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蹦蹦跳跳地闯进来,又被夏廷树毫不留情地推出去,威胁:“我可告密了!”
夏廷树凶狠地瞪他一眼,把他推进许则远怀里,摔上门前没好气地道:“管好你姘头。”
许则远头疼地把季凡拽下楼,季凡嘴上也没消停:“你看看人家,还没开始搞对象,就一致对外了。”
“再看看我们,搞了这么多年对象,你还是对我如此狠绝。”
许则远面无表情地道:“要不你换个对象试试?”
季凡小声叨叨:“又不是换……”
许则远瞪着他,眼里仿佛随时能蹦出火星儿。
季凡向来能伸能屈:“那也……不太合适。”
一路打打闹闹,SEVEN到练习室时,声乐老师已经在等他们了。
新专辑的主题曲已经敲定,再过几天,SEVEN就得进录音棚进行第一次录音,编舞工作也在同步进行中。
过了一个假期,大家的嗓子都有点儿紧,练习的时候跟鸭子叫似的,自己听了都忍不住笑。
本来挺严肃正经的气氛,声乐老师憋着一肚子火,没憋住都气笑了。
其实数来数去每个人就那么几句词,连着唱一遍就跟追尾似的,第一个人急刹车,后来的跟着连环翻,丝毫没悬念。
毫无效率地学了两个小时,声乐老师道:“先去吃饭,去外头放放风找找感觉。”
大家如临大赦,不带丝毫留念地跑出了练习室。
中午休息时间短,SEVEN直接去了公司食堂。
他们不像大牌艺人,一群人围着转,生活上的事情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王铁森不惯他们这毛病,工作的时候会有助理跟着伺候,其他时间就和普通练习生没区别。
很久没来食堂,这个时间点工作人员还没下班,他们是来得最早的。
食堂里空荡荡,菜色都很齐全。其实轻年的食堂相当不错,有中餐也有西餐,中餐还分面点、小炒好几类,曾经有人开玩笑,说轻年是“传媒界养猪厂”。
因为要控制饮食,大家都不敢吃热量太高的食物。季凡自觉地拿了一份蔬菜沙拉和牛肉片。
他坐下用叉子戳了戳碗里的西蓝花,抱怨:“我这天天吃草,说不定得变成路边的狗尾巴花。”
简丘逮着机会就损他:“你天天吃肉,也没见变成猪啊。”
季凡拿红薯块扔他,正中简丘的眉心。
简丘也不恼,故意大口大口地吃豚骨拉面,他吸溜的声音就能把季凡气死。
但一想到简丘常常天不亮就起来跑步,季凡又觉得没什么好比较的了,谁还不是努力和自己的那二两肉抗争着。
他非常不客气地往自己脸上贴金,这就叫偶像自觉!
等都吃得差不多了,有人提议去天台找找感觉,也是够想不开,这大冬天的,天台的风就够受的了,灵感没找着,灵魂已经出窍了。
刚踏出天台门,季凡就被风灌得裹紧了厚外套,从台阶上走下去的那一步,还真找到点儿飞一样的感觉。
他没敢往前走,就靠墙站着,其他人已经往围栏边冲了,许则远陪他待在原地。
大家疯了没几分钟,又都退了回来,在墙边的水泥地上围着坐了一圈。
这种感觉就像学生时代,大家闲得没事干坐在操场上,聊八卦谈梦想,有点儿天真,又带点儿浪漫。
当然,要是不被风吹成眯眯眼,会更完美。
气氛实在是酝酿得太好了,伍凉逸突然问:“你们都是为什么要当IDOL?”
庄池第一个回答:“为了钱呗,我挺俗的。”
他说完低下头:“我以前觉得自己跳舞特牛逼,现在发现也就那样儿。”
夏廷树时刻不忘队长的责任:“在我们几个人里,你还是跳得挺牛逼的。”
庄池自嘲道:“在菜鸡中脱颖而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简丘推他:“诶,你少内涵我们又不会死。”
庄池顺势往一边躲,反问:“你呢?”
简丘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说出来你们不信,我也真觉得自己有创作天赋,梦想这玩意儿虽然扯淡,但谁还没天真过。”
被现实打击狠了,梦也就渐渐醒了。
写的词曲一次次被打回来,简丘都快忘了自己当初的信誓旦旦。初生牛犊不怕虎,果然无知的时候最无畏,跟着前辈混了几天,就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连跨进门槛都够呛。虽然他想开了,被骂狠了的时候还是时常自闭。
季凡突然就很丧,他比简丘还天真:“我以前觉得做偶像特别光鲜,现在知道了,靠脸吃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SEVEN也就脸还能拿出手了,所以到现在一直不温不火的。男团层不出穷,长得好看的那么多,观众凭什么就得多看你两眼呢?
他以前认为偶像在镜头前耍酷就好,没承想,镜头后流泪流汗又吃草,他们已经算是顶幸运的了,多少没出头的都不知道上哪儿哭。
话题越聊越沉重,夏廷树特别中二地拿起矿泉水瓶:“梦还是要做的。”他道,“干个杯吧,敬梦想。”
七个矿泉水瓶凑到一起,显得寒掺又好笑。
人家干杯都用酒,他们因为要维持体重,连碳酸饮料都不敢多喝一口。
季凡又给自己贴金:“SEVEN也算是励志偶像了。”
只有脸的废物花瓶凑一块儿,摸爬滚打一路升级,听起来是挺励志。
简丘道:“我们跟菜逼打怪似的,哪天真红了,也算个奇迹。”
季凡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烦:“你懂个屁,这叫逆风翻盘。”
下午训练的时间快到了,几个人拍拍屁股站起身,准备下楼去。
季凡和许则远落在最后面,天台和顶层有一段楼梯,季凡悄悄把手伸进了许则远口袋里,和许则远温暖的手十指紧扣。
他还是没憋住,问了一直没得到答案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来SEVEN?”
许则远依旧答:“陆唐找我来凑数的。”
季凡不想再被糊弄了,他要的不是这个标准回答。虽然他早猜到了,但又不敢那么确定。
许则远看着他,笑着反问:“真不知道?”
季凡摇头。
许则远轻飘飘地道:“得看着你啊。”
怕你走歪了,更怕你跌倒了没人扶,所以亲自来看着。
季凡越说越小声:“你就不怕被我拖累?”
许则远答:“想什么呢,这坑我是跟着你跳的,你得负责带我闯出去。”
第50章
58.
几天后,SEVEN进录音棚录制主打歌的DEMO,效果并不理想,录到最后大家嗓子都有点儿哑了,王铁森从外面抽了根烟回来,和录音老师商量今天先到这儿,再约下次的时间。
王铁森还有事儿得回公司,他自己开了车来,没和他们一道儿走。
车子驶过两个路口,庄池对司机道:“叔,前面那个站牌,麻烦你停一下。”
夏廷树多留了个心眼,问:“你干吗去?”
庄池遮遮掩掩地答:“和朋友聚餐,就不回宿舍了。”
夏廷树没再深究,只叮嘱一句“注意安全”,看着庄池背着包下了车。
毕竟这是庄池的私事,他再问下去,就不合适了。
大家累了一天,嗓子又难受,都不太想说话,车里气氛闷闷的。
就连平时吵吵嚷嚷的季凡,这会儿也搭着许则远的外套睡着了。
到了小区门口,夏廷树去药店买了几盒润喉糖,又拿了几颗罗汉果,准备回去泡水喝。
其他人都先回宿舍了,他拿着袋子晃晃悠悠地往回走,总觉得庄池哪里不对劲儿。
回到别墅时,阿姨正在准备晚餐,夏廷树烧了一壶热水,又从柜子里拿出六个大杯子,泡了六颗罗汉果。
他将杯子放到餐桌上,在群里发消息让大家下楼拿,便端着两个杯子回房间了。
洛溪换了睡衣,正盘坐在床上玩钥匙扣上的小海豹。
见夏廷树进来,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声:“队长。”
夏廷树走过去,把杯子递给他:“把这个喝了。”
洛溪接过杯子,双手捧着,热热的,杯壁还挂着水珠。他问:“苦不苦?”
夏廷树答:“不苦,是甜的。”
洛溪好像不太相信,看着深褐色的液体,低头凑近闻了闻,试探着抿了一小口。
还真是甜的。
夏廷树揉了揉他的脑袋:“连我的话都不信了,队长什么时候骗过你。”
洛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两道月牙,脸颊上印着两个甜甜的酒窝。
《爱出发》的录制还未结束,晚上收拾行李时,夏廷树将喉糖全塞进了洛溪的行李箱,叮嘱他:“嗓子不舒服就吃两粒,这两天注意别感冒。”
录了一天歌,就洛溪的嗓子最哑,夏廷树忙前忙后,总怕还有什么没注意到。
他从柜子里翻出几包暖宝宝,也往洛溪的箱子里塞。天气渐渐回暖,但是这次的录制地点在黑龙江,还是得注意保暖。
隔壁房间里,季凡正蹲在地上对着行李箱发呆,他的羽绒服太厚了,根本装不下。
他已经把最大的箱子搬出来了,但羽绒服太蓬,特别占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