　纪阳倒是屁事没有，除了衣服有点乱，没一处挂彩。
　　林煦按着膝盖又站起来，看了他一眼，那声谢了有些说不出口，脱口而出“看什么看。”
　　说完他自己也愣了，脸皮有些发热，见这里像是一个网吧，这是后门，终于道“谢了。”
　　纪阳盯着他，像是很轻叹了声气，扭头走了。
　　林煦艹了一声，突然想起今天电费没交，自己还这副样子，回去估计门都不会让他进。
　　纪阳回头，双手插在兜里“不走吗？”
　　林煦有些懵，转身要去开门，纪阳似乎有些烦躁“过来，跟我走。”
　　林煦心里有些火，又无可奈何，垂着脑袋跟着他，身上皱的像是套了件抹布，又脏又臭，从网吧众人面前灰溜溜走过去。
　　“阳哥？今天不玩？”网管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纪阳抬了下手，往大门走“谢了，下次来玩。”
　　大门出去居然是酒吧街，林煦一手脱了外套按着额头，一手捂着肚子有些手忙脚乱。
　　纪阳在前面停下，回头“我说跟到大门。”
　　林煦这才反应过来般，他竟跟着他出来走了一百来米，有些丢脸的应道“哦。”
　　纪阳扭头走了，临拐角回头看了一眼，见林煦还站在那棵树后面，路边昏黄的路灯和酒吧的霓虹灯照了一地，他站在树影里，有些茫然似的，路边驶过一辆辆出租车，按了下喇叭又开走，他好像没地方可去。
　　林煦压着那股胃里一阵阵涌上来的呕吐感，突然听到“跟我走。”
　　林煦惊呆了般。“啊？”了一声，撑着树干猛的吐了。
　　纪阳：……
　　林煦看了看衣服，自我放弃的用来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