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只有三四节,云在野奢侈的睡了一个懒觉,然后在九点整的时候与林贤视频进行了第二次心理咨询。
一个小时后,云在野关上电脑,开始整理半小时后上课需要的资料。
他很喜欢今天的咨询,因为林贤表示他的心态继续这样调整下去,没多久便可以进行催眠。
然而,这个好心情在十分钟后顿时消失不见。
刚打开门,便看到一团金色的卷发晃悠在自己宿舍门口。
“Aiden!What a coincidence! Let's go to class together!”那只小太阳一边冲云在野热情的摆着手,一边就要走过来拉着云在野。
见势不对,云在野立刻向后退了一步,“This is no coincidence. I know you should have been here for a long time. Don't do that again.”
再次被无情拒绝的小太阳脸上立刻浮现出委屈的神情,然后向后退了退,给云在野让出一条路。
“Thank you.”云在野锁上门,大步向电梯走去,身后跟着一言不发的小太阳。
因为是第一节课,教授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课程安排以及注意事项,并没有讲解什么需要用脑子的东西。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同志们收着自己的东西向教室外涌去。
正当云在野准备起身离开时,几个男孩子向他走过来。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主要是表明自己是老虎旅馆饮食俱乐部的,希望云在野可以加入他们。
云在野在座位上愣了愣,才想起之前好像有听到过普林斯顿的十三个饮食俱乐部会纳新招人。
可是,那不是面对贵族学生吗?找自己来怕不是找错人了?
“Thank you for your invitation. Please give me some time to think it over.”说着,云在野点点头起身离开,向教室门外走去。
☆、第31章
刚刚回到自己的宿舍,便接到白琅打来的视频。
看着一直震动的手机,云在野愣了愣,随即接起视频——三张天真无邪的面孔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云在野看着对面仿佛卡网了的三个人,开口道:“怎么会这会打电话给我啊?算起来那边应该凌晨一点多了吧。”
听闻此言,白琅立刻换上生动的表情,委屈的如同一个二十二岁的智障儿童一般抱着手机哭诉道:“在野,还记得一年前你我许下的诺言吗?你这个负心汉,当初说要共同携手,如今你却转头就走,只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呜呜呜……”
看着屏幕上沉迷于表演的白琅,云在野面无表情的开口:“你能正常点吗?我害怕。”
听闻此言,凌晨在对面立刻笑出了声。
“哥我跟你讲吧!白琅他申请了去做大一的班导,今天新生报到,他要负责迎新活动……”
这是,一旁围观许久的叶子轩开口说到,“惨的是,今天我们的课表安排是满课,他无奈请了四个老师的假,被骂的很惨。”
“嗯,听得出来,像是白琅能做出来的事情。”云在野点点头,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断上扬的唇角。
“啪”的一声,白琅突然一拍桌子,下一秒便垂死病中惊坐起,指着屏幕那端的云在野继续开始飙戏,“你这种男人,居然在这种时候还对我冷嘲热讽!要不是你当年约我一起,我会去做这件事吗?!”
“问题是我不会。”云在野无奈的耸耸肩,“申请前我至少会看一下课表的。”
“你……”白琅听闻此言,一边掐着自己的人中,一边推着凌晨,“快快快小幺,给我拿个氧气罐过来……”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叶子轩在此时此刻还不忘补上一句,“哥们你也是多虑了,今天这件事如果换作是在野,你看看老师从头到尾会说他半个不字吗?”
眼看着今天操劳奔波了一整天的白琅快要背过气去,凌晨立刻眼疾手快的抢过手机,“哥,我们先去休息了,明天有早课!你照顾好自己,常联系!”
然后挂断,退出,锁屏,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才险些没让白琅在开学第一天就丢了自己的狗命。
白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拿过手机向自己的床位走去,“你们这些坏人都欺负我,我要去找我的冉冉寻求一点安慰。”
挂断电话的云在野随手拿起自己下课后顺便带回来的热狗咬了一口,然后坐在床边开始专心致志的翻看林贤发送过来的信息——
在野,按理来讲,催眠确实可以达到封锁部分记忆的要求,它可以让人“忘记”或者日常生活意识不到这段记忆的存在。但这段记忆已经让你需要用催眠来封闭,可见它想表达的力量是非常大的,所以即使在用催眠封闭后,你可能意识不到,但这段记忆仍将在心底深处不断干扰你,在你意识不到的地方来影响你的生活,甚至你都想不到有什么影响了你。你确定你要这样做吗?
看着屏幕上一长段的文字,云在野陷入了沉思——所以单纯的催眠封闭不可取。由自己的理论知识可以明白,催眠是一项非常专业的技术,它需要专业的催眠师来进行,自己可以选择一个好催眠师帮忙处理痛苦情绪,也可以让催眠师可以用很好的催眠系统而不是封闭来帮助自己处理处理……
沉默良久,云在野将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摇了摇头,云在野回复到:我考虑清楚了林医生,我还是选择催眠封锁。
没一会,云在野便收到了回复:我尊重你的意愿,我会全力帮助你的。
放下手机,云在野起身看了看桌面上的课表,下午没课。
很好,正合自己的心意,这几天太多的事情压着自己,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来调整自己不那么积极的情绪。
将吃了一半的热狗放进冰箱,云在野转身走进了浴室。
从四面八方拥裹而来的热气,像一双温柔的手,将自己揽进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
久违的放松、安心、踏实……
从浴室出来后,云在野一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翻看着十几分钟前的一个未接来电——
“表叔?我没事,刚刚去冲澡了。”
“您已经过来了吗?那您等一下,我换件衣服过去接您。”
“哦,好的表叔。”
挂断电话后,云在野翻出一件浅色的连体工装服,让自己看上去精神好一些。
没几分钟,云在野的宿舍门便被敲响了。
“表叔好。”云在野打开门说到。
“嗯,还习惯吗小野?”表叔拍拍云在野的肩头,走进宿舍,“你说你过来这边上学都不告诉我一声,若不是出了这个事我还……”
表叔未说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像是一座宾客满座的剧场,在演出时突然跳了闸一般,顿时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默之中。
“没关系表叔。”云在野抬头笑了笑,“我还没有进行催眠,这件事您但说无妨,我也想听听看最后的结果。”
“啊,我刚刚从你们院长那边过来,也是去和他交流这件事情。”或许是云在野的态度让他稍稍放松一些,“因为是未遂,所以只能判刑一年零七个月,缓刑一年执行。但是巧的是,我们在调查他的家庭背景时,发现他的父亲名下有一家跨国公司的最大股东填写的名字是任致远。我们调查之后,发现这家公司存在偷税漏税的问题,现在不仅他两罪并罚,还牵出了一帮相关人员。我们后续的调查还在进行,之后有结果了我来通……”
“不用了表叔。”云在野打断表叔的话语,“不用告诉我后续结果了。我已经知道他受到了相关的惩罚,也为他的错误付出了同等的代价,这就足够了。剩下的我不想再了解了,就还是麻烦您了。”
“小野你看你这就不对了!”表叔看看面前这个自己不多见过的侄子,“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本职工作,谈何麻烦呢?算了算了,我们不聊这个了……”
表叔在宿舍待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接到一通电话后,才起身匆匆离去。
云在野将表叔送至宿舍楼下,“表叔,我父母那边……还请你替我保密,谢谢。”
得到表叔肯定的回答后,云在野目送着表叔离开,然后转身上楼。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云在野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作阴魂不散。那个自来熟的小太阳,站在电梯里热情的冲云在野挥着手。
“I was looking for you Aiden. here you go.”说着,小太阳将一个信封放在云在野手中,然后向电梯外走去。
关上电梯门,云在野看着手中的信封——牛皮纸的材质,上面印着两根对称的藤条,中间印着一个大写字母V,背后还有一个金色的蜡封,上面同样是一个大写字母V。
拿着信封,云在野走向自己的宿舍,然后开门,将信封随手丢在书桌上,换衣服睡觉。
开学第二天,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了。作为一个拥有八点钟早课的悲催大学生,戚风遥在床上对抗了七个闹钟,才不情不愿的从被窝中起身洗漱。
咬了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茶几上的面包,戚风遥便背起自己的小书包准备去上学。
平日里走起来很快的路途,在还未睡醒的戚风遥眼里,变得极其漫长,遥遥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