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虔诚，缱绻温柔。
第5章
“同学们，早上好啊。”福泽上身中式的衬衫，下身一条夏裤，脚上穿着一双红棕色的网鞋，看上去倒也十分精神。
“老师，早上好啊。”
说完班里的同学都跟着哈哈乱笑。
“好啦，收收，也不知道你们一天天的怎么那么开心。”
“因为我们是幸福班的啊。”同学们参差不齐的喊道。
“呵呵，有这样的心态很好啊，好了，现在我要说件事了，这学期呢也快结束了，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备考，大家要加油努力考出个好成绩，”
还没有说完，下面就乱哄哄的一片。
“先别闹哈，你看我话还没有说完呢，静静哈，学校呢，考虑到学生在一个班呆久了会有倦怠感，有考虑分班，”
见底下又开始嗡嗡起来了，福泽赶紧抢在前头大声说：“但是！但是暂时未定，为了让你们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和态度，学校考虑还是要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考虑考虑，杜甫，你课下把这些意愿表发一下，副班长也来，收好后交到办公室就行了。”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了，接着上节课的古文讲哈……”
赵棠在下面听到分班后下意识的有点懊恼，看向申时，心里卑微至极，这么优秀的男孩子一定有很多班级争着抢着要吧！
即使他硬要留在这里，那自己留在这儿的几率又能有多大呢？负面情绪一上来便如洪水猛兽般压迫的他喘不过来气，赵棠突然难过的想要放弃一切。
申时好似感受到他了一样，转过头也看向他，简简单单的一眼就让男孩子溃不成军，赵棠沉下眼眸，他不愿错过申时的一分一秒，如果结果不尽人意，赵棠咬咬牙想，那他不介意使手段把申时骗过来，毕竟好学生多多少少是有点‘特权’的。
刚一下课，赵棠就趴在了桌上，好累啊，像是雪崩一样窒息，好累。
福泽走后，班里开始炸开了锅。
“申时，你是怎么想的啊？反正我是不想分班。”万历说道。
“是啊，太麻烦不说，还要重新认识一拨人，费心费力。”张正难得的没有在课间看漫画，两人的讨论成功的带动了一圈的人，赵棠听着更烦了。
申时看了眼趴着的男孩子，如果是以前，那他无所谓，但是现在不行，他心上人在这，自己怎么能走呢？
申时到这时才确认自己对赵棠的想法，好像从他第一次出现，他的心就乱了。
一开始他还有点不懂，为什么偏偏就是赵棠呢？难道自己真的是见色起意？明明两人认识的时间也不久啊。
申时回想了一下自己脑海中储存的有关男孩子的记忆：赵棠第一次对他笑，第一次和他说话，第一次露出依赖的表情，还有被夹进书里的蔷薇花，紧攥被角的手指，濡湿的睫毛，发红的眼角，车站牌前的拉手承诺 。
赵棠？赵棠？赵棠。怎么办，欢喜你了，从你出现我的时间里一点一滴都有你了，怎么办 ？
“我也不想分班。”申时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赵棠听见，男孩子肩膀动了一下，像是在哭泣。
几天后福泽公布了消息，“学校方面已经商量过了，决定啊，整体不变但是会有些小小的调整，接下来就好好考试吧。”
杜甫和申时去了二楼教室，二楼是没有学生上课的只是在考试期间才会被用到。
申时他们照常的前往一号考场，该考场的同学大部分都是两人以前班级的同学，每次考试的时候，他们的原班长都会调侃一句‘欢迎回家’。
赵棠还没有参加过考试所以只得把他留在了本班，刚好被分到了申时的座位。
男孩子桌面干干净净的，上面既没有贴元素周期表，也没有单词公式，抽屉里摆放的也整整齐齐，书大部分都放到了后面的桌子上。
他们这个班比着其他班多出来了近一排的桌子，这是刚开学时福泽让人搬来的，考虑到以后书本会越来越多，干脆就从空教室搬过来一些放到最后面了。
这也是申时杜甫为什么没有做同桌的原因，毕竟当时班里已经有多余的位子了，两人再占位子就有点令其他人为难了，所以申时选择了万历，杜甫选择了小明，倒不是张正没人要，只是当时他的桌子太乱了。
现在后面一排的桌子已然是全班的公共财产了，平常有个小考什么的，他们都会把书放在后面。
临近暑假，每个人都有点激动，刚考完语文，班里就已经有人开始倒计时了。
第一天考了语文和数学，一天下来同学们都有点累了。最后一节小自习福泽给他们放了一个小的动画短片放松一下心情。赵棠显然也被考试弄得有点头脑发昏，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直到快放学的时候他才悠悠的醒来，申时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铃声响起后申时难得的没有早走反而是故意拖延着时间，两人一起下楼，走到楼下的时候，申时笑着说了一句：“不送送我吗？赵棠。”
赵棠的心本来就紧绷的撩拨不得，男孩子飘飘的一句话更是缠的他心头痒痒，有点哆嗦的说：“好啊。”
月圆之夜，狼会化形，心也着急被碰触。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后申时才出声道：“赵棠，今天考的怎样？”
申时平静的语气瞬间抚慰了赵棠焦躁的心，“还可以吧，会的都填上了。”
“嗯，好了，回去吧赵棠，明天见。”
“明天见。”
试探，犹如月色，打在人身上也不自知。
回宿舍的路上，赵棠抬头拍了张照片，喃喃自语：“真亮啊，可以照亮回家的路。”
回到家的申时指尖有点颤抖，老人正在看电视，听到开门声时忙拿过遥控器调到了少儿频道。虽然申时已经不怎么常看了，但是他依旧有一个保留节目-智慧树，或许，这是一个亲子节目吧。
家里的电视有回放功能，申时洗过手又帮老人热了杯牛奶才过来坐下看电视，兴致显然没有往常高。
老人切了盘水果问：“怎么了今天？上次你这个样子还是因为错过了节目呢，让婆婆想想啊，那时候你几岁啊，小脸苦巴巴的，哎呦，可怜兮兮的，”
申时被老人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怎么不开心了，和婆婆说说？”
“婆婆，爸爸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啊？”
这是申时懂事后第一次提及父母的事，小时候不懂事，懂事后便不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即便老人不说他也懂得。
老人想了一会说：“他俩啊，是在一次实习中认识的，你爸爸啊，第一天实习回来就跟我们说他看中了一位姑娘，和他一样也是实习医生，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妈妈啊可没有对他一见钟情，”
老太太说到这的时候脸上都是笑容，“你妈妈觉得俩人要都是医生的话，太累不说，以后照顾孩子也是个问题。”
申时把边上热好的牛奶端到老人桌前，“你爸爸不放弃，就开始每天的对人家好，这日积月累的啊，还真就许了你爸爸，两人连实习期都没过完就在一起了，又过了两年等工作稳定了才决定要你。”
申时吃了口香蕉说“还挺好。”
“是啊，呵呵，其实啊，你妈妈也是喜欢你爸爸的，只是她当初对另一半的设想并没有考虑医生这个行业，所以啊，这缘和情，未到时所有的期许都是美好的，但当它出现时，你才发现你所谓的幻想和预想也不过如此 。”
老人看申时一脸沉思的样子没再说什么，端着牛奶回屋，“申时，你父母谁也离不开谁，那样的结果对他们来说或许是好的。他们希望你能幸福，婆婆也是。”
“这情爱啊是要你自己去感受把握的，若是有缘只是一个人的钟情也没什么大不了。”
申时眼角泛红，确认感情后他其实有点害怕，害怕他的喜欢太过草率，太过单薄。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在想，想两人以后的生活，如果赵棠也喜欢他，那这份喜爱还会让他担心吗？如果赵棠不喜欢他，那他又要如何面对，想的申时都有点炸毛，赵棠不参与进来所有的问题都是无解，或许他应该相信赵棠，相信赵棠会喜欢他，明明男孩子对他那样的暧昧……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申时整个头都是痛的。
由于申时早起，老人也养成了晨练的习惯，老太太现在打的是八段锦，动作十分标准，行云流水般。
“路上慢点啊。”老人家一边扭腰一边叮嘱。
申时冲她摆摆手就关上了院子的门走了。
“别说，这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还真管用。”老太太嘴上嘀咕着，心里也在琢磨些东西。做完这一式先关了音乐，回到屋里开始给她的姐妹打电话，“哎，家家奶奶啊，你看我们抽空把上次提议的八段锦给学了吧。”
“真的有说的这么好？”
“你还别不信，我自己已经体验过了，好的不得了啊，特别适合我们学。”
“那好，那好 。”
“行，今天我们出来啊，先看看练练哈，我再通知下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