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男生的眉眼在看到申时的瞬间,就像春回大地的刹那一般,所谓冰河,不过是没遇到他的春天。
“好啊。”申时觉得赵棠一定有魔法,不然他怎么会控制不了自己呢?
赵棠真的吃到糖果,还是自己喜欢的口味的糖果,拿着书包站在一边等着申时和他一起回家。
申时忍不住的想笑,过掉还在纠结愧疚的万历也拿着书包站在赵棠身边,“万历,好了吗?”
万历有点小气愤,怎么感觉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三人走后,同样感觉自己是多余的张正有点方,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杯子是赵棠摔地上的吧。
班里只有他一个人了,张正猛地抓起书包跑出去,心急的锁上门想去验证些或许已是事实的事实。
申时家离二高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
赵棠心情很好,一路上都带着笑,路过一家花开满院的人家时,男孩子顺手摘了一朵垂在他耳边的蔷薇花,因为他是倒着走的,所以当意识到花朵的时候,花已经堪堪的开在了少年的脸庞。
阳光,灿烂,少年,美好,欢喜,申时在那瞬间再次晃了神儿。
“唔,蔷薇花。”赵棠停下脚步等着申时过来,“给你。”
男孩子欢喜给予,申时也欢喜接下。
第3章
转了个弯就看到申时家火红的石榴树了。
“那就是我家。”
申时指着前方的一片火红。这还是申时的父母结亲那年种下的,祈愿幸福美满,但是他的父母终究是没能应下这祝福,在申时三岁那年因感染而去世了。
“哇塞,开的真好看!”万历迫不及待的跑了起来。
到家后,申时拎着书包进屋道:“进来吧,赵棠。”又找了一个好看的小玻璃瓶子,装了点水才把赵棠送给他的花放进去,“好看。”
“怎么不进来?”申时放好瓶子看见赵棠还楞在门口。
“哦,好。”他刚才有点慌神了。
“申时,你家没人吗?”赵棠放下书包。
“哦,我和婆婆住,她现在应该在外面玩吧。”申时拿出冰箱里的水果给他吃。
赵棠刚想问他的父母,就看见摆在案几中间的黑白照片了。
见赵棠一直盯着照片看,申时解释道:“这是我爸妈,只是我没有什么印象,他们两个都是医生,在一次国际医疗救治中被感染去世的。”
申时用布擦擦照片,然后小心地又放回原位。
“嗯,你长得很像你妈妈。对不起。”
赵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悲伤的语气让他有点无措。
“没事,我当时还是不记事的年纪,而且我还有婆婆,对了,我婆婆是一位退休的语文老师呢。”
后来,当申时回想起这时的赵棠,他也多了一份与当时的赵棠同样的心情,他心疼着他,他也心疼他,还好,往后的余生,他们共同的走下去,直到青葱岁月渡到苍苍白发,他们依旧是彼此心中的少年。
“那,你呢?”申时也想知道关于他的事。
赵棠楞了会儿才说:“我爸是一高的老师,我妈妈,我妈妈在我十岁那年去世了。”
赵棠见申时脸色有点不对,以为是让他想到自己了,便接着说道:“申时,我家可不是什么玻璃杯子制造厂,我也不是什么富二代,如果是的话,我一定送你和全班同学一人一个杯子,你的是终身包换的。”
申时被他逗笑了,接着说:“噢,那还真是可惜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结束这个话题。
“你随意吧,我先去做饭。”
“我也去。”
到厨房后,赵棠看上去还挺感兴趣的样子。
“有忌口吗?或者有什么不喜欢吃的,比如,葱姜蒜之类的?”
“没有,都吃。”
“挺好养活的啊。”申时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唔,好香的花。”赵棠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石榴树。
“现在有的都开始落花结果了。”申时特意的洗了个苦瓜。
“申时,到时候可以邀请我吃石榴吗?”赵棠突然回过头看着他问了一句。
“当然。”
赵棠小心的捡起一片落到窗边的红花瓣,扰人心绪的红,像极了爱慕之人脸上的红晕。
申时只会做一点家常菜,太复杂的不会,夏天为了省事,他们家吃凉菜较多些。
“张嘴。”
赵棠下意识回头张嘴。
“怎么样,咸不咸?”申时问他。
“唔,不咸。”赵棠心里就像哗哗落下的雨点一样,嘴里的味道如同花蜜。
“那行,饭已经煮上了,走吧,我们也出去玩。”男孩子把围裙解开。
两人来到外面时,万历还在‘花丛’呢,申时回屋拿过水果盘放到外面檐下的桌上。
“吃。”
“好。”
“哎,对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草莓啊。”申时站起来往旁边的菜田走,赵棠亦步亦趋。
“还真有一点啊。”申时扒开叶子找找,“赵棠,过来摘吧。”
赵棠挺高兴申时叫他的,蹲在申时的对面扒拉着摘草莓。
“尝尝?”申时摘掉一个送到男生的嘴边。
赵棠咽了下口水,眼睛里波光粼粼的,低头一口咬掉了草莓,申时的手指间瞬间就只有草莓托了。
“甜吗?”
赵棠点点头,“甜。”手指尖都有点不争气的微颤。
摘完后,赵棠在水池边洗草莓,他回去看看锅里的饭,再出来时就看到男孩子正在和万历一块吃。只是男生吃的少,而且两人每吃一个就要放在桌上一个,看样子是给他留的。
“呐,给你的。”赵棠连着自己的一块给了申时,申时挑挑眉笑着说:“你吃吧,我吃过好多了。”
“这是我摘得。”言外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好吧。”
两人在一边吃草莓,万历依旧沉醉在照片之中,翻来看去的滑着手机。
对赵棠来说,这才是夏天的开始啊!
三人说说笑笑好一会才听到院外婆婆的声音。
“回家喽,我孙孙回来啦。”
“哎,你这孙子真是好看的很啊,学习也好,又孝顺,申老太你真是有福啊。”
“哈哈哈,家家长大了也会孝顺奶奶的,是不是啊?”老人摸摸小孩子的脸笑哈哈的说道。
“嗯嗯,会的。”
小奶音逗得一众老姐妹哈哈笑。
“没白疼你啊,哈哈,下午见吧,回啦啊。”
“哎,我也要回家了。”
赵棠他们在听到第一声声音时就端正了坐姿,申时笑他们说:“放松点,婆婆人很好的,放心吧。”
赵棠还是有点紧张,不敢太放松。
“婆婆,”申时起身去接老人手里的小板凳。
“哎呦,这是你朋友啊?”老人果真如小孩子一样,没有一点长辈的架子。
赵棠走到旁边,“婆婆好,我是赵棠。”
“婆婆,我是万历。”
“哎,好,这谁家的孩子啊,长得真好看。”老人止不住的欢喜。
申时明显的看到赵棠有点害羞,眼光也不由自主的看着老人,好似许久未见思念已久的亲人。
“都怪申时没有告诉我你们要来,不然我就提前买点菜了。”老人孩子般的瞪了申时一眼。
“好好好,我的错,现在先去洗手吧。”
哄走老人,申时对他们笑笑,“其实我和婆婆的手艺都不好,所以,招待别人都是买菜的。不过,婆婆的手艺更是差。”男孩子还不忘调皮的说上一句。
申时从记事起对老人做的饭就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因为明天的味道可能就又是一种新的怪怪的口味了,所以那时申时在吃饭前要提前在桌上备上一杯水。
婆婆在爷爷还在的时候几乎都不做饭的,爷爷去世后才开始学,或许是被宠坏了又加上年纪到了,身体跟不上了,所以做饭也就随意了点,等到申时大一点后,做饭就被他承包了,简简单单,粗茶淡饭,两人吃的也蛮好。
这次申时做了一盘凉拌肉丝,一盘炒土豆丝,一盘炒鸡蛋,还有一盘凉调苦瓜丝,还熬了一碗豆腐汤。
三个大男生的饭量可不小,申时看着桌上空荡荡的盘子还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饭做少了。
“唔,申时,你做饭太好吃了。”万历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满足的说了一声。
赵棠喝完碗里的汤,也笑着对他说:“嗯,好吃。”
两人确实没有撒谎的迹象,看上去吃的挺欢快的,特别是赵棠,吃了两碗米饭还加了一个馒头,还喝了一碗的汤。
“哈哈哈,以后常来,申时会再给你们做的,呵呵呵。”老人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赵棠放下碗后就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哎,我来吧。”
“没事,一起。”
万历看他们抢着收拾也不好意思坐着,拿了抹布过来擦桌子。
“婆婆,你去外面坐着吹风吧,我给你把收音机打开”申时把收好的碗筷递给赵棠,“你放到厨房吧,一会我去洗。”
男孩子接过转身回厨房。
申时给老人调到单田芳的评书回来就见赵棠已经开始刷碗了,水池里都是泡沫。